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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為了講究牌面,彰顯自己這幾年當(dāng)了人事主管,混得不錯的事實,特意選了云溪最熱鬧的地段中,一家最繁華的飯店。 這飯店裝修的中不中,西不西,外面弄了兩個光著屁股的小天使一左一右的站著,到了大廳之后又丁零當(dāng)啷的掛滿了一排屏風(fēng)。 飯店的位置正好在云溪的汽車站邊上,人流量大,現(xiàn)在天剛黑,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大廳里面全都是人。 溫父平日里省吃儉用,別說是飯店了,下個小飯館都要思考再三。 他在云溪土生土長這么多年,每次看到這個飯店,都只是在門口路過,這樣走進來觀看,是頭一回。 溫父像個進大觀園的劉姥姥,卻又不敢像劉姥姥那樣四處查看,只偷偷的打量周圍的菜色。 老鄭見他這么模樣,心里很爽快。 溫父大大的滿足了自己的虛榮心,他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飯店里沒有菜單,菜色都寫在了墻上,連圖片帶名字,一盤菜幾十塊錢,貴的也有一兩百的,溫父看了眼價格,心里一跳。 他倒也不是吃不起,只是平白無故的花錢吃這么貴的東西,他還真舍不得。 溫父不愛欠別人,心里打定主意要給一半的錢,于是安慰自己道:二囡長這么大,我也沒帶她吃過什么好東西,這一次,就當(dāng)是給二囡接風(fēng)。 一想到是給溫甜吃的,溫父立刻覺得花出去的那幾百塊錢就不是錢,而是幾張廢紙。 服務(wù)員掛滿了笑容走上來為老鄭服務(wù)。 云溪的服務(wù)員也都是本地人。 溫甜一眼望過去,甚至還看到了自己的初中同學(xué)。 大約是初中讀完了就沒去上高中,在云溪找了個端盤子的工作,穿了一件黑白的工作服,端著菜穿插在大廳中間。 她們那初中讀不上書的太多了,小部分的去了外地打工,更多的是留在云溪,去理發(fā)店,飯店,超市或者網(wǎng)吧工作。 溫甜是里面最有出息的,用云溪那幫八婆的話來說,那可太有出息了,何止是去外面讀書啊——人直接嫁到外面去了! 這話總是諷刺成分多一些。 老鄭點餐的時候,點最貴的自己心疼,點便宜的又怕失了面子,索性折中一下,點了一個兩百塊的冰鎮(zhèn)三文魚,又點了一堆小菜。 攏共六個人吃飯,老鄭卻一定要一個大包廂。 上去的時候還跟服務(wù)員高聲嚷嚷道:“我跟你們飯店的總經(jīng)理認識,鐵哥們,有什么事情直接跟他說就行?!?/br> 溫父不習(xí)慣這么大聲說話,但是老鄭的一切吹噓,他還是很給面子的都聽了進去。 到了樓上,走過長長的走廊,服務(wù)員推開門,老鄭和溫父一齊落座。 小春生家里不大寬裕,也是頭一回來這種飯店,因此眼神里充滿好奇。 老鄭就喜歡他這么給面子的好奇,他心里膨脹,嘴巴上跑火車就越厲害。 一會兒吹噓自己的工資,一會兒吹噓自己的女兒。 溫甜聽了,內(nèi)容無非就是他吃過多么有錢的菜,多么昂貴的茶葉,穿多少錢的衣服,多少錢的鞋。 中年老男人,就愛吹這個。 過了一會兒,老鄭的女兒也來了。 溫父終于見識到了這個被總經(jīng)理包養(yǎng)的情人是什么模樣。 她一進來,先是撲面而來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溫甜見她穿了一件皮衣,里面是連衣的修身裙子,包臀,脖子上海帶著一條色彩斑斕的絲巾,臉上畫著妝,有兩分姿色。 溫父只看了一眼就沒興趣。 在他眼里,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加起來都比不上云娘的半分美貌。 他當(dāng)年頭一回見云娘,還以為自己見到了王祖賢,連路走都不動,拐著彎兒就要靠著電線桿子被迷暈過去。 老鄭高興地說道:“芬芬,怎么小彭沒有跟你一起來!” 小彭就是彭廠長,也叫彭總經(jīng)理。 彭廠長喜歡聽人家叫他總經(jīng)理,因為總經(jīng)理這名頭比廠長拉風(fēng)。 老鄭卻喜歡叫他小彭,顯得自己跟彭總經(jīng)理關(guān)系很熟——畢竟,他也算是彭總經(jīng)理的岳父了。 芬芬有些生氣,直接說道:“他有事兒呢,人家是總經(jīng)理,每天忙都忙死了,哪有功夫跟你們吃飯?!?/br> 言下之意,是說溫父等人沒資格陪總經(jīng)理吃飯。 老鄭連忙安撫芬芬:“爸也知道,這不是和老溫好久不見了嗎?!?/br> 這話一說,溫甜當(dāng)即就想走人。 溫父使了個眼色,溫甜又老實坐下。 芬芬來了之后,老鄭的個人表演就變成了他跟芬芬的雙人脫口秀。 從吃的到穿得無一不是在顯擺。 溫甜此刻便選擇性的裝聾作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跟聽念經(jīng)似的。 小春生本來就是個白癡,老鄭和芬芬不管怎么炫富都沒用,在他眼里,錢不是特別重要的東西。 因此,他父女二人唯一的聽眾就只有溫父一個。 上菜的時候,又多了一個新的,乃是端盤子的服務(wù)生。 這個服務(wù)生姓錢,在旁邊聽到芬芬是彭廠長的女朋友之后便起了心思。 彭總經(jīng)理負責(zé)的加工廠在云溪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知名,里頭的工資待遇都比周邊的小作坊高。 而且,這家工廠還跟外面的大型企業(yè)有合作,如果能進入這里面工作,對于云溪村里的年輕人來說,是一條最好的出路。 姓錢的服務(wù)員很會來事兒,上菜的時候就找上借口跟老鄭搭上話。 這兩人正愁上家顯擺了沒下家拍馬屁,服務(wù)生就像他們想睡覺時送來的枕頭——送的可舒服極了。 包廂里立刻變成了一場你來我往的土味版名利場現(xiàn)場。 溫甜便是在這個昏昏欲睡的時刻,接到了裴燁的電話。 裴燁一撥通就說道:“你在哪兒?” 溫甜:“什么事?” 裴燁:“我在云溪的車站,你在哪兒?” 溫甜沉默了會兒,笑道:“你在云溪的車站?” 她的表情似乎一點也沒有意外的感覺,但語氣卻很驚喜。 裴燁在電話那頭聽了,得意洋洋:“怎么樣,有沒有被老公嚇到?” 溫甜:“嘴上占了這點兒便宜你真的開心嗎?” 裴燁抬腳跨過一個雞籠子。 他穿了一身的名牌,身材高挑,面容俊俏的過分,自帶了一股矜貴的氣質(zhì),全身上下光是穿戴的身價就有幾十萬,別說懷里還踹了個七位數(shù)的小戒指——于是裴燁走在這個車站里,就顯得格格不入。 他像個不小心走錯到鄉(xiāng)村愛情故事片場的小王子。 “我昨天下午的飛機回來的,一晚上沒睡,到了機場之后坐了車,你家是什么地方,這么難找,我快累死了?!?/br> 溫甜:“你在車站哪里,吃飯了嗎?” 裴燁挑眉:“怎么,你要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