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
監(jiān)們偷偷議論,說魏鈞如今有兵有權(quán),陛下若回不來,太子還未成年,他想弒君奪位,實在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憐的太子,從此更加惶惶不可終日,這時聽見魏鈞突然求見,便縮起脖子怯怯道:“母后,他不會是來殺我的吧?!?/br> 蘇卿言覺得自己如果是屬耗子的,這小胖子一定是屬耗子仔的,堂堂一國儲君,怎么能比自己還沒出息。 沒忍住伸手戳著他的腦袋道:“魏鈞是統(tǒng)帥千軍的人物,就算再蠢,也不至于堂而皇之沖進東宮來殺你。”烏黑的瞳仁滴溜溜一轉(zhuǎn),又故意嚇?biāo)溃骸暗钕氯粼俨粋魉系?,魏將軍發(fā)起火來,就不知會做出什么事了?!?/br> 太子嚇得一個哆嗦,忙高聲道:“快讓魏將軍進來?!?/br> 然后他仔細(xì)整理了會兒衣冠,再抬頭時,發(fā)現(xiàn)身邊只剩一個空瓷碟,姨姨早不知溜到何方。于是小胖子扯著衣角,憤憤地想著:“這什么母后,也太不仗義了!” 太子的座椅后有一處暖閣,與正殿只隔著一道垂簾,蘇卿言選了個能觀察外面形勢,又不至于被發(fā)現(xiàn)的好位子,滿意地啃了口蘋果想:小胖子可別怪她無情,若是被魏鈞認(rèn)出她就是那日蹲在地上的宮女,日后在他面前,哪還有太后的臉面可言。 哎,能避一時就是一時吧…… 她咬著蘋果,手扒著垂簾往外一瞅,發(fā)現(xiàn)高大威武的魏將軍,周身的桀驁與霸氣,就差把“我要謀反”寫在臉上了。 而且,他竟是帶著佩刀進來的…… 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那邊中氣十足一聲喊:“大都督魏鈞,參見殿下?!?/br> 蘇卿言被嚇得一哆嗦,忘了口里還叼著的蘋果,再想貓腰去撿已經(jīng)來不及,眼睜睜看著那只蘋果從暖閣滾到正殿,再從臺階落下,正砸到魏鈞的靴子上…… 魏鈞是久經(jīng)沙場之人,一察覺那邊有動靜,手便按住了刀柄,待看清只是一只蘋果時稍稍松了口氣,可誰知那蘋果鍥而不舍地往這邊滾,直到磕到他的靴面上才將將停住。 魏將軍征戰(zhàn)半生,未想到今日被一只蘋果暗算到,微瞇起眼,沖垂簾后冷冷喝道:“是誰?” 暖閣內(nèi)外,全被一股濃重的殺氣震懾到,太子一顆心懸到嗓子眼,想著他該不會為了只蘋果殺人吧,忙尖著嗓子喊了聲:“母后,魏將軍來了。” 魏鈞有些訝異,他原本猜測后面會是某個心懷叵測的宮女,誰知竟是新封的皇后,于是他大刀闊斧地往前一站,等著見一見這位傳聞里能以美貌禍亂宮廷的“妖后”。 蘇卿言攥著衣襟滿心悔恨,早知道還不如堂堂正正坐在前殿等他參拜呢,可事已至此,只得故意做出剛睡醒的慵懶模樣,端起架子走出,在太子身邊坐下,裝作沒事笑道:“本宮早聽聞魏將軍大名,方才在暖閣里小寐,未能及時相迎?!?/br> 魏鈞也不戳破她,虛虛行了一禮,可抬眸看清她的容貌,竟是失態(tài)地呆愣在當(dāng)場。 他不開口,太子與蘇卿言心頭惴惴,也不知該說什么,殿內(nèi)氣氛凝固,蘇卿言被他盯得一陣不自在,心想這人就算再不顧君臣之別,這么直勾勾地瞅著她,未免也太過冒犯了吧。 她那知魏鈞心頭正是驚濤拍岸,他如今已經(jīng)二十有三,少年成名到權(quán)傾朝野,府里卻無一名妻妾,長公主與魏老將軍急得給他塞過不少貴女的畫像,可只有他自己明白,除了因忙于四處征戰(zhàn),無暇娶妻,他心里還藏著個秘密。 他在十幾歲時,曾持續(xù)地做過一個夢,夢里細(xì)節(jié)清晰,甚至還相互關(guān)聯(lián),而內(nèi)容全關(guān)乎于一個女子。 夢里場景仿佛就在將軍府,可又和他當(dāng)時所處的有些不同。他與那女子時而攜手低語,時而嬉鬧調(diào)笑,更多的時候……卻是在床笫纏綿。 他記得那女子的每一次嬌吟,動情時臉上現(xiàn)出的媚色,還有一雙皎皎玉臂,如何水蛇似的,滑膩膩地纏在自己腰.上、背上,或是…… 那樣銷魂蝕骨的滋味,他怎么也沒法忘記,由于夢中的細(xì)節(jié)太過真實,他也曾試圖找過這樣的女子,偏偏被依著畫像送到府里來的女人,他一見就索然無味,根本提不出半點興趣。 直到今日見了未來的太后,他卻震驚的發(fā)現(xiàn),她與自己記憶中那女子的容貌,至少有九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不似夢里那般嬌嗔可人,雖低眉順眼坐在上首,卻散發(fā)出一股心機深沉的妖氣。 可他到底是久經(jīng)歷練之人,頃刻間,便掩下心頭的驚疑,用若無其事的語氣道:“皇后看起來有些面善,不知是否曾與臣有過一面之緣?!?/br> 蘇卿言的臉有點僵,難怪方才這么看她,該不是想起乾元門前那一幕了吧,連忙瞪起無辜的眸子,斬釘截鐵地道:“沒有,本宮從未講過將軍。” 魏鈞淡淡收回目光,手指在膝上輕叩著道:“看來……是臣眼拙了?!?/br> 被晾在一旁許久的太子,這時終于決定找些存在感,挺直背脊,有板有眼地道:“不知魏都督今日來找孤王,所謂何事。” 魏鈞朝他轉(zhuǎn)過頭:“再過兩日,殿下就要舉行繼位大典,屆時殿下便正式改年號稱帝。臣與相國和六部大臣商議過,殿下還未到能獨理朝政的年紀(jì),需得有人從旁輔助。左相蘇桓、御史中丞謝云舟和尚書府吳啟,愿為殿下的輔政大臣,但大越國事紛雜,外有異族進犯,內(nèi)有岐王余黨還未盡除,光靠幾位文臣輔助,只怕遲早還有大亂。臣身為兵馬大都督,愿盡全力輔佐圣駕,但畢竟師出無名,還請殿下早日定奪?!?/br> 太子被這一連串聽得發(fā)懵,蘇卿言卻是懂了,魏鈞不甘只做個祁陽侯,屈居在六歲的皇帝之下,這是專程過來逼宮,想要太子登基后,為他封個攝政王的名號。 可太子很快轉(zhuǎn)過彎了,看了眼魏鈞腰間佩刀,摸了摸脖子沒出息地問道:“那魏都督覺得,孤王該為你封個什么名號呢?” 蘇卿言皺起眉,這是毫不抵抗,拱手將權(quán)柄讓人啊,于是握起拳,放在唇邊重重地咳了聲,提醒他失言。 魏鈞臉上閃過絲寒意,眼峰掃到蘇卿言身上,笑道:“皇后可是身體不適?” 蘇卿言被這目光嚇得頸后發(fā)麻,迫不得已又捂著唇多咳幾聲,誰知假戲成真,嗆到口口水,扶著桌案臉憋得通紅,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太子這時倒是靈光一現(xiàn),忙走過去關(guān)切地拍著她的后背道:“母后方才就說受了風(fēng)寒頭疼,這下只怕是加重了,孤先陪母后去歇息,封號的事以后再議吧。” 魏鈞冷眼旁觀,然后站起撣了撣衣角道:“那臣就不多打擾了,今日之事,還請殿下早做定奪?!?/br> 眼看著他的背影轉(zhuǎn)出殿外,太子重重松了口氣,又一臉艷羨地問蘇卿言:“母后,你說我何時能長成魏將軍那般魁梧威風(fēng)?!?/br> 蘇卿言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