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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著:看來這位魏將軍,倒真是個磊落的漢子。哪怕他可能為封王的事不滿,也不會因此而挾私報復,用那些陰損招數(shù)去對付她。 這時,長公主臉上有些掛不住,對蘇卿言堆起笑道:“都怪本宮沒查清楚就貿(mào)然來叨擾太后,那賤婢就交給本宮來好好處置,也讓那些還敢心懷不軌的人看看,隨意誣陷太后會落得什么下場。”說完她狠狠剜了縮在一旁的蕭太妃一眼,又瞪了眼仿佛置身事外的兒子,一臉憋悶地站起往外走。 蘇卿言連裝模作樣地起身都不想起,只換了個姿勢,勉強扯了下嘴角,懶懶招呼旁邊的宮女去送公主。 這時魏鈞看著公主氣沖沖的背影,終于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撩袍站起也往外走,蘇卿言想了想,下座走到他面前道:“多謝魏將軍今日仗義直言?!?/br> 魏鈞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上前一步,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臣可不會輕易幫人,太后記著就好?!?/br> 直到他的袍角從大殿的銅門旁消失,蘇卿言還覺得一頭霧水,苦惱地想了半晌:魏鈞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輛珠頂華蓋的馬車駛出宮門,被遮擋嚴實的車簾里,魏鈞對著公主憤怒的逼視,再也沒法裝淡定,握拳輕咳了聲道:“娘親渴不渴,要不讓兒子幫你剝個橘子吃?!?/br> 公主斜著眼使勁瞪他,懶懶將衣袖一揮道:“哪敢勞動你祁陽王的大駕,虧得你這還是初初封王,以后日子久了,眼里只怕是看都看不見娘親了?!?/br> 魏鈞忙挑眉道:“若是那樣,不光爹不會饒了我,兒子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 公主按著胸口,一臉泫然欲泣:“說的倒是好聽,娘親今日費這么大勁,可全都是為了你鋪路。結(jié)果你倒好,當著外人的面,硬生生打娘親的面。” 魏鈞肅起面容,沉默一會兒才道:“娘親如果早和我商議,也不至于走到如今地步。” 公主冷哼道:“商量什么,你成天不回來,今日還是讓人去兵部守著才把你堵住。你難道不知,蘇家現(xiàn)在一個在前朝做輔政大臣,一個在后宮拿捏住小皇帝,若不趕緊把太后解決了,往后等皇帝能親自理政了,哪還有你容身之地?!?/br> 魏鈞搖了搖頭,臉上帶了抹傲色道:“娘親大可放心,我魏鈞能坐到如今的地位,靠得是軍中威望,是殺敵護國的赫赫戰(zhàn)績,我若想穩(wěn)固手中的權(quán)勢,根本無需靠除去一個婦人來達到?!?/br> 公主見說不過她,更是氣不打一出來,憤憤道:“好,看來我這個當娘的多事,枉做小人了。” 魏鈞嘆了口氣,傾身按住公主的手柔聲道:“知道您是為我打算,可娘親也該明白,我之所以愿意接受輔國之位,不是因為忌憚誰,而是為了魏氏的名聲,不想落得個亂臣賊子之名。太后也好,蘇相也好,根本不可能擋得了我的路。” 公主皺著眉一擺手道:“好,那咱們不說這個。你那將軍府建成也有幾年了,究竟什么時候給我娶個主母回去,這件事總是我這個做娘的該管的吧。” 魏鈞一聽這事便頭疼地按了下額角,無力地聽著公主繼續(xù)念叨著:“昨日送到你府里的畫像你看了沒,兵部尚書的嫡孫女,出了名的貌美賢淑,無論是家世還是相貌,都能與你匹配……” 魏鈞模糊地回憶起,他昨晚回房后,隨意看過一眼的畫像。那畫上女子確實生得美,哪怕只是安靜地呆在畫上,也能看出傾國之色??稍谒磥恚傁袢绷诵┦裁?,到底不能令他動心。 心思再一轉(zhuǎn),便歪到了小太后身上,他自知不該,也拼命告誡自己,太后與他夢中女子,不過是容貌相似而已,可公主接下來的話便再也沒聽清。心思隨著車轍一路顛簸,直至停在了將軍府外,才如夢初醒般看了眼正等著他回話的公主,隨口應了句:“知道了?!?/br> 半個月后,蕪國的首領(lǐng)聽聞大越新皇登基,便帶足了進貢的物品和使臣前來京城覲見。 蕪國一直都以游牧為生,自從一支部族在大越邊城搶劫商隊嘗到了甜頭,此后便常年在邊關(guān)作亂,燒殺擄掠、無惡不作。直到魏鈞領(lǐng)著一支鐵騎直殺到草原之上,打得蕪國聞風喪膽,最后由王族出面俯首稱臣,甘愿做了大越的屬國。 這次蕪王專程領(lǐng)著親信來拜見新帝,可見對大越的尊敬??僧斔诜钗牡罾?,看見坐在龍椅上的小皇帝竟是這般年幼,心頭還是暗暗吃了一驚。 他進宮前就聽聞太上皇失蹤足足一月有余,如此看來,大越如今的皇權(quán)只掌握在這個小男娃手里,他低頭轉(zhuǎn)動狹長的眸子,被按下許久的野心,忍不住就活絡了起來。 可剛一抬頭,就撞見坐在皇帝身邊,坐姿如戰(zhàn)神一般的魏鈞,嚇得他立即將那點心思給咽了下去。 可憐的蕪人實在是被魏鈞打怕了,只要魏鈞一日駐守大越,哪怕皇帝是個襁褓里的娃娃,他們也只敢規(guī)規(guī)矩矩奉上進貢的禮品,俯首以其為尊。 當晚,小皇帝在甘露殿里設宴款待蕪王和其使臣,由幾位心腹大臣和祁陽王作陪。蘇卿言擔心小皇帝應付不來這種場面,便以太后的身份陪皇帝坐在一處。 可到了宴席開始時,無論是大臣們還是蕪王,全圍著魏鈞敬酒恭維,倒把小皇帝給冷落到一邊。 蘇卿言從旁觀看,發(fā)現(xiàn)魏鈞喝酒有一樣怪癖,他只斟自己隨身帶的酒囊里的酒來飲,說是行軍時留下的嗜好,只喝得慣這一種酒,別的酒全不愛碰。 其余人自然是依著他的意思,一杯接一杯地敬他,蘇卿言看了會兒,默默感嘆道:魏將軍果然是魏將軍,喝了這么多竟連一點醉意都無,倒把憋著灌他的人全喝得東倒西歪。 等她轉(zhuǎn)回目光,就看見小皇帝垂著頭,頗有些悶悶的神色,便笑著對他舉杯道:“陛下可敢飲酒?” 小胖子撅著嘴,執(zhí)拗勁上來,一把搶過酒杯道:“以往父皇在的時候,我陪他喝過不少次呢?!?/br> 他想起父皇心里就更悶,仰脖就把那杯酒全灌了下去,蘇卿言默默嘆了口氣,也陪他飲盡一杯。這時,蕪王總算想起這位小皇帝,忙領(lǐng)著使臣過來,舉著杯彎腰道:“臣等,敬賀陛下登基?!?/br> 小皇帝沒見過這陣勢,怔怔舉起酒杯又灌下去,一群大臣見小皇帝喝起了酒,便也舉杯過來敬,可蘇卿言看見小皇帝喝了兩杯,肥下巴已經(jīng)不住地往下點,神志都不太清醒,忙舉起杯道:“就由本宮替陛下喝吧?!?/br> 眾人原本只當她是逞強,可見她連干了好幾杯還面不改色時,各個心里都犯了嘀咕:這太后酒量深不可測啊。 蘇卿言一副女中豪杰模樣,端著酒杯一杯杯往下灌,眼神往外飄動,發(fā)現(xiàn)魏鈞遠遠站著人群后看她,黑眸里裝著些探究和……欽佩。 她揉了揉眼,覺得自己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