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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誰敢說半個不字?” 蘇卿言皺眉想:這是什么強盜理論,也只有他魏鈞能說的理直氣壯。 可身子還被他壓著,那人身上哪里都是硬的,硌得她直發(fā)疼,于是瞪眼駁斥道:“本宮從未寡居,太上皇遲早會回宮,到時將軍又準(zhǔn)備如何呢?” 魏鈞的臉冷下來,輕哼一聲道:“你真的相信太上皇還回得來?” 蘇卿言脖子一梗:“當(dāng)然,他遲早會回來,只要有了那面鏡子!” 魏鈞瞇起眼,總算將身體撤回些道:“你說那鏡子,和太上皇有關(guān)?” 蘇卿言立即有些后悔,可話已說出口,就算她現(xiàn)在不老實交代,以這人的手段遲早也查得出,于是篤定道:“沒錯,太上皇曾對本宮托夢,只要有了這兩面鏡子,便能找到他的蹤跡?!?/br> 見魏鈞蹙起眉沉思,蘇卿言偷偷伸手扒著床沿,想要趁他不備,從他的身體鉗制下溜出來,誰知只挪動了一點兒,就被一雙大掌給拎回來,于是苦著臉繼續(xù)勸說:“魏將軍,你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何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搶皇帝的女人呢?” 魏鈞低頭壓在她耳邊道:“太后還未參透嗎?那塊鏡子里的事,根本不是虛幻,全是真實存在過的。就好像那一日,你是真上了王成的身,而我只是通過它去到某個時候,提前見到了某些事實……”他吐出口氣,語氣變得狂傲起來:“所以,你不是皇帝的女人,只能是我魏鈞的女人?!?/br> 蘇卿言聽得疑惑又驚懼,如果按他所言,自己通過那面銅鏡,回到了三日前的將軍府,而魏鈞很可能是通過那面銅鏡,去到了未來的某個時候。 這一樁樁事太過詭異,實在超出她以往的所有認(rèn)知,腦袋有些發(fā)疼,身上卻一陣陣地發(fā)熱,這時,魏鈞又無恥地在她耳邊沉聲道:“太后今晚就不要回宮了,臣陪你好好研究那面鏡子?!?/br> 蘇卿言狠狠瞪他一眼,心想這人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可很快又泄氣地想,魏大將軍連皇帝都不放在眼里,還有什么好忌諱的,偏自己又罵不醒他,簡直就像只任人宰割的可憐羔羊,遲早被吃干抹凈。 幸好人在被逼到絕境時,總會激出些智慧,蘇卿言用手抵著他的胸口道:“不行,今日蕭太妃要領(lǐng)著兩位昭儀來問安,我必須留在坤和宮。” 魏鈞一皺眉:“我派人和她們?nèi)フf,今日不需問安?!?/br> 蘇卿言料到他會如此,立即擺出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樣,聲音里帶了哽咽道:“魏將軍不在乎名聲,本宮卻還在乎清譽。太上皇生死未卜,他們早說我是紅顏禍水、妖媚惑主,給大越帶來災(zāi)禍。若這時我再與將軍不清不楚,豈不是坐實了那些猜測,到時無論陛下也好,蘇家也好,都會被卷入這樣的污言穢語里。將軍若對我確是真心以待,就不該只圖一時之快,令本宮陷入世人的唾罵之中,無顏再在這世上自處?!?/br> 她垂下通紅的眸子,深吸口氣,似是鼓起十足的勇氣繼續(xù)道:“若將軍只是貪圖本宮的身子,本宮也無謂掙扎,只求將軍得償所愿后,能快些放本宮回去,從此再無相欠才是。” 她大著膽子說完,然后闔上眼,偏頭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心中卻是忐忑不已,也不知自己賭的對不對。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魏鈞嘆了口氣,道:“你故意說這些話,就是知道我不會忍心動你?!?/br> 然后他抬起手臂坐起,令被放生的蘇卿言大大松了口氣,崩了太久的弦陡然松懈,撐著床沿的手指都在發(fā)抖。 正想趕忙下床跑遠(yuǎn),魏鈞突然偏過身子擋在她面前,蘇卿言的心又再提起,正想大罵他言而無信,卻看見他脖頸微彎,伸手幫她將衽領(lǐng)上一顆松落的盤扣扣起,緩緩道:“臣說過:臣對太后一片真心,太后遲早會明白。” 蘇卿言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只將目光顫顫往下挪,見他用帶著粗繭的手指小心將自己的盤扣繞好,神色專注,眉眼溫柔,不知為何,心突然猛跳了一下,然后忙轉(zhuǎn)過頭,啞著聲道:“本宮……本宮要回去了?!?/br> 魏鈞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道:“臣派人送太后回宮,放心,他們會做的很小心,不會讓人察覺?!比缓笥洲D(zhuǎn)頭盯著她道:“臣還想提醒一句,太后一味死守提防,不如反守為攻,要懂得發(fā)狠立威,才會令人懼怕,不敢再在背后弄那些齷齪的小動作。” 蘇卿言聽得若有所思,站起身對他躬了躬身道:“多謝魏將軍指點?!?/br> 誰知魏鈞根本不領(lǐng)情,走近一些,親昵地在她發(fā)上揉了一把,然后在蘇卿言發(fā)怒前又道:“至于這鏡子的事,臣弄清楚了原委,會再進宮一趟。”他傾身過去,壓在她耳邊道:“可太后最好記得臣方才說過的話,無論太上皇能否回來,臣的心意都不會更改。” 蘇卿言不知該怎么說,干脆腳底抹油溜出房去,那侍衛(wèi)將早等得十分焦急的秋嬋帶回來,秋嬋攢了一肚子疑問,卻不敢問出口,只是扯著她的袖子小心地道:“太后你沒事吧,咱們能回宮了吧?!?/br> 蘇卿言按了按她的肩以示安撫,疲憊地嗓子都有些沙啞,道:“沒事了,回宮吧?!?/br> 而另一邊,魏鈞正用一塊布巾擦著手里的銅鏡,回憶起十八歲那年,他平復(fù)西南叛亂回京,卻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瘴,日日被噩夢攪得不得安寧。 長公主心疼兒子,聽說那面南疆帶回來的銅鏡是寶物,便自作主張將銅鏡懸在床幃上,想要震退邪祟。從那時起,他就開始做夢,夢中的女子與他日日交纏,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無比真實。 現(xiàn)在想來,那并不是一個夢,而是銅鏡帶著他,穿到了未來的某個時刻。 他漸漸回過神來,突然生出個大膽的想法:當(dāng)時太后第一次進入銅鏡,便是被帶到了將軍府。也許這正是一種提示,他們兩人注定能通過這銅鏡來交流。 若是他們一起進入兩面鏡子里,究竟會發(fā)生什么事? 第26章 這天一大早, 蕭太妃就帶著兩位昭儀去太后宮里請安,這件由她自己招來的差事, 開始覺得苦不堪言, 但是日子久了倒也習(xí)慣了不少。 不過今日她卻覺得有些忐忑,因外太后特地交代了, 讓她將明珠公主給一并帶過來。 偌大的宮殿里,太后一身絳紫色的宮裝高坐上首, 蕭太妃垂著頭, 領(lǐng)著兩位昭儀上前,雙手并膝一福, 再恭敬地端茶敬上道:“恭祝太后金安?!?/br> 蘇卿言撩著袍袖, 彎腰將茶接過來, 卻只在唇下吹拂, 并不急著去喝。 可她不喝這口茶,那幾人便不能坐下,太妃和昭儀倒還好, 那明珠公主站得久了,小腦袋便不安分地四處搖晃,突然瞅見不遠(yuǎn)處的桌案上,擺著盞白兔形狀的宮燈, 艷羨地盯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