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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處, 點了點說:“這個請拿給我看一下?!?/br> 何嵐氳順著他指的看去, 那是一枚銀白色的鉑金戒指,兩條蛇形波紋纏繞在一起, 純靠工藝雕刻出的造型, 比素戒略花哨一些, 沒有其他鑲嵌裝飾。 那兩條頭尾相連纏繞糾葛的花紋, 莫名的繾綣情深。 “你要買戒指?” 戒指這種東西, 含義太過復雜,并不適合他們現在的狀況。 他揚起眉梢:“不是說隨便我挑的嗎?這個又不貴?!?/br> “但是……”她找了個理由,“這好像是女戒?!?/br> 店員立刻殷勤地說:“這款是對戒, 也有同款男士大號的,柜臺里沒有擺而已,馬上給您拿。” “情侶戴個對戒不是很正常嗎?”他抓住她的左手,另一手拿起戒指,在她的無名指上比了比。 何嵐氳想縮手,又掙不過他的力氣。她曲起手指不讓他往上套:“這是婚戒吧,別亂戴?!?/br> 店員很懂得察言觀色,插嘴解釋道:“婚戒一般會選簡潔一點的,這款戒指造型比較特別,非常適合情侶?!?/br> 岳凌霆把她的手指掰直,戒指在無名指和中指上比了兩個來回,最后套在中指上?!皯賽壑?,是不是戴這兒?” 樣品戒指尺寸很小,卡在她中指的關節(jié)上下不去。他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就戴這幾天,回頭你不想要了,鉑金還能拿去回收,沒損失。” 店員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默默看著他倆不說話了。 何嵐氳自然看得出他鬧別扭了。她想了想,還是服軟妥協了,對店員說:“請幫我看一下有沒有13號?!庇謫栐懒桷骸澳愦鞫嗌偬??” 他卻耍起大爺脾氣來:“我沒戴過戒指,不知道?!?/br> 她只好繼續(xù)對店員說:“麻煩給這位先生量一下中指尺寸。” 量出來應該戴19號。店員去庫房取戒指,不一會兒回來,面帶歉意:“非常抱歉,這款戒指已經斷碼,最大只有兩個11號和18號了,要不您再看看別的?” 岳大爺說:“我就看中它了,別的都不要?!?/br> 18號的戒指自然戴不上中指,換到無名指剛剛好。他舉起手正反看了看:“這不是能戴嘛,就要這個。你的手指這么細,肯定也沒問題?!?/br> 何嵐氳看著面前的11號戒指沒動。他把戒指拿起來,硬是拉著她的手給她戴到無名指上,然后放開說:“好了,去付錢吧。” 現在她終于體會到,當年穆遼遠被她逼著買對戒的心情了。 -- 沐漻淵讓賀蘭韞第一次對男人傾心,而現代的何嵐氳對高她一級的學長穆遼遠一見鐘情。 相似的名字愈發(fā)讓她們認定,這就是跨越前世今生、命中注定的緣分,他就是她們各自的真命天子。兩個女孩從此有了更多的話題、共同的小心思和小秘密。 “幾百年以后的他長什么樣子?”賀蘭韞興奮地戳她,以前的高冷矜持蕩然無存,“你給我講講?!?/br> 何嵐氳講不出來:“就……挺好看的。 “我當然知道他好看,漻淵也好看,不然我們怎么會喜歡呢?”賀蘭韞露出羞澀又甜蜜的笑意,“但肯定會有不一樣吧?你看咱們倆長得也不一樣。你不是會畫畫嗎?畫給我看。” 可惜她拿不起他們的畫筆。那個世界的一切,除了賀蘭韞,對她來說都是千百年前無法觸及、已經不存在的古跡。 何嵐氳想了想說:“過兩天我?guī)男は窠o你?!?/br> 穆遼遠在市里得了獎,照片掛在學校的宣傳櫥窗里。放學后她趁無人注意,把他的大頭照揭下來,拿到照相館去翻拍,沖洗成一寸的小小照片,然后在沒被發(fā)現之前再偷偷貼回去。 她第一回 干這種事情,手心里全是汗,緊張得心臟撲通撲通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她把照片盡量剪小,帶給賀蘭韞。后者十分驚奇:“這是你畫的?怎么畫得這么好,像真人一樣!” “這不是畫像,是照片。” “照片什么的?” “就是一種利用光學原理和感光材料把物體的影像印到紙上的技術?!彼托牡匕盐锢碚n上學到的照相機原理跟賀蘭韞解釋了一遍。 賀蘭韞很聰明,哪怕她只是個幾百前年的古人,只要剖析解釋得清楚,她就能理解。在此之前,何嵐氳已經向她科普過地球繞著太陽轉、為什么會有日食月食、雷電并不是神跡而是云層在放電等等。 聽完這些她悠悠地感嘆:“所以,我們信奉的神明其實并不存在嗎?” 何嵐氳趁機向她轉述了一通剛剛從書本上學來的宗教是統(tǒng)治階級的精神工具、國家是維護統(tǒng)治的暴力機器、生產力和生產關系之類的她自己也是囫圇吞棗一知半解的理論。 賀蘭韞的家族是一方霸主,蓄養(yǎng)大量的奴隸,手握軍隊,同時掌控著這個國家一半以上民眾的宗教信仰。小孩子眼里的世界總是對錯分明,賀蘭韞當然屬于大奴隸主階級,殘酷的壓迫者,課本上猛烈批判的對象。一度她們倆因為“三觀”問題鬧了不少矛盾。 賀蘭韞的很多行為,何嵐氳都覺得難以理解。比如她沒有說清楚的,先對野人好又欺騙他,把他收為奴隸鎖在籠子里,害他險些感染死掉;如果給她貼上“殘忍冷酷的奴隸主”標簽,她又會對著野人掉眼淚,懇求何嵐氳再多帶點藥過來救他,在她用阿莫西林給他治肺炎后,憤怒地質問她:“你給他吃的什么,他差點死了!如果他有事的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等野人終于痊愈了,她卻又拿他取樂,非要把他身上的毛剃掉,他反抗就讓手下的奴仆制服教訓他;下人們趁機虐待他,賀蘭韞知道后大怒,又把奴仆杖斃,視人命如草芥。 古人的善惡道德當然無法用現代標準來衡量,何嵐氳只好悄摸摸地在科普中夾帶私貨給她洗腦。好在賀蘭韞雖然立場想法和她不同,起碼是個講理的人,有理有據的話還是能聽得進去。而且自從有了沐漻淵和穆遼遠作為共同話題之后,她們之前的齟齬別扭也冰釋消解了,又開始無話不談。 那是數百年前的另一個她,一脈相承的同一個靈魂,即使滄海桑田山河變遷,依然有心意相通之處。 沐漻淵/穆遼遠就是那個聯通她們的橋梁。 “那這個照片和他真人一模一樣嗎?” “對,就像照鏡子,一模一樣?!?/br> 賀蘭韞凝視那張小小的一寸大頭照,覺得十分神奇:“雖然長得不是非常像,但一眼就能看出來,就是他?!?/br> 這話讓何嵐氳產生了好奇:“那現在的他是什么模樣?” 提起沐漻淵,賀蘭韞便有了幾分少女的嬌羞之色:“后天晚上他會跟他父親一起來我家赴宴,你早點過來,我?guī)闳ネ悼囱剑 ?/br> 兩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