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9
你還有沒有別的想買的?” 她只是隨口那么一問, 沒想到他立馬打蛇隨棍上:“我要買衣服?!?/br> 何嵐氳簡直無語了。他還振振有詞:“我一共就帶了三套衣服,一套昨天淋雨毀了,剛剛換的那件沾了血還沒洗, 現在身上這件就是我唯一能穿的衣服, 還不都是因為你?或者你希望我天天呆在屋里不穿衣服?” “好好好給你買給你買?!彼缓眠B聲答應,“昨天你電話訂的那家還不錯, 他家好像也有男裝品牌吧, 叫他們送過來好了, 還有清洗服務。” “都到商場了, 買衣服我不得試試?” “買個基礎款的襯衫你還要試?有尺寸不就行了嗎?” 岳凌霆忽然笑了, 表情膩歪起來:“你這是變相夸我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的意思嗎?” 她掉頭去往二樓服裝區(qū):“走走走去買去買?!?/br> 走到一家主打純棉和亞麻的男裝店門口,她停下腳步說:“進去看看吧。”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亞麻?”他露出驚喜感動的表情,“真細心, 這么關心我?!?/br> 這還需要細心嗎?您老除了正裝所有襯衫褲子都是亞麻的,隨便誰都能注意到好嗎? 何嵐氳也是頭一次碰到女士拿著信用卡坐在椅子上,男人一件又一件地試衣服,在她面前擺各種pose,問她“好看嗎”這種場景。 她的心思有點飄,注意力集中不到衣服上,只好顧左右而言他:“換衣服小心點,別把紗布又弄掉了?!?/br> “你以為我是你,那么粗暴?!彼蛩w了個眼風,轉身走進試衣間。 她的心思被那個眼風刮得更飄了。 岳凌霆試完挑了三件,并排舉著問她:“你覺得哪件好看?” 她心不在焉地說:“都看好,全要了?!?/br> 他趨上前來,彎腰湊近她面前:“可是你的眼神明明在說,一件都不好看。” 何嵐氳抬頭看他。他曖昧地一笑,低聲說:“什么都不穿最好看,對不對?” 她臉上和耳根的毛細血管又炸了。 岳凌霆把三件衣服挨個拿到她身前比了比,何嵐氳往后一退:“干什么?”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去掉其中一件,另外兩件遞給店員:“就要這些。” 何嵐氳去柜臺付了錢,他提著購物袋從背后貼上來:“被包養(yǎng)的感覺真不錯。” 她朝天翻了個白眼,收起信用卡走出店門。岳凌霆摟住她的肩,問:“回去吧?” “這就消停啦?我還以為你不刷爆我的卡不會罷休呢。” “讓金主大人破費了,我不得趕緊找機會好好表現么?”他又側過臉,用那種別有深意的眼神從眼角看著她,“我以為你著急想回去呢?!?/br> 何嵐氳耳根的紅暈還沒消退,又卷土重來。她轉頭去看兩邊的商店:“再逛逛!” 走在二樓的欄桿邊,他看到一樓的某家店商標,拉著她從扶梯下樓。 一樓都是奢侈品。買完首飾買衣服,下一步該不會是要買包包了吧? 何嵐氳被他一路拉到百達翡麗店門口,她及時往后退了兩步:“這個我可包養(yǎng)不起。” “誰要你包養(yǎng)了?!彼怂谎?,拉著她走進店里。 他沒有看展示的手表,而是去問店員:“請問你們店里有修表師嗎?我有一點問題想請教?!?/br> “您是購買了我們的手表,需要維修嗎?”店員問,得到肯定的答復后說,“我們有一位駐店修表師,不過他是瑞士人,只會說德語,我們唯一懂德語的同事今天沒有上班。” 岳凌霆說:“沒關系,我會一點德語。可以和他當面交流一下嗎?” 店員請他稍等。何嵐氳略感意外:“你還會說德語?” “在你眼里我就是個不學無術只會花錢的草包是嗎?”他不滿道,“我不但會說德語,還會說法語、俄語、南斯拉夫語、印第安人土著語呢!” “失敬失敬,”何嵐氳憋著笑,“你學這么多語言干嘛?”連印第安人的都學? “不為什么,就……無聊的時候打發(fā)時間。”他轉開去看店里的擺設,“這個瑞士人居然說德語,沒意思。去年我剛學了羅曼什語,要是他從格勞賓登州來的,還能借機顯擺一下呢?!?/br> 何嵐氳卻笑不出來了。他說的無聊學外語打發(fā)時間,應該是他退學后三年,做手術治病的那段日子。 站在他身邊從下往上看去,耳后的疤痕愈顯猙獰,蛇蟲一般蜿蜒拓伸到頭發(fā)里。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手感有點奇妙,表面凹凸不平,但細處又特別光滑,不由反復多摸了兩下。 岳凌霆抓住她的手推開:“別亂摸。” “怎么了?”她偏過頭看他,“還會疼嗎?” 他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放下去扣住?!澳抢锖苊舾?,在外面……不要亂摸?!?/br> 這人簡直渾身都是雷,一不小心就會踩到把自己炸了。何嵐氳轉開視線,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鎮(zhèn)定自然一點:“咳……昨天那么大雨,你的耳朵沒事吧?商場里噪音也挺大的,對你有沒有影響?” 他回答說:“昨天戴了耳塞,沒事。這種環(huán)境噪音還好,會吃力一點,不過普通人在嘈雜的地方也一樣聽不清吧?” “那什么樣的噪音會影響比較大?頻率特別高或特別低的?”她繼續(xù)找著話說,“有完全不能聽的嗎?” “有?!?/br> “什么?” “比如……”他轉過來看她,緩緩說,“你說你要結婚那種?!?/br> 何嵐氳滯住了。這時店員帶著修表師過來,岳凌霆轉回去和他說話。 她聽不懂德語,大約是岳凌霆向修表師提問,兩人討論了好一會兒,修表師搖頭否定并致歉。然后他又回后面的工作區(qū)拿來一個書本大的木頭箱子,岳凌霆想付錢,修表師擺擺手,一番商討后岳凌霆在店員那里付了一點押金,把箱子拿走了。 何嵐氳問:“里面是什么?” “回去你就知道了?!?/br> 回去之后,他順手把這個箱子放在吧臺旁邊的開放格上,然后……她就把這事拋到了腦后。 臺風來得快去得也快,周三下午天氣就放晴了。街道上的積水慢慢退去,露出底下積累的污垢泥濘,市民和環(huán)衛(wèi)工人走上街頭清理殘局,這個每年都被臺風光顧的城市開始熟練而迅速地從滿目瘡痍中修復重建。 沙灘上也散布著各種垃圾、海藻和魚蝦尸體,暫不開放。如果不低頭看腳下,舉目遠眺,這里的景色已然恢復了七八分它往日的絕倫之美。 何嵐氳把落地窗簾全部拉開。這間房朝向西南海域,擁有無敵的海景視野,整面墻的落地窗讓屋內每一個角落都被明亮的光線充滿,前兩日被風雨圍困與世隔絕的密閉感也隨之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