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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照片,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上回保存的資料。雖然當時只飛快地瞄過一眼,但她果然沒記錯——15年前,39歲的瞿望霆獨自駕帆船橫跨琉球海峽,在公海上遇風(fēng)暴失蹤。 她把資料關(guān)閉,打電話回家里。 接電話的是爸爸。沒等她詢問,爸爸先說:“氳氳,這兩天遼遠有沒有跟你聯(lián)系過?” “沒有,”她回答,“怎么了?” “遼遠去那個什么鮮國交流,之前每天下午都會給他爸媽打電話報平安的,但是前天和昨天都沒有打過來?,F(xiàn)在你穆伯伯和穆伯母很擔心,那種地方……”爸爸的語氣也有點焦慮,“要是他聯(lián)系你了,你趕緊跟你穆伯伯說一聲。” 何嵐氳想了想說:“我認識人跟那邊的博物館有點關(guān)系,托人幫忙打聽一下,你們別著急?!?/br> 她抬起頭,不遠處岳凌霆正在幫那對老夫妻拍照。 爸爸連聲說:“好好好,我馬上告訴老穆。你那邊呢,最近還好吧?” “我……挺好的。”她想起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目的,“爸爸,你還記得12歲那年我走丟,送我回來的那個叔叔嗎?” “當然記得呀,要不是多虧了他,咱們家可能就散了!” “那你記得他長什么樣嗎?” 爸爸說:“哎,我沒有見到誒。他把你送到小區(qū)門口就走了,我們都沒來得及謝謝人家。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你自己也不記得了嗎?” 何嵐氳沒法跟他說,因為兩段不同成長記憶的疊加,導(dǎo)致她對這部分的印象有點模糊,無法確認。她說:“走在海邊忽然想起來,小時候好多事都記不清了,就隨便問問?!?/br> 爸爸以為她還在曙風(fēng)嶼,沒有多問,叮囑關(guān)懷幾句掛了電話。 她放下手機,看到岳凌霆正好穿過人群回來。 也許這不是巧合,她必須弄個明白。 “照片篩選好了嗎?”岳凌霆走到近前,看她的神情有些奇怪,“怎么了?” 何嵐氳看著他,直截了當?shù)貑枺骸澳阏J不認識瞿望霆?” 他愣了一下,繼而欣然一笑:“你居然知道這個名字?!?/br>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都打算出去浪了!結(jié)果還是忍不住更新了!半夜2點才寫完!我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今天所有祝我生快、夸我寫得好的都送個小紅包! 受讀者和基友啟發(fā),前幾章加了一點小細節(jié),會有人回頭去看嗎…… 第31章 “我當然認識。” “那你有他的照片嗎?” 這個問題讓岳凌霆略感錯愕。他停頓了片刻,嘴角微微一撇, 說:“也許有, 我找找?!?/br> 他在沙灘的長椅上坐下, 拿著手機翻了許久, 遞給她說:“只找到這一張?!?/br> 那是一張經(jīng)過翻拍、畫質(zhì)又壓縮過的合影,像素很低, 角度也是歪的。何嵐氳先認出了岳孝賢, 他大約四十多歲, 五官和現(xiàn)在差別不大;旁邊瘦弱的女人應(yīng)該是岳夫人,二十來歲的青年想必是岳凌風(fēng),與現(xiàn)在的氣質(zhì)判若兩人;最中間戴生日帽的小男孩則是岳凌宙, 小小年紀表情就像大人似的嚴肅冷峻。 除了他們一家四口,邊上還有一個男人,半邊臉被氣球擋住了, 照片這里正好還有點反光。 即便如此, 她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就是這個人?”她指了指拿氣球的男人,“當時他多少歲?” “38吧, 還是37?”他算了算, “這是岳凌宙十周歲生日拍的, 應(yīng)該是38?!?/br> “38歲還這么年輕嗎?”這個男人明顯比四十出頭的岳孝賢夫婦要年輕很多, 裝束打扮也更像下一輩的青年人。 岳凌霆攤攤手:“長得帥的人都這樣。” 您這是把自己也包含進去了嗎?之前在研究所, 明明大家都覺得你老好不好? 何嵐氳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轉(zhuǎn)頭去看他:“有沒有人說過,你們倆長得有點像?” 他又露出欣欣然的笑容, 雙手向后張開扶著椅背:“我們倆當然像了。” 何嵐氳皺起眉。他又問:“你有什么聯(lián)想?” 她斟酌了片刻,說:“岳孝賢不是你父親?!庇玫氖顷愂鼍涠皇且蓡柧?。 “沒錯,”他坦然承認,語氣似乎還有些不情愿,“他算是我的……義父吧。” “瞿望霆才是?” 這個推論讓他大笑出聲,笑了很久才停下:“你以為是老外嗎,兒子和爹叫同一個名字?” 何嵐氳有點尷尬,之前的所有猜測和推斷都被否定了。她嘴硬說:“笑什么,我這是很正常的聯(lián)想好嗎,不然為什么他的遺產(chǎn)會讓你繼承?再說現(xiàn)在取名字也沒那么多忌諱了,我就有個同學(xué),他爸爸叫徐大明,他叫徐小明?!?/br> 岳凌霆趴在她身上笑得肩膀發(fā)抖:“那以后我要是生了兒子,就給他起名岳依霆,好不好?” “為什么?” “徐大明的兒子徐小明,岳凌霆的兒子岳依霆,大對小,零對一,是不是很對仗?你覺得怎么樣?” 何嵐氳氣得抬起肩膀把他搡開。他愛給自己兒子起什么搞笑名字關(guān)她什么事? 她繃著臉說:“我跟你說認真的,你們倆到底什么關(guān)系?” “你猜?” “我怎么知道?” 岳凌霆斂起笑意,放開她坐直,有點興味索然:“他是……我舅舅?!?/br> 何嵐氳不太相信:“真的?”中國人沒有父子同名的習(xí)俗,甥舅不也一樣? “外甥像舅,不是很合理嗎?”他的語氣半真半假,讓人捉摸不準,“沒有血緣關(guān)系怎么繼承遺產(chǎn)?我是他唯一的繼承人。” “那你母親呢?” “我沒有見過她,”他的臉色很平靜,仿佛在談?wù)撘粋€與己無關(guān)的陌生人,“生下來她就把我拋棄了。” 她的心里泛起一絲異樣的漣漪,那是一種陌生的、或許可以稱之為母性的情緒。這情緒過于柔軟,讓她很不適應(yīng),于是找了個無聊的問題來掩飾它:“所以……是你舅舅撫養(yǎng)你長大的?” 他沒有回答,反問道:“怎么突然對他這么感興趣,你認識他嗎?” 何嵐氳也半真半假地說:“既然是你的親人,我感興趣多問兩句不行嗎?” 這話讓他很受用,笑瞇瞇地湊過來摟住她:“當然可以,你隨便問,我一定知無不言?!?/br> “十五年前就失蹤了,那你豈不是還沒成年,我也才剛小學(xué)畢業(yè)?!彼еドw看向海面,用閑聊的語氣說,“他是幾月份出海失蹤的?” “五月?!?/br> 這又跟她預(yù)期的不一致?!澳愦_定?” “這我還能記錯?”他篤定地說,“5月4號,青年節(jié),非常確定。一般五月初是不會有臺風(fēng)的,但那年臺風(fēng)來得特別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