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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層樓,溫度就比上頭明顯低了很多,溫差甚至形成了對流冷風(fēng),撲面而來,她穿著外套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巴林夏季最高氣溫一般不超過25度,空調(diào)很不普及。今天只有22度,博物館的冷氣也是關(guān)閉的。以她經(jīng)常出入低溫實驗室的經(jīng)驗判斷,這個體感大約只有5度左右,下面想必更低,不是一般地下室的陰涼。 然后她看到樓梯拐角處躺著幾個用過的高壓鋼瓶。 雖然瓶身上的文字不認識,但化學(xué)符號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液氮瓶。 難怪地下室溫度這么低,不過博物館有什么技術(shù)需要用到液氮嗎? 她正想繼續(xù)往下一探究竟,忽然有人用鮮卑語喝止道:“站住?!?/br> 這里巡邏值守的人和上面那些警衛(wèi)、便|衣不同,居然是荷槍實彈的特|警,戴著頭盔,全副武裝。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他的手立刻按在槍托上。 何嵐氳馬上舉起雙手,低頭用目光示意自己胸前的工作證。 特|警遠遠看了一眼,改用官方口吻的英語說:“特殊區(qū)域,沒有允許禁止進入?!?/br> 他的臉大半被頭盔和面罩擋住,看不清長相,不過何嵐氳注意到他人中旁邊有顆痣。 她舉著手說:“對不起,我弄錯樓層了。”在特|警的注視下退回樓梯上,見他沒有跟過來,轉(zhuǎn)身迅速跑回一樓,一直跑到外面太陽底下才止住腳步。 這是她第一次直面這種只在電影里見過的人物,居然沒有覺得特別緊張害怕,心跳也只是因為奔跑而微微加速,反而是地下室陰寒的氣溫讓她渾身僵硬,曬了好一會兒太陽才緩過來。 這個狀況有點超出她的意料之外。 下午離開博物館時,何嵐氳沒有再讓哈維開車送,而是選擇自己步行。她沿著昨天的路慢悠悠地踱回去,一路上沒有任何特殊的事情發(fā)生。 途中經(jīng)過一家派出所,她借口問路進去看了一眼,櫥窗里掛著幾張通緝布告,其中并沒有穆遼遠。 吳教授說他正在被秘密通緝,看來是真的。在這個監(jiān)控和信息化還不普及的國家,這意味著他或許沒有那么容易被發(fā)現(xiàn),但同時……也不見得是好事。如果只是普通的盜竊案,警方完全可以廣而告之,一個外國人是很容易被群眾舉報的。 何嵐氳趕在七點前回到招待所,例行交代了行蹤,然后就只能呆在房間里,哪兒也不能去,什么也不能做。她在屋里來回踱步,思考對策,但是可用的信息和資源實在太少了,這種封閉被動的環(huán)境讓她束手無策。 十點鐘她洗了澡準備睡覺,門忽然被叩響。 她警惕地走到門邊問:“誰?” “是我?!痹懒桷穆曇?。 一整天都精神緊繃,驟然聽到他的聲音,她覺得嗓子眼里那口氣終于松懈下來,繼而又因為別的原因提起:“這么晚了,有事嗎?” “我有兩件襯衫還在你箱子里,衣服不夠穿了?!?/br> 她回頭看了一眼寫字臺上的襯衫。他和她一樣,新衣服都要過一遍水才上身,這兩件襯衫包裝都沒拆,拿回去也不能立刻穿。所以這只是他的借口? 遲遲不聞回應(yīng),他又催促道:“你先開門好不好?” 何嵐氳遲疑了片刻,把門打開。 岳凌霆站在門口,看到她目光微微閃了閃。 洗完澡她換了睡衣,頭發(fā)還是濕漉漉的,發(fā)梢滴下的水珠洇濕了絲質(zhì)領(lǐng)口。她略有些不自在,捋了捋濕發(fā)說:“稍等一下,我拿給你?!?/br> 正要轉(zhuǎn)身,他突然伸手一抄,摟住她的腰把她帶進懷里,站在門口就低頭吻下來,一邊吻一邊將她推進房里,腳尖一勾把門帶上。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今天沒有箭頭。 第40章 何嵐氳一直被他推到進門后左手邊的衛(wèi)生間門上,他又擰開門把手, 繼續(xù)把她推進衛(wèi)生間里。 她撞上了洗手臺, 腰肢被他緊緊扣住, 身體向后折去, 幾乎撞到背后的鏡子。他的吻壓抑而又熱烈,她想到飛機上的洗手臺, 那個狹小而靡麗的空間;又想到在加厘的酒店, 唯一一回在浴室里, 對著鏡子,那天穿的似乎也是這件絲質(zhì)吊帶睡衣。 她覺得自己快要淪陷了,掙扎出一口氣來:“放開我……” 沒想到下一秒岳凌霆真的放開了。他轉(zhuǎn)身去把衛(wèi)生間門關(guān)上, 打開排風(fēng)扇和浴缸花灑,水流開到最大。 何嵐氳的雙手還舉在半空中。她愣了一會兒,待他干完這些復(fù)又轉(zhuǎn)回來, 把手放下小聲問:“這又是……干什么?” 他看她的目光略有些復(fù)雜, 從口袋里拿出一只老款的GSM手機:“剛剛穆遼遠打電話給我,過十分鐘, 他會再換一個號碼打過來?!?/br> 何嵐氳頓時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她無措地望著他, 嗓子發(fā)干。 他又補充解釋:“他沒有辦法直接聯(lián)系到你, 就來找我?!?/br> 她咽了口唾沫, 問:“會不會……連累到你?” “暫時不會, 我不在監(jiān)視名單里,畢竟……會冒險幫自己情敵的人不多?!彼暤?,面無表情。 她想說“謝謝你”, 又覺得這樣好像太奇怪了,只好沉默。哈維說他在這邊業(yè)務(wù)廣泛,似乎很有人脈,晚上也可以自由行動夜不歸宿,或許會比他們多一些特權(quán)? 排風(fēng)扇嗡嗡作響,花灑的水壓沖刷在浴缸壁上,不一會兒衛(wèi)生間里就彌漫起潮濕的水汽。何嵐氳覺得有些悶,剛洗完澡又出汗了,頭發(fā)也濕濕地粘在背上。 氣氛略有些尷尬。她看了一眼手機黑白液晶屏上的時間,問:“上一次來電是幾分鐘前?” “等不及了?” “沒有,就是……有點緊張?!逼鋵嵥皇窍胝覀€話題度過這難熬的幾分鐘而已。 岳凌霆看著她,放緩語氣:“昨晚睡得好嗎?是不是還不太習(xí)慣?” 她不確定他說的“不習(xí)慣”是指陌生的環(huán)境,還是什么別的意思。她笑了笑說:“還好,晚上沒事做,我很早就睡了?!?/br> “是嗎,那換成我睡覺挑剔了。”他仿佛只是隨口閑談,“我?guī)缀鯖]睡著,太不習(xí)慣?!?/br> 何嵐氳的笑容有點掛不?。骸澳悴皇且煌砩隙紱]回來嗎?” “哦,被你發(fā)現(xiàn)了?” 她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好像不管說什么都會把自己推進坑里。 他又淡淡地說:“在別處睡的。如果就在隔壁,說不定還會好一點?!?/br> 以前他說話就這樣嗎,句句都帶著另一層意思?還是她最近變得太敏感了? 好在這種磨人的對話沒有持續(xù)多久,靜音的手機屏幕亮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何嵐氳想去接,被岳凌霆制止。他靜等手機響了三聲,按下掛斷鍵。 他解釋說:“這是可以再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