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
“您別這樣,冷靜一點(diǎn)……” 他從未碰到過這種撒潑胡鬧的客人,底下賓客的注視更讓他手足無措,正焦頭爛額不知怎么辦好,有人從樓上走下來,淡聲問:“怎么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字?jǐn)?shù)又超了,估計今天寫不完,先更個短小君吧。 第57章 保安如同見到了救星:“岳先生!這位小姐擅闖三樓,還拿了樓上書房的東西, 不聽勸阻……” 來人示意他們放開她。 何嵐氳哭得妝都花了, 把相框緊緊抱在懷里。她淚眼婆娑地抬起頭, 看到去往三樓的樓梯上站著一個有點(diǎn)面熟的年輕男人。 “我是岳凌宙。”他看了一眼她懷里抱住不放的風(fēng)景照相框, 仿佛初次見面就知道她是誰,“你跟我來吧。” 何嵐氳跟著他回到三樓書房門口。門沒有上鎖, 岳凌宙輕輕一擰就開了, 推門而入。 書房里還是她剛才所見的那副陳設(shè), 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樣。 她忽然越過岳凌宙,撲過去仔細(xì)看墻上的照片。 照片還是那些,但與她手里的相框一樣, 畫面里的某個人……全都不見了,仿佛有人用圖畫工具把他抹掉了似的。 她回過頭盯著岳凌宙,眼神慌亂不知所措:“剛才不是這樣的, 明明……明明都有他……”她指著他十歲生日那張合影邊上的氣球, “這里,這里應(yīng)該還有一個人的, 你記得嗎?” “我知道?!痹懒柚嫫届o地看著她說,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 爸爸讓我叫他瞿叔叔;后來, 他又成了我哥哥?!?/br> 何嵐氳咬緊下唇, 止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那些都是真的,不是她虛無空幻的臆想,世上除了她以外, 還有另一個人也記得他。 “在我認(rèn)識他的二十多年里,他的樣子從來沒有變過,不過大哥說從生理機(jī)能來看,他有變老一兩歲?!痹懒柚娼又f,“他體內(nèi)的突變基因只是讓他的衰老速度遠(yuǎn)低于一般人,但也會慢慢衰老,大概是正常人的20-100倍。不僅是我,我父親、曾祖父,見到的他也一直都是二三十歲的模樣?!?/br> “所以每隔十幾二十年,他的外貌和名義上的年齡相差太多,就必須變換一次身份。他用過很多名字,但萬變不離其宗,每個都包含‘霆’字,我猜這是他最初的真名吧。” 腦海里那些細(xì)微斷續(xù)的靈光線索終于全部連接起來,串成一條完整的因果脈絡(luò)。 他是扶余王族后代,從小被密林中的古猿撿去養(yǎng)大,以長壽樹的葉果為食,四十歲外貌猶如少年; 她帶去阿莫西林給他治肺炎,賀蘭韞說他差點(diǎn)死了,現(xiàn)代的岳凌霆也對青霉素類抗生素過敏; 賀蘭韞問她,如果別人被她的針劑扎了會怎么樣,熬過昏迷高燒是不是就沒事了,那時她自己并無癥狀; 他與心愛的姑娘有了一夜露水情緣,賀蘭韞怒而將他鞭笞驅(qū)逐,他背上遍布鞭傷,愈合后成了縱橫交錯的網(wǎng)狀疤痕,他說那是初戀女友所為; 他的細(xì)胞更新速度比常人低得多,所以傷口總是好得很慢; 夢境和現(xiàn)實(shí)一次次輪回轉(zhuǎn)世,她、穆遼遠(yuǎn)和呂瑤全都改變了模樣,只有他的容貌始終未變; 她帶給他治傷的片狀藥膏,過了這么多年他依然記得,定制了一模一樣的包裝隨時帶在身邊。 他甚至親口告訴過她:我沒有上輩子,我只有你。 她有過那么多的機(jī)會認(rèn)出他、想起他,但是她都粗心忽略了。她視澂笙為情敵,卻覺得她容貌親切無法討厭;澂笙先跟父親學(xué)建筑,后改行學(xué)醫(yī),是她給了賀蘭韞高臺圖紙;他說澂笙是他的前女友,第一個為他做手術(shù)、讓他擁有聽覺的人;夢里她又經(jīng)歷了一遍他們相識的經(jīng)過,舞會初見、熱戀同居、為慕劍暉而分手、直至最后被害身亡,她卻以為那只是現(xiàn)實(shí)的錯亂映射而已。 她抬頭又看了一遍墻上的照片,再看向岳凌宙:“這些照片……為什么……剛才我明明看見……” “你看到的,是一個已經(jīng)消亡的空間?!痹懒柚娴恼Z氣平淡而冷靜,既沒有指責(zé),也不帶憐憫,“至于為什么會消亡,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明白了,是嗎?” 她當(dāng)然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認(rèn)。 她親眼看著雷霆死在賀蘭韞懷里,之后的九百多年,一世又一世的同一個人,自然也不復(fù)存在。 他居然還對她說,有過八個半前女友,其中一個暗戀未遂,只能算半個。 沒有上輩子,只有你。 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愛人,沒有生生世世不盡的緣分。每一次看似注定的相遇羈絆,都是我自己苦苦追尋強(qiáng)求來的。 她對穆遼遠(yuǎn)如此,岳凌霆對她也是如此。 是她親手將他們的過去和未來摧毀,如果不是她執(zhí)著于穆遼遠(yuǎn),如果不是她非要改變過去,如果她沒有開那一槍,如果賀蘭韞蠱惑她“萬一有用”時她沒有動搖,如果她沒讓賀蘭韞回去救沐漻淵…… 但凡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她稍稍退讓改了主意,他都不會死。他的命那么硬,生下來就被母親拋棄、扔在雷雨天的樹下、棄在叢林中任野獸叼食、被猿猴撿去在森林中長大、卷入權(quán)力旋渦國破家亡、兩度受重傷感染垂危、過敏和藥物反應(yīng)高燒休克,乃至后來九百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人世滄桑,他都安然挺過來了,為什么就因為那一丁點(diǎn)的巧合,那把劍就正好刺中了他的心口? 母親說,壞人姻緣,是要遭報應(yīng)的。 那是對她的懲罰,懲罰她貪得無厭、自私惡毒、不知悔改,給了那么多提示和機(jī)會都不知道反省珍惜,生生錯過。 甚至更早的時候,在她和他重逢之前、決定冰凍綠夭的前一晚,那個被她唾棄鄙夷的矯情版何嵐氳,她早已看透并想清楚一切,她打電話給穆遼遠(yuǎn)道歉懺悔,她決定第二天就去見岳凌霆,向他坦陳心意,抓住屬于他們的緣分,不再讓悲劇重復(fù)上演。 但是一覺醒來,她被這個偏狹固執(zhí)、心底流淌著冷酷黑暗的何嵐氳取代了。 被蒙蔽了雙眼的明明是自己,卻還去嘲笑一腔赤誠直面內(nèi)心的人幼稚天真。 她舉起手中只剩風(fēng)景的海岸照片,十二歲那年在海邊的記憶涌入腦海。 她和爸媽走散了,抱著小猴子獨(dú)自站在沙灘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那么多人都是灰暗黑白的背景,只有他是彩色的、鮮活的,踏著九百年的斑斕記憶向她走來。 她站在原地沒動,看著他走到自己面前,仰起頭說:“我以前見過你?!?/br> 不是疑問,是篤定的陳述句。 “是啊,我一直再找你。”他蹲下身與她平視,笑容和煦,“不過沒想到這次這么快就找到,你還這么小?!?/br> 他謹(jǐn)守著成年人和小女孩的界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