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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始至終都是故意讓他抓住,從始至終都在等他邁開步伐,他卻像是個盲心的人,從沒有珍惜。 如果二人能夠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那大概是最凄婉的結(jié)局。 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還不夠凄婉。 半個月后。 在喬真與許阮筐的婚禮上,突然騰空出現(xiàn)一層又一層的黑衣殺手,他們將喬真的轎子層層圍住。 許阮筐、陸淵川與陸淵流都奮力殺入其中,想要救下喬真。 第一百六十章 :我要去找下家(26完) 刀光劍影從喬真眼前掠過,這件事情是她始料未及的。 又或者說,她完全想不出來,會有誰會這般恨她,竟敢不顧忌她是祁國幾朝唯一的公主的身份。 遠在公主府的祁帝得知此事后,震怒不已,竟然有人敢在老虎的眼皮子底下想拔虎毛,這件事情已經(jīng)不僅是對喬真有生命威脅,而且還波及到祁帝的威嚴。 將事情善了(liǎo)?不可能的,祁帝與喬真都不可能善了的。 且說喬真這邊的血跡斑斑,一道銀色光芒閃得喬真的眼睛刺痛一瞬,她的身體比腦子還要快,等她回神的時候,她已經(jīng)撲過去抱住陸淵川的腰身。 而預料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喬真心中大駭,她轉(zhuǎn)頭看向身后,卻發(fā)現(xiàn)許阮筐已經(jīng)癱軟著單膝跪地。 她為陸淵川奮不顧身,許阮筐又為她奮不顧身。 喬真撲身扶著許阮筐,“阿筐!” 她眼中阻攔著淚水的閘門似乎破裂,源源不斷的珠淚滑落在她的臉頰。 “公主?!痹S阮筐費力的喊著,他伸出滿是血跡的手,想摸一摸喬真,卻不想用這些污穢的東西染臟她的手。 喬真反手握住許阮筐的大手,她的雙眸早已被淚水模糊,她嘶啞著聲音喊道:“阿礫…阿礫?!?/br> 她終究是承認他原本的名字,還有他的身份。 陸淵川與陸淵流還在奮力,為喬真與許阮筐開辟出安全的空間。 許阮筐看著廝殺的場景,他的眼睛已經(jīng)有些模糊,“公主,快跑!” “我不!”喬真看著許阮筐漸漸倒下的身影,她傾身抱住他的大塊頭,“阿礫,今日是……是我們……的婚宴,沒有你……我回去又能做什么?…你要讓…讓本公主……成為祁國的笑話嗎?” 她的聲音早已支離破碎。 不知為何,許阮筐猛然睜開眼睛,他翻身將喬真壓在身下。 喬真看著猝不及防的變故,她瞬間瞪大眼睛,然后抬手摸著許阮筐的背,在他左背上,插著一支羽箭。 那是……心臟的位置。 “啊——!”喬真凄厲的一聲嘶吼,想推開許阮筐卻推不動他。 許阮筐死前也要救她。 死后,也要牢牢的護住她。 喬真哭的聲嘶力竭。 祁帝派過來的御林軍秋風掃落葉似的將那些殺手一網(wǎng)打盡。 但為時已晚,喬真清晰的感受到,許阮筐的鼻息已經(jīng)沒了。 陸淵川與陸淵流將許阮筐高大的身子掰走,便看見淚流滿面的喬真。 二人的心中皆是苦澀。 御林軍就地取材做了副粗糙的擔架,而喬真卻守在擔架旁,寸步不離的跟著。 祁帝看著原本歡歡喜喜出去的兩人,如今卻一死,另一個泣不成聲的回來,他心中也是難過,他若是派人暗中保護,興許便不會到這種地步。 喬真鏗鏘有力的說道:“婚宴推遲到三日后?!?/br> 祁帝喝道:“荒唐!” 喬真抹了把眼淚,她的眼底是蒼涼,“許阮筐,他生是我喬真的夫,死是我喬真的亡夫!” 她鐵了心的事情。 祁帝也扭改不得。 三日后,喬真一身白衣,衣上繡著黑色的花朵,她手里捧著的是許阮筐的骨灰。 許阮筐的遺體,早上才被焚毀。 婚宴上的賓客,或是欽佩喬真與許阮筐之間的情誼,或是瑟瑟發(fā)抖。更有人說,珠玉公主瘋魔了,要與死人成婚。 這一日,陸淵川并沒有來,因為他大病一場,寒侵入骨,他已經(jīng)無藥可救,沒有多少時日了。 而喬真在冥婚之后,她便每日抱著許阮筐的骨灰盒,整日里守著許阮筐的牌位。 她對許阮筐是有愧疚的,她起初只是想利用許阮筐讓陸淵川嫉妒,卻沒有想到會因此而喪失了他的性命。 這個傻乎乎的男人啊,若是沒有替喬真擋下那一箭,他或許還能有救。但是他早已經(jīng)病入膏肓,病的名字叫——“喬真”。 祁帝查出,在喬真成親的時候刺殺喬真,是林瑜云生前用銀兩買下的任務。 當初林瑜云是將死之人,她害怕在她死后,會讓喬真得償所愿的嫁給陸淵川,所以她便買通殺手,用足夠的銀兩讓他們在喬真成親的時候刺殺喬真。 喬真在得知此事之后,她開始強迫自己吃東西,強迫自己將眼淚憋回去,強迫自己像個正常人一般的活著。 但她的心,已經(jīng)壞掉了。 她用短短七天的時間,查出那個殺手組織的幕后之人,竟是當初看著待人寬厚的大皇子,而大皇子同意與林瑜云合作的理由竟然是,害怕喬真偏向二皇子與三皇子。 祁帝很寵愛喬真,所以喬真日后若是偏心哪個皇子,待到立儲,祁帝自然是要因為喬真而重新掂量一番的。 但這理由,喬真還是無法接受,她又用一個月的時間,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將大皇子一黨攪得分崩離析。 大皇子徹底失勢以后,喬真便將伸入朝堂的爪牙收回,她還是當初那個沒心沒肺的珠玉公主,偶爾也會提及許阮筐,她也沒有半分顧忌。 唯一的不同是,任丞相府的人幾次三番的求喬真去看望他們病重的大少爺,喬真都不曾松口應下。 直到陸淵流擅闖公主府,請喬真去看陸淵川最后一面。 喬真到底是去了,她進入陸淵川的寢屋便看見陸淵川早已瘦骨如柴,只是短短的一個月,竟讓翩翩公子瘦的只剩下一把枯骨。 他的臉色枯黃,只有迷蒙的眼睛還在費力的睜著,即使深陷昏迷,也還是在嘴里喃著什么。 喬真伸手,一寸一寸的摸過陸淵川面部的輪廓,她俯身貼耳去聽,那很輕的四個字,卻讓她心如刀割。 一滴…兩滴……到泣不成聲,喬真終于忍不住將頭部輕輕的趴伏在陸淵川的身上,“川川,黃泉路上冷,你可要等我,與你同行?!?/br> 她傾身用唇瓣描繪著陸淵川的唇形,陸淵川若有若無的弧了弧嘴角。 這一日,陸淵川也斷了吐息。 日子還在繼續(xù),喬真將自己關在屋子里整整一個月,在祁帝給她下達最后的通令的時候,喬真終于打開房門走出來。 她開始輔佐二皇子,并且成為祁國歷代以來唯一的掌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