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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道:“梁曉靜的父親是否摻雜其中還不明確,四小姐的上課時間知道的人挺多,梁家的下人全都一清二楚。” 陸宵灼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又將剩下的大半頁供詞也看完了,才說:“先把人控制起來,昨日梁太太神情有異,怕是脫不了干系?!?/br> 小六應(yīng)下:“昨夜開始,就已經(jīng)禁止梁家人外出了。” “杜甲他們,就沒從范文申身上得到什么東西?”陸宵灼再次看了一遍供詞,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方面的答案,頓時有些疑惑。 小六連忙回道:“問過了,但是杜甲說的模棱兩可,我覺得不太可信,而且那時候他已經(jīng)神志不清,我怕反而誤了案情,便沒有記錄?!?/br> “他當(dāng)時怎么說的?” 小六將那張寫滿了亂七八糟字跡的紙張遞了過去:“他說,當(dāng)時指派給他們?nèi)蝿?wù)的人,除了要讓他們除掉范文申之外,還要讓他們從范文申身上取得一樣?xùn)|西,是個小本子,上面記載著一部分重要貨物的去向?!?/br> 去向?果然讓顏寧給猜中了!陸宵灼瞇了瞇眼,如此看來,他們對那三個小本子的解讀并沒有錯。而且,范文申果然也知曉東西都賣給了什么人。 陸宵灼當(dāng)即又去見了夏晨晨,這些證據(jù),還不足以逼得譚并開口招出幕后之人,必須要抓到他的軟肋才行。 幾日不見,夏晨晨明顯憔悴了許多,卻依然難掩其風(fēng)華,回首抬眸之間,仍是風(fēng)流璀璨,讓人見之忘俗。夏晨晨的態(tài)度也很是淡然,仿佛她所處的這方寸之間,并不是牢獄,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房間。 “陸署長想必是有了莫大的進(jìn)展了吧?”夏晨晨抬起頭來,對著他微微一笑。 陸宵灼沒理會她的揶揄,徑直說道:“夏小姐,若是已經(jīng)睡醒了的話,我們來談?wù)劙伞!币贿呎f著,陸宵灼拿起面前桌子上的審訊紀(jì)錄,果然,這幾天夏晨晨一個字都沒說。 夏晨晨打了個哈欠,抬起頭來,嫣然一笑:“范管事又不是我殺的,我沒什么好說的。我一個戲子,怕也沒資格,可以跟陸署長高談闊論?!?/br> “當(dāng)然不是你殺的,也沒人說范文申的死,跟夏小姐有關(guān)系吧?”陸宵灼扯了扯嘴角,強(qiáng)忍著不耐煩,跟她說道,“不過夏小姐這么聰明,為什么會坐在這里,想必也是心知肚明的吧?還需要我再重復(fù)一遍嗎?莫大少爺為了你,可是煞費(fèi)苦心啊?!?/br> 夏晨晨的笑容漸漸沉寂下來:“這件事,跟莫安笙,更加沒有任何關(guān)系吧?” 陸宵灼笑笑:“不知道夏小姐說地,是哪一件事呢?” 夏晨晨氣急敗壞:“你——” 陸宵灼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手指輕點著桌面,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說吧,你什么時候開始接觸鴉片的?!?/br> 夏晨晨卻沉默了。 “怎么?現(xiàn)在還不想說嗎?你覺得,這里很安全?足夠讓你活到愿意說的那一天?”陸宵灼冷笑,“夏小姐是對自己的相貌過于自信呢?還是對始亂終棄的人還懷抱著念想呢?” 夏晨晨臉色倏然乍變,一張臉緊繃了起來,甚至連脊背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熟悉她的人卻會知道,這個動作,就表示夏晨晨被說中了心事,她不容許自己的尊嚴(yán)被踐踏。 但是很快,夏晨晨就恢復(fù)了常態(tài),,臉上雖是沒了笑容,卻也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陸署長,您這么能說會道,四小姐想必會很辛苦吧?” 陸宵灼懶得理會他的挑撥:“這事不勞你cao心,繼續(xù)說你的事情吧。” “很早之前了?!毕某砍棵寄壳宓?,仿佛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一樣,“不過,那時候我并不知道。不,應(yīng)該說,如果不是我好奇心太重的話,到現(xiàn)在,我也依然不知道,我給客人的煙管里塞進(jìn)去的,都是些什么東西?!?/br> 說著,夏晨晨自嘲地笑了一聲:“女人啊,在愛情里總像個傻子一樣。他對我好的時候,我自然是什么都肯信的,無論他說什么。所以,從我手里送出去的那些煙袋煙管,我也從未懷疑過,里面是否還藏著別的什么。” 這點陸宵灼倒是深信不疑,之前他總以為,夏晨晨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子,但是在變成眼下這個聰明的女子之前,她也的確是個沉浸于愛情中,被蒙蔽而不自知的少女。 之前談起這樁事的時候,譚景升也曾說過:“我們?nèi)叶家詾椋詈笏氖蹇隙〞⑾某砍?,為此母親還特意打聽過夏晨晨有什么忌諱,希望一家人能夠和睦相處?!?/br> 然而最后的結(jié)果,卻令人嘆息。 陸宵灼也沒多想,又繼續(xù)問道:“那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自然是有人死的時候?!毕某砍刻鹧蹃砜戳丝此?,“陸署長應(yīng)該還記得,六年前,銀行家朱先生愛子被害死一事吧?” 陸宵灼一驚:“難道是……” 夏晨晨點了點頭:“是,朱少爺就是第一批大貨的犧牲品,不知道是純度太高還是他吸食的方式有問題,總之,人死了,而且,還掀起了軒然大波。本來這種大人物,跟我也沒有什么干系的,偏偏,朱少爺是死在戲院的?!?/br> 更重要的是,自從朱少爺見到她的第一面,就對她十分傾心,每次來戲院,也必要跟她單獨說幾句話。雖然人人都知道她和譚并的關(guān)系,但卻也沒有幾個人真正放在心上??瓷纤?,也依然不管不顧地躥過來,想盡法子占便宜。 “畢竟我是戲子,對吧?”再次提起舊事,夏晨晨已經(jīng)沒了任何激憤的表情,十分淡然,甚至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雖然,譚四爺最終還是將這件事壓了下來,沒有鬧大。用的什么法子,找的什么人,想必陸署長比我要清楚多了。” 然而,畢竟是在她身邊死了人,夏晨晨自然也就上了心,進(jìn)而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這些都是我猜出來的,譚并從來沒有跟我說過,我也從未去找他確認(rèn)過。我又不傻,萬一說了就沒命了呢?好死總不如賴活著,螻蟻尚且偷生,我自然也想活。” 陸宵灼又問:“那,鴉片是從哪來的,又是何人帶到戲院去的,你一無所知了?” 夏晨晨搖搖頭:“不知道,一點一滴都不知情。戲院默認(rèn)的是,客人可以在這里吸大煙,我們會為客人保密,也可以為客人提供市面上的普通大煙,但是,這里頭,從來就不包括純凈的鴉片?!?/br> 說道這里,夏晨晨微微頓了一會兒:“這是譚四爺定的規(guī)矩,我可沒這么大的能耐,能掌控戲院的各項事宜?!?/br> 不用想也知道,夏晨晨的人生中,從來就沒有大是大非,她所擁有的,只有生存的手段。 陸宵灼看著她,腦子里萬千思緒,那些零散碎落的線頭,慢慢地拼湊起來,此時,他只需要一個確認(rèn)罷了:“之前陳云生準(zhǔn)備對顏寧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