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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宗近古樸沉重,它有些流暢的刀身弧度,精美的花紋裝飾,但光希無論怎么看,他都是一件死物。 美麗,卻沒有生命。 她只好將帶著這振刀,回到放置三日月的房間,這里不僅換了新的榻榻米,連空氣中都聞不到一絲血腥味。 紙門外的侍女將晚飯送到了隔壁房間之后,到門口提醒她已經(jīng)到晚飯時間了,光希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一聲,但沒有立刻出去,而是從書房的柜子里找出養(yǎng)護刀劍的工具,將刀身上的血跡清理干凈。 做完這些的時候,晚霞盡收,天色漸暗,光希心事重重,邁著沉重地腳步拉開了和室的門—— 然后她看到,行燈旁坐著一個頭發(fā)略有些不合常理的男人靠著另一扇紙門,見紙門被人拉開,這個風(fēng)流不羈的男人眼風(fēng)掃過她的裙擺,落在了她那張意外的臉上。 “你就是寧寧?” 光希腳步頓住,目光隔著空氣與他交匯幾秒。 西邊升起的月輝掃在他敞開的胸膛上,與他輕佻散漫的眼神一起,營造出了一種色氣又魅惑的氛圍。 然后她面無表情地后退一步,重重合上了門。 “?。。????” * “我是聽說秀元今天有新的工作,順路過來看了一眼……”不知為何就自然而然開始蹭飯的奴良滑瓢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和傳聞中的那個寧寧,有些不一樣啊?!?/br> 光希在知道屋里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不速之客就是奴良滑瓢之后,傳話下去又準備了一份晚飯送來,順便去外面看了一眼,秀元今天帶來的陰陽師已經(jīng)在宅邸周圍開始值班,但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這個大妖怪。 求生本能讓光希不得不服軟。 別到時候攻略沒攻略成功,反而被這個摸不清楚脾氣的妖怪殺了。 “是嗎?有什么不一樣?” 看向奴良滑瓢的眼神盡管故作老成,但像他這種活了百年的妖怪,一眼就能看出在那偽裝之下的天真純良。 以她的身份,她的經(jīng)歷,不該有這樣單純的眼神。 奴良滑瓢見她這么輕易就放一個妖怪進來蹭飯,不像曾為秀吉招兵攬將的聰明女子,更像天真好騙的小姑娘,忽然就想故意嚇唬她一下: “就像什么別的人附身在她身上一樣?!?/br> 聞言光希驚訝地長大了嘴:“哇——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br> “……” 系統(tǒng)覺得槽多無口,不想說話。 奴良滑瓢完全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yīng),因為她的氣息毫無疑問是個普通人,純凈得沒有一絲一毫的妖力。 “哈哈哈——有趣,北政所寧寧,你真是超乎我想象的有趣啊?!?/br> 「奴良滑瓢好感度增加,目前好感度:10,剩余生命值:75/1000」 光??粗矍斑@個洞察力敏銳的大妖怪,上一個讓光希完全摸不透好壞的人還是吉田松陽,現(xiàn)在的光希遇事警惕多了,她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決定不管怎樣,保命要緊。 “喝茶嗎?奴良先生?” 奴良滑瓢見面前的女子垂首斟茶,俯身時背后長發(fā)滑落,露出一截瑩白細膩的脖頸。 那種仿佛與生俱來的從容雅致不經(jīng)意的透露而出,然而她的雙眼靈動,全然沒有那種貴族式的迂腐矜持,就像林間的麋鹿毫無防備地親近外人一般。 或許這與她的出身不無關(guān)系。 “奴良先生?” 見奴良滑瓢沒有反應(yīng),光希出聲又問了一遍。 奴良滑瓢這才回過神來,接過她遞來的茶杯。 奇怪。 若論容貌,她不及雪女,算不得什么傾國傾城的美人。 不去看她的時候,連她的五官都變得模糊。 然而…… 他抬眼再次看向光希。 然而一旦目光觸及她的視線,仿佛被什么咒術(shù)定住一般,很難再轉(zhuǎn)移注意力。 “……傳聞中的北政所親手給我遞的茶,想必比我所喝過的要好喝百倍?!?/br> 奴良滑瓢微抬下頜,半垂著的眼尾片刻不離她的身影。 他將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光??粗铄涿噪x的眼神,像是被妖怪蠱惑一般怔愣了片刻,回過神來之后,她桀然一笑,壓低聲音說: “其實我不喜歡喝茶。” 她的眸光明亮生動,如一只靈巧的小動物沖他眨眨眼。 “喝酒比喝茶更有意思,奴良先生覺得呢?” 「奴良滑瓢好感度增加,目前好感度:30,剩余生命值:95/1000」 奴良滑瓢看著她眼中那一點攝魂奪魄的光彩,心跳一瞬間驟然失了節(jié)拍。 原本只是因為好奇花開院秀元而散步來的,沒想到收獲了意想不到的驚喜。 北政所,淺野寧寧,豐臣秀吉的妻子。 這些頭銜與眼前的清秀女子重合在一起,使他產(chǎn)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心。 非常、非常的有意思。 奴良滑瓢勾唇一笑。 “多謝款待,作為回禮,明晚我會帶著酒再來的?!?/br> 聽到有酒可以喝,光希眼睛都亮起來了。 蹭了飯還知道回禮!還給她帶她喜歡喝的酒! 這位大妖怪肯定是個好人!絕對沒錯! 系統(tǒng):……你開心就好。 * 第二夜,奴良滑瓢如約而至。 在來的路上其實耽擱了不少時間,他們剛來此地,根基尚不穩(wěn),雖然有著強大的實力,但接連挑釁試探的妖怪也不在少數(shù)。 清理這些螻蟻并不費力,但頗費時間,等到奴良滑瓢提著酒壺從墻外翻進來的時候,本以為會看到宅邸的主人已經(jīng)入睡。 然而他坐在墻頭,透過半掩的紙門望去,卻看到一個女子毫無形象地趴在榻榻米上,拿著筆在紙上涂涂畫畫,不知道在想什么,臉皺成了一團,可愛得引人發(fā)笑。 奴良滑瓢靜靜地坐在墻頭看了一會兒,在墻頭隨便撿了片樹葉,向她的方向扔了過去。 對他而言是普通的扔,但對地上趴著專心思考的光希而言,她耳邊聽到利器破空聲,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爬起來抓過手邊的三日月宗近——經(jīng)歷上次事件后,光?;静粫尩峨x身。 “又是淀夫人派來的妖怪嗎?” 光希腰間太刀出鞘,擺出了起手式嚴陣以待。 “每一次來,你都會給我?guī)眢@喜啊,寧寧。” 拉開紙門,腳步散漫而入的奴良滑瓢笑意輕佻,他右手搭在紙門上,懶懶地,半垂著眼,饒有興致地抬抬下巴指著她面前的一堆紙。 “你在做什么?” 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光希迅速收起自己平日獨處時的姿態(tài),先是收刀入鞘,然后狀似不慌不忙,實則慌得一匹地收好自己的“大作”。 “沒什么?!惫庀⒓埗际盏叫」褡永?,轉(zhuǎn)過來的時候從容得多,“我還以為奴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