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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之境,曲中也頗有兩分意境,依柳某看來,已是難能可貴。若想再上一層樓,不若平時在練琴時多出房內(nèi),于花鳥石云,各色景致人物面前彈奏,其中感觸必然不同?!?/br> 知漪點頭,“先生也是如此說的。” 兩人復(fù)交談許久,柳音的指點同南陽郡王有相同之處,也有獨(dú)到之點。因這半師之恩,知漪主動將姓名報上,真誠贊譽(yù)道:“柳大家果然不負(fù)盛名?!?/br> “我宣朝能人輩出,柳某不過是其中一葉而已?!绷糁t遜道,“方才姑娘說,名為知漪,可是……生而知之、漪流二字?” “正是?!敝艉闷娴?,“有何不對嗎?” 柳音失笑,“倒沒有,只是與柳某一老友時常惦記的小孫女同名同姓,覺得有些驚奇罷了?!?/br> 他復(fù)補(bǔ)充道:“柳某那老友亦為慕姓,他時常在柳某耳中念叨此名,所以才記住了?!?/br> “哦?”知漪也覺得有些巧了,那天在留香閣碰見的季公子說有個表妹和她同名,今天柳大家口中的好友還有個孫女和她同名同姓。 咿,難道她的名字有這么尋常嗎?小姑娘兀自琢磨半天。 討論女子姓名終究有些失儀,雖然面前的小姑娘年紀(jì)不大,柳音還是覺得不大合適。匆匆將這話題接過,他歇息夠了,再度彈起曲來,不過這時便換了方式,偶爾還會停下同知漪講解某段曲調(diào)其中的含義和節(jié)奏快慢。 如此半彈半教之下,兩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不知不覺戌時已到,天色轉(zhuǎn)暗,落日最后一絲余暉漸漸隱在了飛檐翹角之間。 柳音婉轉(zhuǎn)拒絕了知漪留膳的好意,道家中還有人等候,就著夜色匆匆自長廊離開。 知漪兩個時辰都沒怎么走動,這時也終于得以起身,憐香上前給她捏著肩笑道:“姑娘今日當(dāng)真是十足的主人架勢?!?/br> “是嗎?”小姑娘立刻驚喜地眼眸一彎,略帶狡黠道,“因為太傅和先生都常教導(dǎo)‘不可失禮于人前’,更何況是柳大家這樣的人物?!?/br> 平日在宣帝和宜樂這些熟悉的人面前,她當(dāng)然可以不顧其他,孩子氣些也無妨。但在人前,知漪還是十分守禮的,也會記著不能失了該有的儀態(tài),要知道這些可是徐嬤嬤在南巡前連著嘮叨了十多日的話。 不能親自隨小主子南巡,徐嬤嬤心中自然十分擔(dān)憂。不僅給知漪本人做足了功課,憐香惜玉二人更是被她耳提面命地叮囑了許久,生怕小主子南巡一趟會被他們皇上縱容寵溺得不成樣子。 小姑娘說完還是有些小擔(dān)憂,前后掃視自身,“憐香,我今日真的沒有不妥之處嗎?” “真的沒有?!毕в褫p笑,伺候著她凈手,“姑娘今日的模樣若是讓太后娘娘看到了,也要夸贊的。” 知漪這才展露歡顏,眸中的星光幾乎將大步而來的宣帝晃住。 “皇上——”一早瞟見他的身影,知漪歡聲奔去,在身前停住,仰起小臉,“皇上好準(zhǔn)時?!?/br> “朕何時失言過?”宣帝含笑反問,見她十指泛著微紅,心中了然,“可還喜歡下午的安排?” “喜歡。”知漪點點小腦袋,隨著他步伐前行,“柳大家指點了我許多,還教了我一個小訣竅。等來日再去先生那兒學(xué)琴,說不定還可以用這招難住先生?!?/br> 宣帝最愛她這鮮活生動的模樣,被小姑娘挽住臂彎,認(rèn)真傾聽著知漪的一言一句,偶爾點頭示意,只在聽到同名一事時不由挑眉。 “皇上,‘知漪’二字很普遍嗎?”小姑娘仰頭問他,臉上有幾分郁悶。 “當(dāng)然不是?!毙勐曋泻Γ笆请奘韬隽艘患?。” “什么事?”知漪茫然望去。 這件事,當(dāng)然就是關(guān)于今日柳音所說的慕姓老友了。若非因為今日這一著,恐怕宣帝還真的想不起來,小姑娘的祖父祖母如今正在江南一帶頤養(yǎng)天年。 知漪祖父原先為殿閣大學(xué)士,主三屆科考,同時也曾主修撰過一書,桃李滿天下,建樹頗多。當(dāng)初慕侍郎能一路升遷順?biāo)欤胰司夘H佳,其中慕大學(xué)士的作用不小。 可惜慕大學(xué)士不戀權(quán)勢,年紀(jì)一到便致仕還鄉(xiāng),帶著慕老夫人到江南一帶休養(yǎng),聽說慕老夫人有宿疾,唯有在這溫柔水鄉(xiāng)之中才好將養(yǎng)。一去多年,慕大學(xué)士一次也沒回過京城,加上自知漪四歲后便沒讓她回過慕府,宣帝差點就要忘了她還有這么一位祖父。 今日還有大臣隱約提起過知漪的身份問題,話中有幾項提議。 這些臣子好歹跟了宣帝近十年,他的心思多少看得出幾分,知道自家皇上應(yīng)該是有要把這位慕家的姑娘立后的想法,便各個方面都思忖了良久。從年紀(jì)上來看,確實不大配,但若有慧覺大師出面,加上他的那番“鳳女”之言,還有上次蘆花村解毒一事的功勞,這是不成問題的;從身份上,知漪的生父慕連秋為工部二品侍郎,這官位說出去是挺大,但在王侯多如狗的京城,著實不大夠看,那么多太傅大學(xué)士府上都對后位虎視眈眈,突然降來一個二品侍郎之女,光有個批言肯定是止不住風(fēng)言風(fēng)語。 要身份上壓得住配得上這后位,這些人的提議自然是讓宣帝給慕連秋升官??上壑鴮嵅淮罂吹蒙夏竭B秋,此人才華是有,但從齊家一事來看心性欠佳,更何況因他的糊涂疏忽還差點讓知漪沒命,無論于公于私,宣帝都不想提拔此人。 宣帝心中早就將知漪同慕府分割開來,帶了這么久,早就習(xí)慣將小姑娘看作自己所屬,忽然因立后一事要重新牽扯上慕連秋,他也略有不適。 此次因知漪的幾句話想到慕大學(xué)士,宣帝不可謂不驚喜,面上不露分毫,暗下卻已經(jīng)思緒暗涌。 因為最重要的是,慕大學(xué)士的祖籍好像就是在這榆城。 “皇上到底想到什么事了?”知漪鼓起腮幫,看著宣帝沉思的臉龐。 兩人已經(jīng)回到屋內(nèi),宣帝一拎便將人提到了腿上,眉眼閑適,“知漪可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何人所???” “不是……爹爹嗎?”知漪有些別扭地說出這個稱呼,這個稱號于她來說太陌生了。 宣帝輕笑搖頭,“并不是。” 知漪歪頭,“那還會有誰?” “是你的祖父?!毙垭S意往椅背一靠,任知漪把玩著自己手掌,這事還是太后說與他聽的。知漪的名字確實不是慕連秋所取,是慕大學(xué)士臨下江南前留下了兩名,贈與嫡孫和嫡孫女。 “祖父……”知漪念著這更為陌生的稱呼,她在京城中有外祖父外祖母,這幾年也有點親近,但還是比不得太后和皇上。至于這祖父母,似乎聽都沒聽說過。 想到那模糊記憶中的爹娘,小姑娘下意識對這從未見過的祖父母生出了抵觸,別過小臉,低低應(yīng)了一聲。 察覺到她的情緒,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