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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了他擁有兒子的機會,即便是庶子,都沒有給他。 沒想到現(xiàn)在皇上也因此罰他,慕連秋腦中渾渾噩噩,一會兒是對嫡女的愧疚,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有些冤??墒腔噬喜皇窍鹊?,先帝重情,可能去痛哭流涕地懺悔一番還有用。在他們皇上這兒,怕是眼淚還沒流下來就先被侍衛(wèi)架出去了。 混亂之下,連宣帝何時下的朝慕連秋也沒注意到。麻木地隨著朝臣們退出金鑾殿,走下玉階,本來準備向他來套近乎的人全都跑去給莊尚書道賀去了。 莊尚書哪能看不出這些暗潮涌流,不過只要面上是來道賀的,一一笑臉迎人,同時思忖著回去要將府中清洗一番才是。雖然莊府只是知漪的外家,也少不得某些有心人通過這點來做手腳。 唉——這立后的圣旨一下,可算是確定下大半了。雖然他擔心小孫女能否擔得了這皇后之位,也擔心變了個身份皇上會變化,但就沖著皇上今天的圣旨,他也只能相信皇上了。 等其他人走到宮門前乘上轎子或馬車回府,慕連秋才慢慢吞吞地走到了自家馬車前,分心之下一個沒踩穩(wěn),咕隆摔了下來,門牙磕在堅硬的青石板上,頓時磕了滿嘴的血和灰。 馬夫幾乎是嚇呆了,愣了幾息才忙不迭下來,連滾帶爬地趕到慕連秋身邊,“老、老爺,都怪小的沒扶住,小的帶您去最近的醫(yī)館吧,還是回府找大夫來?” 嘴唇自是生疼,慕連秋隨意一抹,抹了一手的血,察覺到唇邊破了皮不由舔了把,舌尖頓時嘗到了濃郁的苦澀和鐵銹味。 “罷了。”他擺擺手,心灰意冷地重新踩上去,“回府吧,這點小傷不礙事?!?/br> “……是?!瘪R夫悄悄別眼望去,心道自家老爺今日怎么這么喪氣,完全不像以前意氣風發(fā)的模樣,難道今天被皇上罰了? 且不說慕連秋回府時一嘴的血會引起多大恐慌,宣帝午膳時去敬和宮就先收了個大“驚喜”。 知漪心血來潮,親自為了太后和他學(xué)著下廚做了一頓午膳!而且只許御廚在旁邊指揮,不許他們插手半步。 許是有宮廷級的大廚教導(dǎo),這些膳食看上去還是色香俱全的。擺得有模有樣,香味撲鼻,很有些讓人食指大動的感覺。 由于沒讓御廚動手,今日午膳很是簡單,只有四菜一湯。湯是珍珠翡翠湯,即白菜豆腐湯,太后挑著這個喝了兩口,然后微笑道:“哀家早膳吃多了,如今有些積食,午膳便只能喝些湯了。這些都是酣寶兒辛苦做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好的,皇上可莫辜負了她的心意,多吃些才好?!?/br> 小姑娘連連點頭,星星眼望著宣帝。宣帝哪受得了這個攻勢,當然是溫柔頷首,“知漪也吃?!?/br> “我不吃。”知漪撐腮,對他歪頭淺笑,“之前吃了好些點心,也有些撐了,我看著皇上吃就好啦?!?/br> 宣帝微微一笑,拿起銀筷輕夾了塊紅燒雞,嗯……有點血絲,很正常,也許是特殊做法。 面不改色地吃下,宣帝又伸向另外一盤,接著試了最后兩個菜式。 “怎么樣?”知漪期待地望著他。 “尚可?!毙垡3帜樕蛔儯钱斎皇禽p而易舉的事。 太后含笑不語,同知漪一起靜靜圍觀宣帝用膳,偶爾喝兩口味道寡淡的湯,偶爾露出老頑童般的笑容。 知漪做菜時她可是全程看著的,當然知道這些表面正常的菜實際是個什么水平,所以在菜全部端上膳桌前就提前吃了別的東西充食,為的就是此刻能好整以暇地看著自家兒子有苦不能言的模樣。 不是說非知漪不娶嗎?如果連知漪做的膳食都吃不下,那就可見不是真心的。 宣帝絲毫不知他實際被自家母后暗坑了一把,在知漪閃閃發(fā)亮的小眼神下,他已經(jīng)不知不覺用下了三碗飯一碗湯,而且一個人硬是差不多吃下了兩人菜的分量。 望著盤中所剩無幾的菜,知漪很是滿意,“下次知漪還做……” “不必。”宣帝提前出聲止住,摸摸小姑娘腦袋道,“做這些太累,而且危險,朕不放心?!?/br> 知漪眨眨眼,抱住他的手露出梨渦,“聽皇上的?!?/br> 最后凈手用茶漱口時,宣帝心中下了個決定,等成婚之后,還是將御膳房立為知漪的禁地吧。 第90章 悔意 宣帝圣旨一下,知漪就徹底忙碌起來?,F(xiàn)如今是六月底近七月,離明年的八月初八滿打滿算也不過才一年零一月而已,于宣帝大婚的準備事宜來說,時間還是略為緊促。 知漪向來乖巧懂事,即便在規(guī)矩禮儀上太后從未特意拘著她,她也學(xué)得很好。但一旦成為皇后,這該有的氣度禮儀又不同了,所以即便太后再不情愿,也還是請了四個嬤嬤額外教導(dǎo)她。 四個嬤嬤很好說話,知漪明擺著是宣帝和太后的心頭rou,即便偶爾有細節(jié)沒注意或犯了小錯,她們都會輕言細語地指正,模樣同去那些大臣府中教導(dǎo)姑娘時簡直像從母老虎變成了小貓咪。 連著學(xué)了兩個月,知漪終于得了點歇息的空間。宜樂已經(jīng)隨榮壽大長公主搬去了公主府,東郭璃重新開始了浮雅閣--校場兩點一線的生活,宣帝最近也很忙,太后又常常需要休息,她便自己一人去了云清湖邊垂釣,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 知漪沒有放餌,說是要學(xué)姜太公釣魚,等愿者上鉤。憐香惜玉聽了直笑,道這是等蠢魚上鉤。 云清湖的錦鯉被精心照料多年,日子過得舒適安逸,早就沒了警惕心。所以知漪的鉤下還真聚集了不少錦鯉,不過都是好奇地輕啄輕碰,并未真正咬上去。 知漪也不急,側(cè)身喝了口憐香遞上的解暑梅子茶,上有亭蓋遮陰,后有宮人打扇,小模樣舒暢極了。 碧空如洗,遠處幾朵潔白云朵慢悠悠晃來,籠罩在大宣皇宮的上方。又有微風簌簌,柳條輕拂,飄絮幾點,迎面飄來的絲絲水汽讓夏日的涼爽沁入心間。眾人不禁露出微笑,渾身放松下來。 “金簪……”知漪望著湖面出神,鉤下聚集的魚群中有一尾模樣頗為別致的錦鯉,通體白色,唯有頭部有一抹直斜而下的金黃。 她每年都會見到這尾錦鯉,先生南陽郡王不時也會來看它。還有徐嬤嬤,最近更是每次見到必要提起靜太妃——以前帶她的阿嬤,也是真正建起她和太后宣帝緣分的人。 金簪如今已經(jīng)快三十歲了,差不多是她年紀的三倍,它的壽命……應(yīng)該所剩不多了吧。 想到以后可能會再也見不到這條陪著她長大的錦鯉,知漪心中頓生惆悵。生老病死乃萬物皆有的規(guī)律,誰也打不破,就像以前帶她的靜太妃,在她尚年幼懵懂不知事時便溘然長逝,導(dǎo)致如今她心中對這位阿嬤的印象只剩下模糊的溫柔。 正是此時,知漪突然領(lǐng)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