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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宣帝命他手下的金龍衛(wèi)守著敬和宮,無大事都不必稟報。近日王剛并未呈報,所以他并不知敬和宮有何事發(fā)生。 實際上,就算王剛來了也不會知曉此事。那宮女在宮中待了九年,向來安分守己,放木人時也只是隨意丟在了絳雪軒的花圃間,要不是雪寶兒對那木人好奇拖了出來,還不知要到什么時候才會被發(fā)現(xiàn)。 第96章 驚懼 夜幕四合,偌大寂靜的皇宮中唯余敬和宮喧囂不止。 太后緩緩揉額,神色平淡,在宣帝邁入大殿時眼也未睜,“皇上來了?!?/br> “母后?!毙勰抗饴舆^殿內(nèi),方才拖出去一批內(nèi)侍,此時跪了一群宮女,個個額頭或青或紫,甚至滲出血來。顯然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輪審問,連番問訊下來,太后雖然只對確定了嫌疑的那幾人用過刑,但他人旁觀之下也不免心中惶恐,就算什么都沒做,都先被太后這架勢嚇破了膽。 太后能親自‘陪’著他們一輪又一輪的審問,便證明了怒氣之盛,敬和宮上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無不驚惶。 早料到宣帝今夜會來,太后淡聲道:“皇上若想知道是什么事,只消往旁邊小案上一看便知?!?/br> 宣帝皺眉,輕移兩步,便看到小案上形態(tài)奇異的小木人。 木人刻得粗糙,依稀看得出雕刻的是女孩兒模樣。整個被漆成血紅,看上去陰森詭異,旁邊整齊擺放著九根鋒芒閃爍的金針。宣帝已意識到是什么,厲目一沉,渾身寒意陣陣,刺骨的冷氣自他周身圈圈發(fā)散而出,即便是一直低著頭未看見宣帝神色的宮人,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盛夏的夜晚,寒氣竟似乎要涼入骨髓。 拿起木人,不出所料在背后看到了黃色符紙,符紙下刻的是生辰八字和姓名,上面的細小針孔說明那些金針正是從木人上面拔下。 宣朝如此信任藏云寺,自然也相信這些所謂的魘咒之術(shù),縱然宣帝只信小半,但在見到上面知漪的名字時已只剩怒氣和殺意。 太后睜開眼,命連總管再將今夜審問出的結(jié)果告訴宣帝。 那宮女名為小桃,月前才被安排到絳雪軒和原來的花匠一同打理花草。前幾日趁著無人注意時將木人丟到了花圃中,再隨意用泥土掩了掩,因著那塊向來是她負責的地兒,又在草木泥土下,并無人注意到。 查出小桃的來歷同慕府大有干系,但太后自是不信這表面的結(jié)果,慕家再怎么糊涂,也不會派人來害知漪。慕府唯二有加害知漪動機的林氏和慕聽霜,一個在別莊中重疾纏身,一個被慕老夫人派人整日關(guān)在屋內(nèi),沒有時間,更沒有這個能耐去伸這種手。 懷疑之下太后連夜派人去查了小桃的家人,果不其然已是人去屋空。在附近街坊鄰里那打聽到的消息是突然有一日便沒了蹤影,而屋內(nèi)的東西都還在,如果不是自己走得匆忙,就是措不及防被人擄走。 京中能有這種勢力,并將觸角伸至宮中,安排小桃到絳雪軒并且將木人帶進宮的人可不多。 查到這里,太后便沒再細查,因為剩下的就是宣帝的事了。 “哀家真是老了?!碧笳Z氣毫無起伏,“見不得這些勾心斗角之事,更見不得這些事波及到哀家的小寶兒。哀家知道皇上政事繁忙,國事為重,這些也由不得皇上。” 語氣一轉(zhuǎn),太后直視宣帝,“但事既已出了,皇上少不得便要抽些功夫去料理一番,給人一個交代?!?/br> 這人,指的自然是知漪。起初的情緒過后,太后此刻倒平靜得出奇,因為她知道這時最為震怒的定是自己這個兒子,她根本不必多說什么。 她這兒子冷心冷情了小半輩子,好不容易碰到了能讓他如此牽腸掛肚放在心尖的知漪,無論誰想傷小姑娘半分,都會受到毫不留情的咬噬。 太后清楚,知漪儼然已成了她這兒子的逆鱗。 在這點性情上,宣帝同太后如出一轍,怒氣越盛,就顯得愈發(fā)平靜。他緩緩頷首,動作極慢,語調(diào)也如沉積多年的冰雪,緩緩自頂端流下,透著令人心顫神懼的冰冷,“母后說得是。想是朕近些年待他們太過溫和,才讓有些人忘了,這天下,到底是誰的天下?!?/br> 太后點頭,眼角一瞥他手中的木人,眼中飛快閃過一抹厭惡和驚懼,“哀家已令人去八仙山請了慧覺,大師暫時未去云游,這害人之物便等他來處置罷?!?/br> “嗯?!?/br> “知漪她……今夜可有異常?” 宣帝先搖頭,復皺眉沉思,“朕明早就傳太醫(yī)?!?/br> 說完他仍不放心,心思已經(jīng)立刻飛回了宸光殿,“母后,夜已深,您先去歇息。朕已傳了王剛來,后續(xù)事宜便交由他去處置?!?/br> “好,哀家正好也乏了?!碧笸谎坌?,沉思道,“這幾日暫時攔著知漪回來,待哀家徹底清查了敬和宮再說,這由頭便交給皇上去想吧?!?/br> 太后先進了內(nèi)殿休息,宣帝如來時一般快速,只在跨出大殿時瞥一眼殿中所跪?qū)m女,便沉沉問了句,“這些人可有問題?” 連總管俯首道:“回皇上的話,這些人雖與此事無關(guān),但查出了其他一些小問題,都是和慕姑娘有關(guān)?!?/br> 宣帝嗯一聲,轉(zhuǎn)眸踏出大殿,遠遠傳來一句,“不必留了。” “是——” 那些宮女一驚,本就瑟瑟發(fā)抖的身軀被這句話徹底擊垮,或頹然癱坐在地,或在阻攔下瘋狂試圖叫冤。他們的問題確實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問題,放在平時無論太后或宣帝都不會在意,但在這種時刻,在宣帝才見過刻有宣帝姓名生辰的魘咒木人時,只能說正好撞到了槍口上。 對于知漪的安危,宣帝需要的是寧錯殺不放過,也是殺一儆百。 宸光殿偏殿,墨蘭墨菊被派守在寢殿外。外間有睡榻供二人休息,二人直接和衣而趟,瞇眼淺眠,隨時準備聽候里面小主子差遣。 夜色深沉中,兩人只聽得輕快迅速的腳步和殿門打開聲,忙起身步出,迎面差點撞上來勢迅速的宣帝。墨蘭嚇了一跳,余光只瞥到一抹明黃便慌忙跪地,低聲道:“皇上——” 但她們連一個目光都沒被賞賜,轉(zhuǎn)眼宣帝已經(jīng)風一般入了內(nèi)間,正是知漪安睡之處。 墨蘭墨菊面面相覷,同時望向氣喘吁吁的安德福,“安總管,這是怎了?” 安德福搖頭擺手,半天才平了氣息。兩人都是宣帝的貼身宮女,他便言簡意賅道:“有人要害姑娘,太后娘娘和皇上都發(fā)怒了,你們幾個這兩日都小心些伺候。姑娘最近都會待在宸光殿,若是無事便多伺候姑娘,皇上那兒……” 話未言明,墨蘭她們已了然,心中對安德福萬分感激。 知漪臨睡前覺著悶熱,沒讓人關(guān)房內(nèi)小窗。宣帝走進時便感覺到一陣夜風,微帶涼意的風掠過他直奔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