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氣味。

    這是有族人居住的山洞。馬阿蓮剛想坐起來看一下自己到了什么時候地方，便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還有男人在說話，“我等不下去了，現(xiàn)在鐵木欠每次都會把重要事情交赭麻處理，而我都被他丟到一邊去了！”

    “你們幾個想想辦法，是干掉鐵木欠好呢，還是干掉赭麻好！”

    另外一個男人有些為難道：“鐵木欠畢竟是我們的首領(lǐng)，又是你的阿父……，我看，還是干掉赭麻算了。殺死他，你就不用擔(dān)心他會搶了你的首領(lǐng)之位。”

    “沒錯，殺掉赭麻就沒有人再可以跟你搶首領(lǐng)的位置；大首領(lǐng)成年的兒子現(xiàn)在只有赭麻比起聰明，別的……，呵，都不是你的對手。再說了，赭麻是你的弟弟，殺掉后也不會引起太多族人注意。鐵木欠是大首領(lǐng)，一下子干掉的話麻煩會更多?！?/br>
    馬阿蓮冷笑起來，殺掉一個兄弟算什么！真想要成為首領(lǐng)不如干掉最大的！麻煩算什么，成了首領(lǐng)一件接一件解決就是。

    “就聽你們的，先干掉赭麻！跟上次一樣放大貓到他山洞里去?！蹦腥撕芎莸倪丝冢熬蛻{他也敢跟我爭首領(lǐng)之位，哼！你們早點解決，我現(xiàn)在看到他就不舒服?！?/br>
    “哈哈哈，不舒服啊，不是才抬回一個女人嗎？不舒服找女人就舒服了！”

    聽出來一個是四個男人的聲音，其中一個是另外三個男人的小頭領(lǐng)。馬阿蓮攥了攥掌心，目光相當(dāng)鎮(zhèn)定先是打量了山洞幾眼……，她在亞莫部落呆了幾天，這片領(lǐng)地上有幾個部落她早就打聽出來了。

    桑賽派男人送她出來……就是不知道是往哪個方向送。自己走了這么遠(yuǎn)……，也不知道是走到哪個部落領(lǐng)地上了。

    腳步聲越來越大，馬阿蓮非常沒有慌張，反而笑起來道：“你們幾個大男人還真讓人好笑，好好的大首領(lǐng)之位現(xiàn)在不要，非要等到以后再來。誰知道以后會是什么事情呢？要是我的話，哼！直接殺掉大首領(lǐng)先坐上首領(lǐng)之位再說！”

    這個女人很膽大，她投的是四個男人的喜愛來一場生命賭注。贏了，自然可以活命，沒有贏的話……死是很有可能。

    而外面的男人聽到女人那透著比男人還要狠的聲音都不由愣了一下。這女人！哪個部落里來的？膽子夠大??！一開口就是殺掉大首領(lǐng)。

    “哈哈哈，你這個女人膽子大了。知道這里哪里在吧？知道我們大首領(lǐng)是誰嗎？”

    一個已經(jīng)被驅(qū)逐出部落的女人是沒有人再會去想她，若大的叢林里一個女人能很好活下去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哪怕是男人也不能保證自己離開部落，離開群體能很好生存下去。

    密索部落的族人在亞莫部落里過著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年輕的族人們還能熬得住，畢竟身體不錯。但老人就不行了，老索戛自打見了吳熙月那面后便開始過著擔(dān)心吊膽的生活，吳熙月越不理睬密索部落他便越擔(dān)心。

    被她晾了十來天，老索戛的精神徹底被壓毀，他躺在是亞莫族人送來的獸皮上面，面色枯敗，本是渾濁的眼睛里所有的光芒都已經(jīng)消失。

    這是一個行木將死的老人，他連今晚都沒有辦法熬過去。

    “阿笨拉，我做錯了一件事情?！甭曇粢呀?jīng)是斷斷續(xù)續(xù)不成調(diào)，老索戛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去找巫師月，阿笨拉……，帶著我們的族人去找巫師月。不要再離開，不要再離開……”

    努力撥高的聲音嘎然而止，留下來的是老索戛告訴族人們他是后悔了。

    這是密索部落最后一個老人留下來的聲音，年輕的族人低下頭，跪在這位已經(jīng)死去的老人身邊；有小聲哭泣的，也有隱忍著不肯落淚的，表情各異但悲傷都是同樣。

    英子摸了摸已經(jīng)有一些大起來的肚子，對沉默的阿笨拉道：“去埋了吧，不要火燒了?！?/br>
    她不想讓亞莫部落族人知道密索族人里又有一個老人死去。

    “燒了吧，不用再隱瞞著?！卑⒈坷戳松磉叺呐艘谎?，這是來到亞莫部落后是她頭一次跟自己說話吧。他臉上是出奇的平靜，“燒了，燒了我再去告訴巫師月。神靈已經(jīng)懲罰我們對誓言的背叛了?！?/br>
    英子目光一沉，“你認(rèn)為巫師月還會接受我們嗎？阿笨拉，你想得太簡單了。我們的背叛是不被任何部落容忍的，得到巫師月的原諒太難了?！?/br>
    “不難。”阿笨拉嘆了口氣，所有無奈，后悔，悲傷都隨著這聲嘆息迸出來，本還是平靜的雙眼里瞬間是風(fēng)暴相涌，這些日子以后的壓力已經(jīng)壓到他都沒有辦法把背脊給挺直，“我舍棄密索部落，舍棄密索部落給過我們的一切，英子，……以后再不會有密索族人，也不會有密索部落存在?！?/br>
    這些……夠了嗎？

    阿笨拉苦笑起來，如果連這些都不夠的話，他不知道還有什么可以得到巫師月的擔(dān)心了。

    央羅回到山洞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請首領(lǐng)啼，首領(lǐng)芒兩人過來。

    “大巫師同意分出一片領(lǐng)地給巫師月，但沒有說是喇克烏達(dá)山?！毖肓_沒有等他們兩人坐好，便說起來，“巫師月也沒有跟著我一起回來，她帶著三個族人去了莫河邊?！?/br>
    提到此處，央羅的臉色變得很沉重起來，看著眼前兩個沉穩(wěn)的年輕首領(lǐng)，聲音繃得緊緊的沉道：“她說我們這片叢林很久沒有再下大雨，也許會出現(xiàn)沒有水喝的災(zāi)害?！?/br>
    瞳孔驟地收縮，啼薄唇抿緊淡然問道：“除了這些月還有說什么沒有？去莫河邊她是要去看什么？”

    “她要去看莫河里的水現(xiàn)在還有多少?！睆奈聪脒^有一天會沒有水喝的央羅心律有些亂起來，水太重要了，沒有水喝……，不說他亞莫部落族人不能活下去，就是整個莫河外面的叢林里所有部落族人都沒有辦法生存下去。

    芒俊顏微霾，一貫溫和的聲音斂了幾分寒意，“如果說連莫河里的水都沒有的話，啼，我們也不需要再得到這里的領(lǐng)地了。還是要盡快離才好，一直往外面走?！?/br>
    “首領(lǐng)芒，你怕是沒有去過莫河外面了……?！毖肓_搖搖頭，并不建同芒的建議，“走出莫河外面就是看不到盡頭的大海，你能去哪里呢？就算是真要離開，我看族人們也未必能走出這片領(lǐng)地。”

    莫河外面的領(lǐng)地有多寬多廣誰也不知道，只知道在他們領(lǐng)地的盡頭不是可以生活下來的領(lǐng)地，而是一片海洋。

    他的話讓兩個從來沒有見過海，只聽說過海的男人們修眉同時擰起，倆人默契地飛快互視一眼，也就是說……，他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只有留在這片有可能會缺水的叢林里，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