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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她說:“小檀明年也念大四了。真愁啊,她那個性子,話都不怎么說,不知道以后干什么。” “小檀挺好的,您擔心什么?!?/br> 周梓寧前些年去揚州時在老張家過夜,遠遠地見過那姑娘,模樣很標致,雖然不愛說話,但是有一種特別的魅力。 說著就到地方了,下了車,老張又不放心地叮嚀了一句:“我去西郊兜一圈,回來接你,別自個兒走了。過年了,不法分子特別多。” 周梓寧擺擺手,徑直推進了對開的院門。 這是個老式的四合院,門口的匾額看著有些年歲了。距離這兒不遠就是鬧市,只有十幾米遠,這地方卻在一個胡同拐彎的深處,鬧中取靜,出行逛街卻也方便。 當初那老板把地址選在這兒,看中的就是這點。 今天段梵做東,來的都是圈里的熟人,老板很重視,唯恐得罪了這些爺爺,下午兩點就清場了。原本特地空出了大廳,給這幾位爺擺了筵席,偏偏這些子弟性子古怪,就要在天井里過。 老板不敢忤逆,臨時從對面餐廳借了人手,費了一下午時間給掃完了積到腳脖子的雪。 人都來得差不多了,周梓寧是最晚的。還沒過去,她就聽到了沈秋的聲音:“你干什么了,磨嘰這么長時間?” 胡力招呼她:“二妞快過來,rou好了,給你留著呢。” 沈秋推他頭:“小黃你真不夠意思,剛才我跟你要死活不給?!?/br> 這幫人里,胡力是最小的,染著一頭黃毛,就得了個外號叫“小黃”。但是他對這個名兒特別抵觸,當下就就不干了,端起盛醬汁的盤就要丟過去。沈秋也不甘示弱,cao起個酒瓶。 段梵看得頭疼,筷子敲在銅鍋上:“大過年的,鬧什么鬧?” 周梓寧在他身邊坐下來:“隨他們?nèi)?,鬧夠了就歇了?!?/br> 段梵給她夾菜:“這段日子不見你,都干什么了?” “家里啊?!?/br> 段梵放下嘴里的涮羊rou,斜過眼尾來,似乎有點兒不信。周梓寧瞪他一眼,無奈:“真在家里!” “你杵家里干嘛,人都發(fā)霉了?!鄙蚯餃愡^來,拿屁股頂她,“明天我?guī)闳ケ焙D莾和妫莾盒麻_了一家迪廳,格調(diào)挺棒的?!?/br> “不了,過了年我就去南邊。” “怎么了?”沈秋眨巴一雙大眼睛。 周梓寧橫她一眼,氣不打一處來:“你對公司的事兒真是一點兒不上心啊,我看哪天咱們公司倒閉了,你還在餐廳里吃下午茶呢。” 沈秋被她說的訕訕的,吐吐舌頭。 段梵給她圓場:“剛剛接到個大工程,我和梓寧打算實地去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合不合適?!?/br> 沈秋口沒遮攔:“有活兒就接唄。還考察啥?” 聽了這渾話,段梵都忍不住了:“你腦袋里到底裝了幾斤稻草???做工程最是忌諱,要是預算不準,壓了錢,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沒準賠得褲衩沒了。還有錢讓你在這兒敗???” 周梓寧知道她無心的,就是口花花,見她小模樣兒可憐,心又軟了:“你也別說她了?!?/br> 段梵:“你就慣著她吧!” 這頓飯吃得意興闌珊。周梓寧別了幾人,跨過門檻,走的時候往頭頂散發(fā)著淡淡暖光的紅燈籠望了一眼,心底忽然寂靜無聲。 她想沈澤棠,很想很想。 過去的五年,他從來沒有回家過,有一次路過海軍大院碰見了沈澤帆,兩人走了段路。路上,沈澤帆問她,這些年,小棠有沒有給過你電話? 周梓寧很想說有,但她不能自欺欺人。 沈澤帆的臉上明顯就會落寞下來。他打小就疼這個弟弟,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給他,想不到他這么狠心,這些年連一丁點音訊都沒往回傳。 老張接了她就馳離了這里。夜晚的大街上有點兒冷,周梓寧吸了吸鼻子,抬手把車窗搖上了。 老張從后視鏡里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說:“二妞,你別嫌叔多嘴,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爸跟你媽都擔心著呢?!?/br> 老張是看著她長大的,怎么會不明白她那點心思。 以往每年,她幾乎都有那么幾天提不起興致,她的皮夾里,一直都留著高中畢業(yè)時那個暑假和沈澤棠一塊兒在北海公園里照的相。 這個丫頭,什么都好,就是太實心眼。 周梓寧佯裝不在意地揮揮手:“您說什么呢?周居翰都單著,哪里輪的上我???”對這個哥哥,她一直都是這么沒大沒小的。 這車是周茂霆多年的座駕了,門口站崗的衛(wèi)兵都認得。到了大院門口,也沒查,直接就給通過了。 周梓寧坐的后排,約莫是晚了,黑燈瞎火的看不清,還享受了一下那倆兵哥哥行的禮。搖桿筆直,姿勢準確,要多颯爽有多颯爽。 擱平日,她還有心情欣賞一下,眼下情緒低落,拄著頭靠在后排發(fā)呆。 這時從東邊過來一輛車,開得很急,車輪摩擦地面發(fā)出劇烈的聲響。大老遠的,沖他們這兒亮了亮遠光,鳴笛一聲,周梓寧驚醒了?;剡^頭去,那人已經(jīng)把車在不遠的路邊停下來了。 車門一開,副駕駛座的位置跨出一雙黑色的皮鞋,隨即利落地關上門。 隔得太遠了,天又黑,周梓寧只隱約辨認出是個裹著軍大衣的男人,很高,低頭和那駕駛座的人說了兩句就朝她這邊走來。 近了,很快不到五米了,周梓寧認出了來人,忙打開車門跳下來:“二哥!” 沈澤帆一聽,臉就變了:“說了幾遍別這么叫,二死了!” 周梓寧嘿嘿笑,小模樣兒焉壞。她就是故意的。 后面那車特地開到他們身邊,車窗降下,里面人抬頭對沈澤帆揚眉,笑了笑:“二哥,慢點兒走,這邊夜路石子多。” 沈澤帆一腳踹他車門上,笑罵:“滾!” 這人車開得溜,像一陣風,不刻就沒影了。 見她好奇打量,沈澤帆解釋說:“我戰(zhàn)友,衛(wèi)戍1師的,住西山那邊,你沒見過。” “帥!”周梓寧感慨,“西山那邊好啊,離市區(qū)遠,不像咱們這,一年到底的霧霾天,空氣質量差。” “夸張了啊?!?/br> 周梓寧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