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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步伐向城北走去,汴京城經(jīng)過換代的洗禮,街上的巡邏士兵都頻繁了許多。人們大概還處于戒備期,街上的行人都少了些恣意,多了幾分謹慎,因此冰釋三人走在街上并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二皇子趙朗已經(jīng)醒來,但是人卻有些呆愣,只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四周的一切。他剛開始還有些排斥二人,企圖哭鬧,冰釋只得用藥讓他更加呆一些。因為接下來處境分外危險,孩子的哭鬧很可能變成二人逃亡最大的障礙。 二皇子如今的智商更是跌到了嬰兒期,那雙眼睛只能清澈的映著這個世界,懵懂無知的看著。冰釋雖然不忍心,但也只能暫時如此。等出了城,找到趙彥的勢力,這孩子還有可能恢復(fù)常人的智力,如果被趙濯抓回去,一輩子就只能做個小傻子了。 冰釋自己抱著孩子,另一只手牽著小葉子,奔向北邊的天波門。如果能第一時間出城,也許就不用擔(dān)心了。 孩子其實已經(jīng)七歲了,一直抱著比較重。小葉子企圖接過孩子,都被冰釋用眼神制止了。穿過北鎮(zhèn)街,就可以看見天波門前已經(jīng)排了長長的隊伍,等著出城。 冰釋站在遠處觀察形勢,皇城到時卯時本應(yīng)準(zhǔn)時開門,但遲遲未開,反而有官兵在排查出城的人員。邊上甚至有個婦女在仔細核查出城女眷的臉。 冰釋心驚,知道形勢不對,只得先行撤退,不敢貿(mào)然行動。 皇城在三百多年的歷史中不斷擴大,因此這里除了權(quán)貴外也有最底層的百姓。這些人大部分散居在皇城最外圍,是世代居住在此地平民百姓,猶如城中村,也會占著地理便利,將家里空余的房間租給那些租不起好地方趕考學(xué)子。 但自從精英館設(shè)立后,學(xué)子的生意做不成了。但是隨著惠民醫(yī)院的名聲擴大,外鄉(xiāng)趕來看病的人增多。也會有許多住不起好地方的人來這里找住處。 冰釋就找了一戶周姓戶主,他們家也不大,也就兩進的院子,夫妻兩是賣早點的。只生了一個兒子,如今還在進學(xué),大概賺的錢都投資兒子身上了吧,前年家里老人去了,就尋思著將空余的房間租出去。 冰釋的借口也是來看病的外鄉(xiāng)人,孩子病沒看好,錢也快花完了,就只能先回家再想別的辦法。那周嫂看著孩子已經(jīng)七八歲的樣子,看著確不甚機靈,反而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這個世界。那眼睛也不靈動,沒有到處轉(zhuǎn)。反而是大人將她牽到哪,他就看哪。 晚上,冰釋接過周嫂遞過來的熱水,關(guān)上門,心也開始下沉。這皇城的門若是一直如此嚴密,自己也不能總是蝸居在此,一定要想辦法出去。 她頭腦中閃過無數(shù)的人,父兄,惠民醫(yī)院的同事,巾幗園分布在京城的店鋪管事,這些都是她的熟人。自己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是她們的恩人??伤齾s一個一個的否決了。如今自己處境堪憂,父兄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成事。趙濯不拿他們來威脅自己就已經(jīng)慶幸了,指望他們根本不可能。 惠民醫(yī)院確實有許多的大夫可以說是冰釋的知交好友,但是這些人,可否冒著危險來反抗趙濯不得而知。反而極有可能搶先一步被趙濯利用來捉拿自己。 與自己感情最深的應(yīng)該是巾幗園的那些女管事了,這些人的成就幾乎都是靠冰釋的引導(dǎo)栽培??杉幢闼齻冇行?,但是若是因此惹惱了趙濯,她們以后的發(fā)展很可能受阻,巾幗園若是因為自己而消失,那些還不能獨立的孩子們就太可伶了,不能連累她們。 小葉子已經(jīng)為孩子簡單的梳洗,將他哄的睡著了。 他走到冰釋身邊,將一個已經(jīng)擰得半干的熱毛巾遞給她,然后小聲道:“jiejie要不要先擦擦臉,你累了快一天一夜了?!弊钪饕氖侨似っ婢唠m然精妙,但是畢竟不太透氣,若是長久佩戴,人會不太舒服,他自己帶了一個,自然更能體會冰釋的感受。 冰釋看著小葉子的臉,雖然全然陌生,但是眼神沒有多少疲憊反而多了一絲活力,他也是向往著宮外的啊。 冰釋決定不再想太多,確實需要養(yǎng)精蓄銳,明天出去再打探情況,并先幫小葉子將面具取下,又給他擦些柔膚膏,又給他戴上。然后才開始處理自己的臉。 晚上二人帶著面具躺在床上,中間只有一個孩子。 “明天我外出探探情況,你就呆在這里。若是晚上酉時我還沒有回來,你就換個地方,先隱藏起來,然后等待時機。”冰釋小聲道。 小葉子心中不安道:“jiejie留下,我出去打探情況。” “你沒有出過宮,對宮外不熟,你不用擔(dān)心我,這皇城幾乎每個地方我都去過,會沒事的。而且武帝很可能還活著,二皇子這還需要你,你把藥方記牢,等救了二皇子,以后……”冰釋沒有再說。因為這個二皇子以后也許連皇子的名頭都沒有,將他壓在小葉子身上是否合適呢?可是,小葉子以后即便能一個人自由的生活,他的缺陷卻造成他很可能永遠也過不了正常人的生活。 他們比宮女更加悲哀,也許宮廷才是他最好的歸宿,在哪里他也許可以奮斗成為“鄭和”一樣的人物,若是出了宮,無人庇佑,整個社會都會拋棄他。將他帶出宮,是他的幸還是不幸呢,可是那時若是不帶他出來,他的處境可能更加難以預(yù)料,終究是自己連累了他。 小葉子沒有反駁,他無法反駁,與冰釋比起來,自己的見識,能力,手段幾乎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雖然以前借著冰釋的名頭在宮中也栽培了些自己的勢力,可是如今出了宮,連方向都找不到。他甚至不敢和外面的人多說幾句話,就怕別人聽出他的口音,懷疑他,歧視他,連累她。 大概過了兩個時辰,夜十分深沉,小葉子才敢側(cè)頭,隔著孩子的臉,用眼神描繪冰釋的側(cè)顏。 腦海之中閃過許多的畫面,甚至第一次她騎在自己身上企圖掐死自己的時候,他都一直記得。很奇怪,對于一個曾經(jīng)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自己卻將她當(dāng)成了自己唯一的曙光。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甚至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拼命的記在心里。了解她越多,對她愈是依賴。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對她是什么感覺,他不敢有任何的奢望,也不敢祈求她將自己放在心上。他唯一的夢想,只是安靜的呆在角落里,靜靜的看著她幸福的微笑就好。 小葉子輕聲嘆息,喃喃道:“世界如此污濁,若是看不見你了,我不知道自己活著是為了什么?” ☆、擦肩 第二天早上,冰釋收拾停當(dāng),正準(zhǔn)備出門探聽消息。小葉子看著她的背影,突然一動,道“jiejie,你應(yīng)該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 冰釋沒有回頭,卻打斷他道:“我知道,你曾經(jīng)說過一次,葉君睿,君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