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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只有安琪兒睜著一雙在夜色中微微發(fā)光的藍(lán)眼睛動也不動地趴在她的枕頭邊。 “安琪兒?!?/br> 莫小鈴抬起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安琪兒‘喵\'的一聲,跳下了床。 莫小鈴跟著起身下床,長時間同一個睡姿,全身僵硬有些酸痛。她不想打開臺燈,摸黑走到門口,扭動了門把手。 客房外,是一片明亮。 走廊的燈,客廳的燈一齊明晃晃地亮著,她不由自主地揉了揉眼睛。 這時,唐琛的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濕漉漉的頭發(fā)垂到眼角,穿著白色浴袍,敞露出小麥色的胸膛,渾身散發(fā)著慵懶和頹唐的氣息的美男子就這么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莫小鈴只覺得心跳如鼓,有些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將不知何時竄到她腳下的貓給抱了起來。 “醒了?” 男人的嗓音有種說不出的疲憊,凝視她的眼神帶了些許迷離。 “嗯,剛回來嗎?” 莫小鈴一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些暗啞,喉嚨像磨砂滾過一樣,有些痛。 “感冒了?” 唐琛蹙了蹙眉,朝她走了過來。 “沒有?!蹦♀彄u了搖頭,近在咫尺的距離,只要一秒,她再向前走出一步,就能像五年前一樣,撲進他的懷里! “嗯,沒發(fā)熱?!碧畦∶嗣念~頭。 當(dāng)她的鼻翼間忽然充滿了唐琛散發(fā)出的沐浴露的清香,莫小鈴感覺整個人像快要爆炸似的,非但沒有撲向他,反而本能地向后退了兩步,避免從他那里濺起的火星點燃自己生命的導(dǎo)火線: “只是感覺有點累。”莫小鈴回道,“我想喝點水?!?/br> 唐琛走到過道中央的花幾旁,拿起水壺給她倒了杯白水: “這段時間別做家務(wù)了,有時間去醫(yī)院多陪陪吳姨吧?!?/br> “好?!?/br> 莫小鈴輕輕呷了兩口水,無意間抬起眼皮,與唐琛的眸光相撞的剎那,突然加快了速度,舉杯一飲而盡。 唐琛取走她手中的空杯,用指尖刮了刮她嘴角的水漬: “干嘛喝得這么急?” 莫小鈴的心跳驟然加速,她斂下眉,極力平靜地回道: “渴了?!?/br> 有一瞬間,唐琛用很復(fù)雜的眸光攫取著她面部的細(xì)微表情,但很快他就移開了視線: “時間還早,再去睡一會兒吧?” 莫小鈴毫無睡意,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天色微亮,莫小鈴就起床了,當(dāng)她走進客廳,忽然發(fā)現(xiàn)男人居然比自己起得更早,已經(jīng)西裝革履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吃早餐了。 雖然吳姨生病住院了,可是廚房的巨型冰箱里還是被各色瓜果菜蔬和吃食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此時被男人當(dāng)做餐桌的茶幾上擺放著牛奶、南瓜餅、糖糕、和吐司面包,中西合璧,豐盛無比。 唐琛看了她一眼,將盛著牛奶的玻璃杯放在茶幾上: “快過來,吃完早餐,我送你去醫(yī)院?!?/br> “安琪兒……怎么辦?” “今天會有家政工過來的,不用擔(dān)心它,這只貓也該減減肥了?!碧畦〉恼Z氣和表情半點也不像個愛貓如癡的人。 坐上那輛半新不舊的福特,望著漸漸遠(yuǎn)去的折射著冷冷晨光的黑森林公寓,惆悵涌上莫小鈴的心頭,愛人還在,光陰終究無情地流逝了,有越來越多陌生的事物橫亙在過去面前,像不受控制的藤蔓一點點覆蓋住記憶中的美好,如果就這么袖手旁觀下去,是不是有一天,曾經(jīng)的深情厚意終將無法挽回? 一念及此,藏在心里的話不由得脫口而出: “唐琛,這五年……你都是怎么過來的?” 唐琛沒有回頭,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緊,心頭掠過大片的驚濤駭浪,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最終讓它們化為了平靜: “一開始昏天黑地,急得快要瘋了,等到緩過來的時候,就只記得我們當(dāng)初的約定,要開一家讓所有的愛書人都會流連忘返的書店,書店上面還有個小小的房間供我們居住,就這樣平平淡淡幸幸福福地賣書為生,過完一輩子。因此當(dāng)公司走上正軌后,就著手開了這家‘Charm’。客人們來了又走,店員換了一批又一批,可你還是沒有出現(xiàn)。當(dāng)一個人習(xí)慣于等待后,時間就變得不那么重要了,就連結(jié)果也是,只是還不甘心,還殘存著微弱的希望,心里就像有無法澆熄的火苗一樣。” 在視線變得模糊的前一刻,莫小鈴極力控制住了自己的神情和嗓音: “你不想……問我一些什么嗎?” 唐琛緘默了許久,方才回答: “都不重要了?!?/br> 莫小鈴看了看男人的側(cè)臉,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平淡,只有緊繃的唇角透露了他的心緒。 “對不起。” 不論如何控制,心底就像決堤一般,舉目是大片大片的汪洋,無法前進,無法退后,無法控制的濃厚鼻音飽蘸了歉意的情感。 唐琛繼續(xù)平穩(wěn)地開著車,目光筆直地注視著前方,沒有任何轉(zhuǎn)移,他的聲線卻變得低沉,透著某種說不出的傷感: “過去的都過去了,遇見了你,即使是重逢,我依然感謝上蒼對我的厚愛?!?/br> 他是如此溫柔,一如既往的包容。 莫小鈴終究還是止不住淚如雨下。 伴隨著男人輕輕的嘆息,福特在人行道邊停下,唐琛從衣袋里抽出紙巾遞給了她。 莫小鈴用紙巾封住口,發(fā)出小動物般的嗚咽。 唐琛大臂一攬,將她圈進自己的懷里。 漸漸的,莫小鈴那洶涌的淚意被男人身體里那源源不斷的熱源烘干,汪洋已盡,只剩下巖漿般的炙熱: “曾經(jīng)我、我多么想取代許諾在你心里的位置??涩F(xiàn)在,我那支離破碎、毫無章法的記憶里全部都是她……” “要不要我陪你去劉遠(yuǎn)山那里?” “不,先去看吳姨,這個時候她需要我們的照顧?!?/br> 就在這時,唐琛插在點煙器中的手機發(fā)出震動,他按下免提鍵,從里面?zhèn)鱽泶迧沟穆曇簦?/br> “唐總,醫(yī)生說老太太已經(jīng)脫離危險,可以轉(zhuǎn)入普通病房了?!?/br> “好,你去辦理相關(guān)的手續(xù),我們隨后就到?!?/br> 兩人到了住院部,在十五樓的一間單人病房前看見了崔嵐。 崔嵐一見到他們,就擺了擺手: “唐總,老太太剛剛睡著,還是不要進去打擾她休息為好?!?/br> “嗯?!碧畦↑c了點頭,“辛苦你了?!?/br> 崔嵐的目光在莫小鈴臉上流轉(zhuǎn)了片刻,斂下睫毛:“你不用擔(dān)心,老太太會好起來的?!?/br> “知道了?!?/br> “那我先回去了。” “好?!?/br> 崔嵐依然是一件深色長袍,全身上下籠罩在灰蒙蒙的氛圍里。 清冷的腳步聲快要淹沒在走廊盡頭,莫小鈴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