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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生氣的轉(zhuǎn)身跨越門檻的時候,小漂亮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他很是小心翼翼的抬起爪子搭在門檻上,一雙幽藍色的貓瞳怯怯的凝視著路珂。 秦蓁把它抱到懷里,轉(zhuǎn)身往外走,“走吧,咱倆睡覺去,這家伙就不管他了!” “喵——”小漂亮舔了舔她的下巴,懇求的看著秦蓁又看看路珂。 算了,再原諒他最后一次吧! 圓潤的貓臉在燭火的映射下格外的軟糯,秦蓁嘆了口氣,把它放了下來。又去隔壁的雜物間翻出一個長板凳,一人一貓雙雙坐下。 “不是要回去睡覺嗎?”路珂無奈的轉(zhuǎn)過頭, “回去睡吧,我真的沒事兒!” “誰擔心你了!我只是睡不著跟這兒坐會兒而已!”秦蓁眼神游離不定,臉皮有些發(fā)熱。 幸好小漂亮及時躥到路珂懷里,轉(zhuǎn)移了他的注意力。路珂嘴角彎了彎,手指輕輕撓了撓小漂亮的下巴,它舒服的瞇起眼睛,打起了小呼嚕。 秦蓁松了口氣,又暗自鄙視起小漂亮,說好的做一只特立獨行的貓呢?為什么一看見那家伙就繳械投降了? 門外過道里響起踏踏的腳步聲,路珂給小漂亮順毛的手一頓,垂到身旁摸索著握住一根木柴。 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屏聲斂氣,整個人蓄勢待發(fā)。 一只穿著老式布鞋的腳踏了進來,繼而是老人布滿皺紋的臉。路珂悄無聲息的放下手中的木柴,不動聲色的轉(zhuǎn)回原位。 “爺爺,這么晚你怎么過來了?”秦蓁拔下耳機,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老人神秘的笑笑,一邊卸下背簍,用手指了指里面的野菜,“山腳挖的,害怕明早不新鮮了,提前來處理一下?!?/br> “哦——”秦蓁幫他把背簍里的野菜抓出來,鋪在地上。 老人從立柜掏出一個木盆,把野菜全收拾了進去,又托著盆子走到院子中間。秦蓁回頭瞥了下路珂,想了想,跟了上去。 “爺爺,我有點事情想問你……” 秦蓁趴在圓桌上,半是忐忑半是不自在的出聲。坐在圓桌旁,小心清理野菜根莖的老人頭也沒抬,調(diào)侃的反問,“是為了屋內(nèi)那個小子吧!” “不,不是!關(guān)他什么事,我就是好奇?!鼻剌杳嫔⒓t,急切的解釋道。 老人哈哈的笑出了聲,“別緊張,別緊張,我年輕時也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小漂亮:沒辦法本喵就是這么一個多變的帥貓…… ☆、淮南(——過往) 姣白的月色照進院落,帶著半絲甜滋滋的夜風,秦蓁用腳把圓凳拉近,不好意思的捂著臉頰向?qū)γ嫱ァ?/br> 老人什么都沒說,只是把菜盆挪了挪,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盞茶,濃綠的茶葉蜷縮在杯盞底部,竟有些孤單和冷清。 “丫頭,先聽我講個故事吧!” 他啜了一口冷茶,緩緩開口。 “四十年前,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離開南方,北上打工經(jīng)商。有一天,他突然遇到了一個女孩。女孩很漂亮,就像一朵藍蓮花一樣純凈明媚。男孩不可自拔的愛上了她,雖然他明知自己配不上女孩,卻仍暗自關(guān)心著她的一舉一動。” “那段時間里,男孩總是不經(jīng)意的四處打聽女孩。他知道了女孩是鎮(zhèn)上的小學教師,家境優(yōu)渥。他也知道女孩有一個留學的未婚夫,只等著他一畢業(yè)就成婚?!?/br> 老人仰頭望著月光,眼底浮現(xiàn)懷念的神色,“男孩很傷心,同時也很放心。因為他知道他給不了女孩未婚夫給她的生活,他甚至不能確定明天還有沒有錢填飽肚子。就這樣,他漸漸的把那股濃烈的感情壓在心底,不緊不慢過著日子?!?/br> “他們沒有在一起?”秦蓁語氣有些惋惜的問道。 老人笑著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移回月亮上,“不,他們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 “嗯,那天女孩的未婚夫回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大著肚子的外國女人。女孩一氣之下就和他退了婚,并且逼著那個未婚夫在眾人面前向她下跪道歉。” 這么……有魄力? 秦蓁有些錯愕,本來還以為藍蓮花會哭哭啼啼被動的接受這一切,沒想到她竟然這么灑脫,強悍。 能把留過洋的未婚夫逼到下跪道歉,看來這女孩的能力不是一般的高。 “當然了!”老人說著站了起來,對著凳子雙手叉腰比量著當時的場景,“她當時就這樣,身邊還有幾個哥哥跟著,大門外街坊四鄰圍成圈不停的朝那未婚夫身上扔瓜子皮,我擠到第一排正對著她,她看都沒看我一眼!” 秦蓁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粗著嗓音模仿道,“爺爺你是不是太激動了,你忘了你說的是‘女孩和男孩’的故事嗎?” “行了,行了!就是我的故事!”對著小年輕的揶揄,老人還真的有點招架不能。只好又氣又笑的一擺手,示意她把這忽略過去。 “后來等我想辦法能和她說上話的時候,我才明白她曾經(jīng)的未婚夫為什么冒著被打斷腿的危險也要娶個外國妻子。她啊,根本不是那樣的溫柔性子。要是脾氣上來了,她能把白裙一扎,擼起袖子跟人干架呢!” “那你后悔啦?”秦蓁調(diào)皮的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老人瞪了瞪眼,“胡說,從來沒后悔過!就是要我下輩子還這樣過我也愿意!” “不過她應該不愿意吧!”老人轉(zhuǎn)念一想,嘴角的笑一下消失了,“那些年她陪著我吃了許多苦,等到后來錢賺夠了,知道我想回家鄉(xiāng),她就一言不發(fā)的收拾東西拉著我走。我都不敢想,她一個北方的姑娘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就有勇氣跟我回了南方。我知道,臨走前她站在村口前偷偷抹淚,手指都掐出痕來了?!?/br> “爺爺,你是南方人?”秦蓁才注意到這點,心里更加不解。 淮南牛rou湯不是徽州的名菜嗎?爺爺怎么做的會比當?shù)厝诉€正宗?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道菜連她做的都沒我好!”老人驕傲的伸出大拇指朝自己指了指,“我這輩子這道菜做了不下千次!就算是閉著眼都能把香料包配好。” “我每天都給她做,這樣她吃到熟悉的味道,就不會想家了!可惜這些年她一直陪著我住在南方,直到退休才有機會回來。” “那奶奶她……” “前年身體不好,就先走了!”老人平靜的說道,臉上沒有遺憾和痛苦,只有些許懷念和悵然。 好像什么東西突然堵住了嗓子,她的眼角大片大片的淚珠滾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丫頭,深情不及久伴,有些事這樣就挺好!” 老人寬慰的拍拍她的肩膀,起身端著菜盆慢吞吞的往廚房走。 夜色如墨般籠罩著天地,暗云漸漸遮住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