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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樣被李成墨看在眼里,不由又是大窘,“那個,他,他有沒有說什么?我睡著時是不是很難看?流口水了嗎?” 看著吞吞吐吐的圖圖,藍雅知道這小姑娘是藏了小心思了。她想提醒圖圖,又覺得不必。畢竟圖圖已經是成年人,李成墨也是單身,兩個人如果真的情投意合,能在一起也未嘗不可。至于未來會怎樣,她想到自己和林自清的處境,前途未果,還是交給老天安排吧! 于是她笑著敲了一下圖圖的腦袋:“頭不痛了?” 圖圖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頭,又委屈地說:“痛!” 藍雅笑著揉了揉圖圖的頭發(fā):“你這個模樣拿去騙別人吧!昨天我看李成墨是很擔心你的,不過你們真的是才認識?我看他不像傳說中的清心寡欲呀,離開的時候看了你好幾次,很牽掛的樣子呢!” “誰清心寡欲了?別聽風就是雨!”圖圖聽說李成墨關心她,喜上眉梢,竟忘乎所以地把腳用力一蹬,直疼得冷汗直冒。 “別動了,我的小姑奶奶?!彼{雅連忙按住她亂動的腳,“這些日子你可要吃苦頭了。小心點呀。這幾天你也只能請假了,要不要我把你的事情告訴叔叔阿姨?” 圖圖連忙搖頭,雖然從小嬌生慣養(yǎng),但國外的兩年時間,鍛煉了她的獨立能力,也讓她學會了把苦藏在心里。其實很多事情的處理方式,她也是從藍雅身上學到的,藍雅的父母職位比圖圖的父母更高,但藍雅冷靜獨立,豁達大氣,是她深深佩服的。 藍雅也只是隨口一問,她知道圖圖比初來時已經成熟了許多,自然不會因為這樣一點小傷讓父母擔心的。只是這段時間這小妞是要吃點小苦了,自己忙著畢業(yè)論文答辯,不能多陪她。而且她也有些愧疚,昨天雖然是導師找她們幾個即將畢業(yè)的同學討論事情,但其實很快就結束了,下午的時間她都和林自清在一起,雖然開玩笑說圖圖重色輕友,但自己何嘗不是? ☆、第 6 章 一大早,李成墨就醒了。和往常一樣,他焚了一支檀香,在香氣裊裊中,打開泛著淡黃光澤的宣紙,開始默寫,這是他從25歲開始堅持的晨課,已經5年了,很少中斷。哪怕是去旅行,他也會隨身帶著紙墨,早起寫經。哪怕有時候太忙,一天只能寫一句話,他也覺得滿足。 他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從小,他就博覽群書,聰穎過人。良好的家庭環(huán)境使他飽讀詩書,但也養(yǎng)成了他與眾不同的個性。 在其他男生開始青春萌動的時候,他也曾經對一個女孩動心,但是一直沒有勇氣表白,讀大學后就失去了這個女孩的消息。后來機緣巧合,暑假時和一幫同學在一個深山的廟里住了一星期,他對佛教產生了興趣。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這是多么智慧的認識。讀大學時,他甚至想過出家,但是寺廟里的方丈說他塵緣未盡,不肯為他剃度,他才抱著紅塵修行的心思來到巴黎留學。 在巴黎浩瀚的藝術品前,他體會到方丈所言非虛。他確實還有許多放不下,對許多美好的事物心有留戀,心有執(zhí)著,也總是為了一些虛名而勞累。于是,他開始發(fā)愿抄寫經文,力求保持內心的寧靜。這樣的堅持,使他的內心純粹而清醒,讓他更深刻地領悟這個世界的虛無浩瀚,令他對自然的美有了更悲憫的認識,也讓他堅定了離塵出世的想法。他沉浸在自己的美學世界里,并且通過研讀佛經,認識美的不朽與短暫。在“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的感悟中,他堅持著內心的自由與信仰。他是快樂的,因為他在自己的世界得到了最大的滿足的。生命中舍與得的道理,他自覺已經有所領悟,所以,他愿意放棄這個世界物質與情愛的糾纏,做一個純粹的傳播美的人。所以,在信息已經如此發(fā)達的今天,他還是沒有手機,只為不受太多的打擾。 因為學術上的成就,他再次受邀回到母校,擔任兩年的客座研究員,一邊創(chuàng)作一邊進行學術研究,而且他的恩師還提出希望他能長期留下來從事教學研究,這對一個剛到而立之年的青年畫家可謂是莫大的榮耀,但是他沒有放在心上。過客,他總覺得自己只是塵世里的一個過客,名利與他,實在沒有太大的意義。 但是這個早上,他在靜心默寫經文時,注意力卻同那香氣一樣開始游移。其實昨天晚上,他就睡得不是很好,他有些擔心那個女孩,會不會痛?會不會受苦會不會因此而埋怨他?昨晚他應該多陪一會兒,萬一她醒過來沒人照顧怎么辦? 今天醒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打個電話問一下。他現在最慶幸的是圖圖留給了他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可以讓他馬上聯絡。他拿起話筒,可是又放下了。這么早,圖圖肯定還在睡覺,吵醒她,不是讓她更不舒服嗎? 于是,他開始了晨課。第一次,他心神不定?!扒f嚴佛土者。即非莊嚴。是名莊嚴。是故須菩提。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清凈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須菩提?!?nbsp;好不容易用細細的小楷寫了一張,他又放下了筆??粗裉斓淖?,只覺筆力飄浮,還漏了一個字,實在不應該。 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這么多年,他清凈自在,視萬物為空,今天,卻是著相了么? 李成墨不愿承認,所以,當他再次拿起話筒,撥出那個心中不知不覺已經記下的號碼,他認為自己是出于一個當事人的禮貌和關心。 電話的鈴聲機械地響著,然而一直到“嘀嘀”的忙音傳來,還是沒有人接。怎么了,是號碼不對嗎?李成墨打開那張紙條,再次確認了一下,沒有錯啊! 他苦惱地望著那張紙條,粉紅的紙上只有一串數字,圖圖并沒有寫自己的住址。雖然圖圖告訴過他學校和專業(yè),可他總不能冒然前去探訪。這個念頭一出,李成墨也被自己嚇了一大跳。他居然想到去看望她!不合適吧!可是,聯系不到圖圖,他不知道圖圖的傷恢復得怎么樣了,又怎么能安心呢?而且,醫(yī)生說觀察一個晚上,那就說明還有危險性,他怎么可以放心 巴黎的生活節(jié)奏緩慢,訪問研究員的工作自由度更是高。他今天本來安排去圖書館查閱文獻,但沒有圖圖的消息,他遲遲邁不出房間。 終于,電話鈴在一片安靜中突兀地響了起來。這個電話知道的人很少,是圖圖回電話了!李成墨的心如同有只小鹿在跳躍,他迫不及待地跑過去,來不及看來電顯示,就抓起話筒,努力讓聲音不泄露內心的激動:“喂?” “李,”電話里傳來的卻是一個洪亮的聲音,是他的教授,字正腔圓的法語第一次讓李成墨有一種刺耳的感覺。 教授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