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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嫣然出來時,劇組其他單位早已就位,江余朝她點了點頭。 副導(dǎo)喊話,場記打板。 夏嫣然扮演的許珂拎著包,神色漠然地走進(jìn)市公安局。她穿著講究,妝容精致,只臉上粉撲得有點厚,臉便白得像是連一絲血色也無。 她進(jìn)了接待室,同楚域和蔣青言相對而坐。 楚域和蔣青言接待過許多受害人家屬,見過大哭的,也見過大鬧的,卻甚少見這種冷靜到近乎冷漠的。 許珂此刻坐在他們對面,身子微靠著椅背,她年近四十,一雙手卻甚是白皙,十指指甲上涂了血一般鮮紅的指甲油,她低垂著眼瞼,左右兩手指尖相對,有一下沒一下地觸碰著,非但不像是個受害人家屬,反倒更是個事不關(guān)己的路人。 蔣青言給她到了杯水。 楚域斟酌著道:“關(guān)于您弟弟遇害的事,我們十分抱歉,是我們失職。” 許珂忽然抬起了眼,眼睛直視他們二人,細(xì)聲細(xì)氣、語調(diào)輕緩地道:“這是第四個了吧?這位警官,您說,會有第五個,第六個嗎?到時候,您這句臺詞仍然能派得上用場呢?!?/br> 蔣青言最近忙得焦頭爛額,案子又無突破,心里很是煩躁,可對著受害人家屬,她還是努力擠出了一副笑臉,聽了她這話后,本就僵硬的笑臉更是又難看了幾分。 楚域在心里苦笑,他這下也明白了,這位是誠心來刺他們的。 他對著許珂誠懇地道:“對不起。” 許珂忽然彎起紅唇笑了一聲,她右手撐在桌面,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楚域和蔣青言:“我弟弟已經(jīng)不在了,你們倒不必和我道這種無意義的歉,但我希望你們能對得起你們自己的良心,能對得起那些正對著新聞惶恐的普通民眾,能對得起頂在你們頭上的那個人民警察的頭銜。” 她仍是那種溫聲細(xì)氣、平緩至極的語調(diào),可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重錘一樣,直打在楚域和蔣青言心上。 秦宜此刻正跟著華婧一起站在導(dǎo)演身后,她從監(jiān)視器里看著夏嫣然的表演,只覺渾身像要起雞皮疙瘩似的。 ☆、第9章 收尾 演技這東西本來就是個玄乎的說法,每個不同的人對同一個場景都會有不同的詮釋。 秦宜也看過這段劇本,也曾設(shè)想過自己演繹方式,若是她來演,肯定會選那種情緒遞進(jìn)的方式來表現(xiàn)臺詞,可夏嫣然所演的許珂就站在那,平靜無比地說出了這番話。 許珂不怨嗎?相依為命的弟弟慘死,她當(dāng)然怨。 生氣的人說的是氣話。 而理智的人說出來的才更像是戳人痛處的真話。 她不好受,便要讓他們更不好受。 許珂每多說一個字,對面的兩個人氣勢便弱上一分。 原著里本是留守的余飛接待許珂,江余邀了夏嫣然后,就和應(yīng)浩商量著把這段給稍微改了下,一來爆點更足,二來也是怕余飛的演員水平不夠,會被夏嫣然壓戲。 現(xiàn)在看來,這個選擇倒是完全沒錯。賀、余二人雖較夏嫣然仍是有一點差距,但這場戲是完全撐住了。 許珂說完這番話,拎著上自己的包,轉(zhuǎn)身便走。手按上門把的時候,蔣青言叫住了她。 “許小姐,請稍等,我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和們聊聊您弟弟的近況?!?/br> 許珂終于冷下了聲音:“我弟弟近況如何,你們不是早通過他手機翻了個底朝天嗎?我這個做jiejie的還未必有你們了解他呢!” 說著便擰開了門。 這邊江余早交代了這處要給特寫,只見鏡頭中夏嫣然帶上墨鏡,微微抬高了下巴,大步走了出去。特寫鏡頭中,在她帶上墨鏡前,有那么一秒鐘,似乎能看到她眼中有水光閃動。 “卡!”江余滿意點頭。 江余話一落音,就有小助理跑過去替夏嫣然接了包,夏嫣然蹬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走了過來,對江余道:“能行吧?” 江余笑道:“非常棒!等殺青了再請你吃飯?!?/br> 夏嫣然點點頭,又打量了秦宜幾眼,再又似笑非笑地看著華婧道:“帶新人多累啊,張含陽要真供不起你了,不妨來我手下啊。” 華婧冷道:“這就不勞你cao心了?!?/br> ----------------- 天氣一天冷似一天。 電影已經(jīng)差不多進(jìn)入了收尾階段,這日拍的是秦宜最后一場重要戲份。 楚域因一念之差,錯失了救許殊的機會,深感自責(zé),可誰能料到前一秒還差點讓人侵犯的弱小女子便會是市里人人惶恐的殺人狂魔。 可細(xì)究了宋小離的資料后,更讓楚、蔣二人心驚的是此案中可能還牽扯到另一個案件。 四年前,宋小離的表姐李樂君陪宋小離逛街時失蹤,警方幾經(jīng)調(diào)查,可李樂君卻像從人間蒸發(fā)似的,自此音訊全無。宋家父母因此大吵大鬧直至離婚,宋小離也從此患上了嚴(yán)重的失眠癥。 而經(jīng)查探,李樂君失蹤當(dāng)晚,本案的四個死者以及伍毅誠曾在附近飯店喝酒。 警方既已懷疑,伍毅誠這邊便不再難找到突破口。 那晚突降漂泊大雨,他們一行人開著車穿近路從巷里走,卻見一個渾身淋得濕透,衣服緊貼著玲瓏身材的女人從巷子中跑過,當(dāng)時他們都喝得有點高,許殊又仗著家里有錢胡來慣了,見四周無人,便將人擼上了車。 等一行人酒醒了,反應(yīng)過來時,那個女人已經(jīng)死了。 也該是他們運氣好,那處僅有的一個攝像頭都恰好壞了。 蔣青言攥緊了拳頭,感覺自己幾乎用盡了畢生所有的自制力,才忍住沒有對著他一拳揮過去。 刑警隊到達(dá)伍毅誠吐露出來的拋尸地點時,卻見到了在逃的宋小離,楚域等人立刻拔槍指向她。 秦宜今日要拍的便是之后的這場戲,原計劃是昨天下午就要拍完的,但前兩次導(dǎo)演覺得情緒還差那么一點,緊接著河邊又起了大霧,只得往后推,好在時間充裕,不用趕進(jìn)度。 電影里的時間是從春到夏,現(xiàn)實生活的時間卻是從秋到冬,此刻秦宜正穿著身夏裝校服裙,坐在河邊石地上,只覺得一陣陣寒意從地底襲來。 那頭導(dǎo)演喊道:“!” 這場戲是多機位拍,一號機位拍的是遠(yuǎn)景,只見鏡頭中長發(fā)齊肩的宋小離坐在江邊,輕輕晃動著雙腿。 宋小離聽見身后的響動,她偏過頭來,朝著站在楚域身后一步位置的蔣青言微微笑了笑了,她長相甜美,此刻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很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