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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支教開始, 到在戰(zhàn)場殞命截止,絕對的大女主戲。所有人,包括作為特邀主演前來客串女主丈夫, 也就是以黎培本人為原型的那個角色的扮演者影帝祁修, 都是背景板,從頭到尾, 主角只有秦宜一個人。 秦宜之前也已經(jīng)拍過幾部戲,合作的也都是圈內(nèi)還叫得上號的一流導演, 但論對影片細節(jié)的講究度,還數(shù)黎培最為厲害,幾乎都快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當然,也和之前拍的電影類型有關(guān)系,商業(yè)片的話,鏡頭語言當然重要, 可受眾多是不懂行的觀眾, 劇情、節(jié)奏和特效往往才是最直觀的東西, 可是最典型的文藝片,如果非要論成就的話,它的戰(zhàn)場應(yīng)該在各大影展和頒獎典禮, 而絕非是影院。 除了特殊情況外,這片子幾乎所有鏡頭都是實景拍攝,好在大場面不算多,搭景所花的成本也并不大。 顧云深直到去探班后,才明白黎培當初所說的“心疼”二字到底包含了多少深意。 第一次去的時候還是冬天,戲還剛開拍,是初菡初初上山,慢慢適應(yīng)村里各種簡陋條件的幾場戲。 室內(nèi)溫度接近零度,沒燒炕,就普通的木質(zhì)大床,被子是倒是棉花實打出來的棉被,非常厚重,只外面罩著的被套又粗又硬,摸上去冷得像冰塊似的,穿著厚厚的毛線衣鉆進去都能冷到牙關(guān)打顫。 黎培就愛拍這種最自然的生理反應(yīng)。 第二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進入春天,綿綿細雨不斷,顧云深到的時候正見秦宜撐著把大傘爬坡。這場戲是班里一個留守兒童沒來上課,初菡有些擔心,趁著午飯時間去他家詢問情況。山上的泥路又濕又滑,她腳步直發(fā)飄,緊接著一腳沒踩穩(wěn),直接從一人高的小斜坡上摔下來,糊了一身的泥。 他臉色驟然一沉,周身氣壓都冷了下來。 監(jiān)視器前的黎培卻全然不理他,皺著眉道:“這條不到位,重拍?!?/br> 頭發(fā)上沾的泥細細擦干凈,衣服重新?lián)Q上一套一模一樣的,折騰了二十來分鐘,就為了重新再摔一次。 反復拍了四五次,摔了四五次,才勉強算過,秦宜抱著毛巾邊擦頭發(fā),邊走到他身邊,顧云深一肚子邪火,也不知道該往哪兒發(fā),眉峰蹙起,對著面前的小泥人說了句“丑死了”。 話剛落音,就見她嘴一撇,眼淚說掉就掉。 一問才知道,她這段時間入戲深,出戲難,整個人情緒都不是太穩(wěn)定。 顧云深第二天就回去了,一走就是大半個月沒來。 起初,秦宜還覺得他不來也挺好,免得見她拍戲條件太苦,天天在劇組當制冷機器,惹得一眾工作人員見他就繞道走,可一連十幾天見不到人,打電話還匆匆忙忙講不了兩句就被掛掉,她不免也鬧起小脾氣來。 待顧云深來的時候就鼓著小臉不理人,他也不哄,兩人就這么僵著,一天,兩天……直到一周過去了,秦宜才反應(yīng)過來—— 他怎么還沒走? 他人留在劇組,秦宜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小作一下,心情好的時候,就撲到他懷里撒嬌,竟然慢慢把這回出戲難的壞毛病給矯正回來了。 一直到天氣漸暖,爛漫的山花開得漫山遍野都是,風一吹,就枝頭搖曳,清香撲鼻時,顧云深才下了山,陪著秦宜一起回了B市。 柳茹的案子終于要開庭了。 此案公開審理,觀眾席坐滿了消息靈通的各大媒體。 這案子的庭審說到底不過也就走一個程序,公訴方手上證據(jù)充足,準備又充分,至于被告人……在回來之前,秦宜就聽說她認罪態(tài)度十分良好,甚至連辯護律師也沒請,當然,請不到好的律師也是原因之一。 自醫(yī)院那一面后,秦宜再沒見過柳茹,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提起,甚至都不曾想起過她,所以,當她在被告席上見到面容憔悴的柳茹時,她著實還愣了一瞬。 卸了妝,在看守所既沒有護膚用品,又要承受相當大的精神壓力,不過才幾個月,她就迅速老化得像這個年紀的任何一個女人一般,再不如之前那樣光彩照人。 演技倒還一如既然地精彩,從法庭調(diào)查階段,一直到最后陳述,她非常完美地演繹了一個悔恨交加的罪犯形象。 聲情并茂,聲淚俱下。 秦宜看得幾乎想給她鼓掌。 只要不涉及黎培,柳茹倒是都還算頭腦清醒,智商在線。而且最后陳詞還套用了駱歡在網(wǎng)上發(fā)放的那個洗腦包——嫉恨過度,心理病態(tài)。 從頭到尾,沒提過秦青,也沒說過黎培。要不是駱歡坐在控方證人席上,秦宜幾乎都要以為是她給柳茹支招了,一旦提起秦青和黎培,勢必還要牽扯出更多的事情來,柳茹這會兒聰明起來,倒也給她省了不少事。 也不知是迫于網(wǎng)上的輿論壓力,還是柳茹這番表演并沒有多打動庭審的法官,最終一審法院判處柳茹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quán)利終身。 車禍一案如果順利實施成功,很大可能會造成多人傷亡,原就屬于故意殺人罪中情節(jié)特別嚴重的范疇,再加上警方找齊了證據(jù)的組織賣.yin罪,兩罪并罰,只給她判個無期,量刑其實都算不上有多重。 庭審結(jié)束后,秦宜謝絕了媒體的采訪要求,帶著顧云深去了趟墓園。九年前的事,到了現(xiàn)在,終于能真正地畫上一個句點了。 ----- 從冬到夏,整整拍了近五個月,顧云深也幾乎在劇組陪了秦宜有近三個月。 回來后,秦宜上電子秤一稱,足足輕了五斤。 某人再度化身制冷機,家里都快不用開空調(diào)了,比這還難應(yīng)付的是黃阿姨每天變著花樣給煲的湯湯水水,大夏天的,每每都喝得她一身大汗。 半個月后,終于又長回來一點rou了。 當晚,被他壓在身下,毫無阻隔地進入自己身體時,她才紅著臉,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 “不是嫌我太瘦,抱起來硌手么?”明明是抱怨的語氣,一說出口聲音卻是又嬌又軟。 “養(yǎng)胖了?!痹谏缴系臅r候住宿條件不好,不隔音,回來后見她累成這樣,也沒舍得,倒是真有好幾個月沒真正碰過她了,緊得要命,“乖,放松點?!?/br> 秦宜咬了咬唇,問他:“懷孕了怎么辦?” “生?!鳖櫾粕钛院喴赓W,一邊還不忘雙手撫上她的腰,劍眉微蹙。 還是太瘦了。 “我答應(yīng)…”…了嗎? 被他掐著腰狠狠頂弄,后面兩個字生生給撞成了破碎的音調(diào),反問句瞬間變成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