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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襄不置可否,對江苒道:“有什么不喜歡的就叫她們換掉?!鳖D了頓,又道,“或者讓明蛩去找杜mama開了庫房,你喜歡什么就拿過來布置好了?!?/br> 江苒目光掃過書房墻上掛的前朝字畫,花架上用罕見的冰裂紋瓷盆供的一盆嬌艷的蝴蝶蘭,以及隨意擺放在花梨木大書桌上的湖筆端硯,心下暗嘆:到底是龍子鳳孫,身家不菲,這些尋常人家只要任一樣就能作為傳家寶的好東西,就這樣隨隨便便擺在了書房。 她搖搖頭,示意不必麻煩。 正堂中,鳴葉帶著明鸞鳴蛩擺好菜肴碗筷,過來請江苒。 江苒下意識地看了眼衛(wèi)襄。 衛(wèi)襄避開她的眼,淡淡道:“你用膳吧,我得走了,待會兒就不過來辭行了。護送我們過來的護衛(wèi)我會留下一半給你,你有事出門就帶上他們?!?/br> 這家伙,還別扭著呢,卻還是事事為她安排周到。 他這一去,便是經(jīng)歷刀光劍影,宮變風云,雖然知道他最后會沒事,可這其中他會不會受傷,會不會有危險,卻無人知道。 江苒忽然有些懊惱,她是不是做錯了,不該在這個時候擾亂他的心思的。 衛(wèi)襄已握緊雙拳,轉(zhuǎn)身欲要離去。 江苒忍不住跨前一步,拉住他的袖子。 衛(wèi)襄僵住,那一步卻再也邁不動。 羅mama帶著幾個丫鬟退了出去,屋子里靜悄悄的只剩兩人。 “放手。”衛(wèi)襄負氣,冷冷開口道。 江苒咬了咬唇,松開手。 衛(wèi)襄猛地轉(zhuǎn)過身來,一把拽過她的手氣道:“我叫你放,你就真放了?” 江苒掙了掙,沒能掙脫,柔聲道:“十一,你先放開我?!?/br> “不放。”衛(wèi)襄賭氣道,“不是你要拉住我的嗎?說吧,有什么事?如果要談話,抱歉,我沒有時間?!?/br> 江苒望向他,他避開了她的目光,一張如玉無瑕的面容上,幽黑的眼眸波光粼粼,鮮花般的紅唇不悅地抿成一條直線,顯得任性而倔強。 她的心忽然就軟得一塌糊涂,再不忍心說任何刺傷他心的話,含笑道:“十一,此去一切珍重?!?/br> 衛(wèi)襄眸光一閃:“你拉住我就為說這個?我不過是為父皇慶生,又沒危險,何來‘珍重’兩字?” 她不語,心中的擔憂幾乎要滿溢而出,漸漸淚盈于睫。 衛(wèi)襄遲疑,臉色微變:“苒苒,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他隨即跨前一步,親昵地附在她耳邊低低道,“你莫擔心,若真有意外,鳴葉和我留下的護衛(wèi)會送你回去,不會連累于你。” 混蛋,混蛋!她擔心的是他連累她嗎?江苒幾乎被他氣笑了。 衛(wèi)襄的眼角眉梢卻已漸漸堆上笑意,如冰雪初融,暖陽乍現(xiàn)。他毫不遲疑地展開雙臂,一把摟她入懷:“苒苒,好苒苒,你擔心我,我很歡喜?!?/br> * 衛(wèi)襄離開后的日子平靜如水。兩三天后,江苒果然收到了陳瑩瑩下的帖子,說得了兩簍南邊的螃蟹,邀她去吃蟹游園。 螃蟹性寒,江苒身子還在調(diào)養(yǎng),吃不得寒涼之物,眼看萬壽節(jié)之期將近,更無心冒名與人交游,正要以身體不適為借口推拒了。 鳴葉在一邊欲言又止。 江苒詢問地看向鳴葉。 “陳家小姐說,莊中長輩今日正好出門有事,別無外人,只幾個閨中姐妹一起和樂一天,讓姑娘不用心有顧忌?!?/br> 這個陳瑩瑩,確實是個七竅玲瓏的,知道她不愿多和人打交道。只是,既然如此,為什么又非要和她來往? 江苒沉吟著,不置可否。 鳴葉又道:“主上走之前也曾經(jīng)交代過,希望您能交好陳家小姐,于他有大用處。不過您若不愿意,他也不勉強。” 江苒頓住,默了一會兒。難怪鳴葉會勸她,衛(wèi)襄既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就算不情愿,也不好拖他后腿。 也不知衛(wèi)襄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她這樣頻頻露面,他就不怕以后她走了不好收場? “姑娘?”鳴葉小心翼翼地開口而問。 江苒頷首,示意她接下帖子,幫自己梳妝打扮。 “哎?!兵Q葉應(yīng)了一聲,歡歡喜喜地去翻找衛(wèi)襄幫她備下的首飾匣子。 陳家的莊子建在山腰偏下處,位置不算好,占地也不大,卻勝在修建得精巧玲瓏,頗得江南園林的意趣。 鑲著雕花窗格的回廊曲折相連,或有修竹幾叢,或見繁花驟現(xiàn),或有奇石嶙峋,一步一景,分外賞心悅目。 陳瑩瑩親自在二門處迎接江苒,見她到了,親親熱熱地上來挽住她胳膊道:“郭meimei來了?!庇值溃拔抑猰eimei性子喜靜,只另請了兩三個姐妹,好在里面也有meimei認識的,不算唐突?!?/br> 她認識的?江苒訝然,她在京城怎么會有認識的人?隨即心里一動,莫非是…… 陳瑩瑩已挽著她走向宴客處。 走不多遠,一個粉團兒般的小姑娘笑盈盈地迎了出來,明媚的杏眼閃閃發(fā)光:“郭jiejie,你總算來了,叫我好等?!?/br> 胡四小姐,果然是她! 她和陳瑩瑩怎么會認識? 陳瑩瑩笑著招呼道:“玉簪,你怎么來了?” 胡四小姐噘起嘴道:“讓她們陪我玩投壺,一個個都推三阻四的,好生無趣,還不如陪你來迎客。” “你呀……”陳瑩瑩搖了搖頭,向江苒解釋道,“玉簪的外祖母和我祖母是嫡親的姐妹,我和玉簪向來投緣,都和自家姐妹一樣?!?/br> 原來胡四小姐的閨名叫玉簪。江苒記得,衛(wèi)襄說胡四小姐是來京城探望外祖父的,沒想到竟然和陳家還沾親帶故。 不過,和陳大人的母親是姐妹?她記得陳大人的母親出自書香世家河西顧家,有一個嫡親meimei是禮部尚書季閣老的夫人。 她之所以記得清楚,是因為兩連襟先后成為閣老,當時在京中也是一段美談。 莫非胡小姐的外祖父竟是季閣老? 她思索著看向胡玉簪。 陳瑩瑩在一邊道:“玉簪的母親是季閣老的幼女?!?/br> 果然是季閣老的外孫女。聽說季閣老有二子七孫,卻偏偏只有一個孫女,季家女兒珍貴,連帶著幾個外孫女也頗為受寵。有這樣一個外公撐腰,難怪胡四小姐養(yǎng)成了一副天真爛漫的性子。 胡玉簪笑嘻嘻地道:“說這些做什么,她們不肯陪我玩投壺,我也懶得理會她們。我有瑩瑩姐和郭jiejie就夠了?!庇謫柦?,“郭jiejie的身子可大好了?” 鳴葉代答道:“已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身子骨還需調(diào)養(yǎng)?!庇执壑轮x道,“多虧了胡小姐施以援手,將姑娘送回國公府,我代我家姑娘多謝胡小姐了。” 胡家兄妹將江苒送回國公府后,國公府已經(jīng)備禮謝過,江苒卻還沒有當面致謝過,這回和胡四小姐碰面,表示感謝也是應(yīng)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