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郁色，忽地苦笑起來：“原來你想起來了？難怪……”

    她一怔，明白過來：他并不知道她恢復(fù)了那部分的記憶，所以鋌而走險，等等……他不知道……心頭仿佛有一道閃電忽然閃過，照亮了黑暗。她忽然想通了，為什么她看到會是一個停留在而立之年的陳文旭。

    那十年魂魄狀態(tài)的記憶對她來說本也不該存在，他將后十年的自己抹去，是想永遠停留在她死去的那一年嗎？難怪，難怪！

    她望向衛(wèi)璃，明潤的水眸又黑又亮，開口問道：“陳文旭在哪里？”

    衛(wèi)璃一怔，捂著胸口露出一絲笑來：“我就是陳文旭?！?/br>
    “不對，”江苒眼睛中光芒亮得逼人，一字一句地道，“你不是他，你不過是他用催眠術(shù)造出的一個贗品！”

    衛(wèi)璃臉色變了變，勉強笑道：“你在胡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聽不懂嗎？”江苒冷笑，“的開頭曾經(jīng)說過，催眠術(shù)的最高境界可以把人的記憶全部洗去換掉。陳文旭卻更進一步，非但將他的記憶用催眠術(shù)傳給了你，還設(shè)法消除了你的自我，將你變成了另一個他！”

    只不過應(yīng)該是出于繼續(xù)扮演好衛(wèi)璃的考慮，他沒把衛(wèi)璃的記憶完全洗去。后來不知道是出了差錯還是陳文旭的手段并不完美，兩人的記憶沒有融合，反而格格不入，所以才會出現(xiàn)兩個性格特征的衛(wèi)璃。

    徐九也是這樣的情況吧，只不過徐九的情況比衛(wèi)璃更慘，也更混亂，倒像是一個失敗的試驗品。

    “陳文旭真是一個大膽的瘋子?！苯勰恐虚W過一絲復(fù)雜，不知是欽佩還是厭惡，輕輕嘆息道：“他竟然想出了這樣一個法子，在另一個人身體里另造了一個自己。可是，”她臉上浮現(xiàn)厭惡，嘲弄，“贗品就是贗品，永遠成不了真的?！?/br>
    “你胡說！”衛(wèi)璃臉色大變，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失聲叫道，“不，我不是贗品！我……”他面容扭曲，雙目赤紅，閃過瘋狂之色，驀地向江苒撲來。

    衛(wèi)襄早就在防著他，見勢不對，迅速地將江苒拉到自己身后，一掌劈去。

    衛(wèi)璃早已心神大亂，哪里躲得開，被劈個正著，一連踉蹌后退了好幾步，再也佛站立不住，撲通軟倒在地。鮮紅的血從唇邊絲絲流下，襯著他蒼白如雪的肌膚，布滿血絲的雙眼，分外觸目驚心。

    他閉上眼，臉上肌rou劇烈地抖動著，一時猙獰，一時平和，不停變幻，仿佛兩個不同的人交錯出現(xiàn)，分外詭異。

    衛(wèi)襄皺起眉來，伸臂將江苒摟入懷中，抬手遮住了她的眼。

    江苒搖了搖頭，伸手將衛(wèi)襄的手拿下，含笑對他道：“你莫擔心，我不怕。”有你在我身邊，我什么都不怕。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口，兩人目光相對，眼波交流，彼此心意相通，有些話已不必再說。

    衛(wèi)璃睜開眼，正好看到這一幕，仿佛受到了強烈的刺激，瞳孔劇烈收縮，面容瘋狂：“為什么？”他不甘心地喊道，“苒苒，你從沒有一天這樣對過我，為什么？”

    他從來以為她是捂不熱的石頭，哪怕他恨不得把整顆心都剖開來，她都視而不見。原來她也能這樣看著另一個人，這樣幸福恬和地微笑。

    如果她曾經(jīng)對他露過一次這樣的眼神，這樣的微笑，他也不會患得患失，做下那許多不可挽回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答案就是催眠術(shù)灌輸記憶，造成的人格分裂，就這樣，么么噠O(∩_∩)O一點都不玄幻吧~

    感謝小天使“wilmarmar”,“木家小少年”,“fet”,“badcatoo7”灌溉營養(yǎng)液，抱抱親愛的們\\(￣︶￣*\\))

    ☆、第139章

    “你想要答案？”江苒平靜地注視著他, 無悲無喜, 無怒無怨。

    他目光熱切, 神情瘋魔，等著她的答案。

    江苒淡淡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認命后, 我曾經(jīng)想過好好和陳文旭過日子，可是他對我從來不肯抱有哪怕一絲的信任?！?/br>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仿佛在透過他和另一個人直接對話, 哪怕開始得再不堪, 人總是想著要把剩下的日子過好的，她真的努力過?？墒?，再熱的血也會冷，再堅強的心也會受傷，何況，她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并不堅強。

    她說：“傷害就是傷害, 我不是圣人, 沒有法子在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后還能笑臉相迎?！奔词顾呀?jīng)把對陳文旭的期待將到最低, 也無法忍受他一次又一次的質(zhì)疑以及他失控后做出的傷害。何況，他最后幾乎毀了她在意的一切, 甚至對于他有恩的父親也沒有放過。

    “苒苒，我不是存心的，我明明那么在意你，這世上沒有任何一人能比我更在意你?！彼Щ曷淦? 喃喃而道。

    她道：“這種在意，我不稀罕?！?/br>
    “你怎么能不稀罕？”他神情一變，惡狠狠地瞪向衛(wèi)襄，神情變得猙獰：“是因為他嗎？他有哪一點比我好，我不甘心，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江苒不想和他再糾纏于這個話題，冷笑道，“即使你繼承了他的記憶，你也只是一個贗品，并不是他。你根本就不該存在于這個世上！”

    “不是的！”他心神大震，霍地抬頭看向她，臉上的肌rou痙攣著，急切地道，“苒苒……”

    她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衛(wèi)璃，我是你嬸嬸，你不該這么叫我?！?/br>
    “嬸……嬸？”他呆住，目光渙散，面上神情變幻，驀地扶住了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江苒冷眼看他，看著他面上閃過掙扎痛苦之色，半晌，慢慢睜開眼睛。

    “十一嬸?！彼袅艘豢跉?，茫然四顧地確定了下周圍情態(tài)，這才心有余悸地開口道，“幸好他沒有真正傷害到你?！?/br>
    他目光平和，面帶歉疚，真正的衛(wèi)璃回來了。

    江苒看向他，問道：“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嗎？”

    衛(wèi)璃露出苦笑：“十一嬸，對不起，我……”一副不知道該怎么說的模樣。

    衛(wèi)襄冷冷插言道：“若你能保證另一個你永遠不出現(xiàn)，你可以不說。”

    衛(wèi)璃抬眼看他，見他圈住江苒，一副保護的姿態(tài)，目露黯然，嚅嚅道：“他這次精神受了重創(chuàng)……”卻在衛(wèi)襄冰冷的目光下消了聲。

    江苒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你若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不該再隱瞞真相?！?/br>
    衛(wèi)璃的目光落在江苒秀美的面容上，神情復(fù)雜，喟然而道：“十一嬸，一切都是我的錯?！?/br>
    他從一開始就是陳文旭精心選中的獵物。

    衛(wèi)璃是在無意中聽人談起，城外一個茶莊主珍藏了一塊玲瓏石，放在水中會發(fā)出樂聲。他心中好奇難耐，終于找了一天，征求到宣和帝的同意，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