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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聽到的消息自是最真實牢靠,又是最廣泛的,而身為一個舞者,又有多少人會懷疑孫家名下的一個舞者? 花語宮名下產(chǎn)業(yè)遍布各國,有了八大美人的深入,再將消息傳回衛(wèi)國花語宮,便不是什么難事了。 ☆、藥堂(三) 至寶樓第二寶一出,眾人皆恍惚了神色,且不提姜千機本身的長相不差,光這身段,這舞姿,這聲名,便夠多少人追捧了。我端起茶杯小綴一口,茶香清逸撲鼻,好歌好舞好酒好茶,好景色,好意境,至寶樓能得到如今的地位,與經(jīng)營有關(guān),亦與這些優(yōu)秀的藝人有關(guān)。 隨著姜千機的退場,我環(huán)視一周,果真是座無虛席,來者非富即貴,竟也碰上了幾個熟人的影子,我對著七師兄招了招手,瞧他也像我這方看來,微紅的面頰昭示著他今夜定是被灌了不少酒。因著離開了白鷺書院,師兄妹相聚的日子漸漸短暫,我便格外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情意。 囑咐了侍者給七師兄送去解酒的湯茶,遂而和宋玄商打了招呼,順著樓梯尋下去。 一樓賓客滿堂,各有各的一份事兒,我繞過酒桌來到七師兄這桌,但見七師兄鼻頭微紅,想著七師兄似乎也許久沒這般盡興暢飲過了。然而孟姑娘一旦開口,卻變成另一種味道:“七師兄,你這是喝了多少壇酒,醉成了這副德性?!?/br> 七師兄搖了搖空了的酒壇,身子尚未站穩(wěn)便咧嘴大笑:“沒多少,也就,一二三四五,五壇而已,咦,師妹怎么也來了這里?” “不來這兒怎么能看見醉猴?”我嗔道。 “你這張嘴,總是得理不饒人?!逼邘熜趾眯?,又轉(zhuǎn)身對著身后的人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師妹孟長生,便是子冉兄常常提到恨得牙癢癢的人?!?/br> “久仰姑娘芳名,在下陸子堯,家中排行老三?!逼邘熜稚砗蟮哪凶优e止甚是文雅,朝著我行了一禮,陸家老三,子字輩,看來是陸子冉的兄弟,這位兄弟比起他哥哥倒真是有了幾分風(fēng)度,我緊跟著也回了禮。 “在家中便常聽兄長提及姑娘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真也是個妙人?!?/br> “陸家二公子好棋成癡,當年贏他不慎光彩,便是提及我,怕也是多有憤憤之意吧。”我笑了笑,自是玩笑之語,陸子冉那家伙記仇,當年我?guī)椭芡褛A了他一局,又在東山書院拜訪白鷺書院爭辯那日烤了一只他永生難忘的烤魚以后,便被他深深記在心里了,之后見了面總?cè)滩蛔∫f叨兩句,我當然習(xí)以為常了。一時間酒桌笑聲四起,卻沒人再接過這個話題。 “剛剛兄臺聞臺上佳人作曲,品評得十分犀利,指出優(yōu)秀之處,也指出了不足之處,末了還補充道不若師妹長生的琴音妙絕,想來長生姑娘的琴聲定如天籟悅耳吧??上М斈暧駴鲩L公主到訪時子堯尚不在都城,未能聽見姑娘琴聲?!标懽訄蛐πΓ裆须y掩落寞之意,我倒在想,陸家二公子是位棋癡,這三公子不會是位琴癡吧,當然,也不過想想而已。 我轉(zhuǎn)頭看向醉酒的七師兄,想不到七師兄平日里盡是數(shù)落與斗嘴,在外人面還是十分維護師妹的好名聲嘛,我莞爾一笑,道:“這有何難?改日得空尋個好去處與陸公子相互切磋,也不失為一樁美事?!?/br> “如此,子堯甚是期待?!?/br> 說話的空檔,便有下人端了解酒湯過來,七師兄臉色微紅,耳朵更是通紅,解酒的湯茶一半落入了他的口中,一半?yún)s留給了大地,我好笑,問道:“何事讓七師兄這樣高興?” 七師兄還沒答話,便見陸子堯搖頭道:“今天早晨便是這樣興奮,也不知為何,問他也不肯說,兄臺找二哥不成,便拉了我來飲酒,哪知就這幾壇酒,我沒喝上幾口,全入了兄臺的肚子。” 我頗是無奈,遇到七師兄耍無賴,你再無賴也是沒用,既然七師兄不肯說出口,那便不說吧,總歸師兄高興,心中無憂,比什么都強。不同于周康表哥轉(zhuǎn)戰(zhàn)朝堂,七師兄仍是個瀟灑人,孑然一身,白衣飄搖,當年那個白面書生,如今不再白面,卻依舊自在,閑來飲酒會友,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獨自居住,可以彈素琴,閱金經(jīng)。加之昔公照拂,珍惜人才,七師兄的生活可謂是灑脫,這性情一點未變。 月上梢頭,街上燭火昏暗,星星點點卻照亮整條街道,酒家歌舞難休,人卻有了幾分困乏,陸子堯送了七師兄回去,而我自然只能跟著宋玄商一道,轉(zhuǎn)回孟府。走在街頭,月色清冷,秋風(fēng)掃過帶來幾分涼意,我向著天空望去,月明星稀,明日該是個好天氣吧。 “你笑什么?”宋玄商的語氣中也帶著幾分笑意,隨意道。 “今日我很開心,見到七師兄如今過的很好,也算了卻一份牽掛。”我拱手對著宋玄商一揖,“其實,七師兄能有如今這般生活,還得感謝六公子暗中相助,長生知道,若沒有六公子的偶爾施以援手,七師兄也不至于過得這般恬淡自如?!?/br> “你謝我做什么?當初若不是你勸阻他入仕,指不定他的生活更加好。”宋玄商毫不居功。 “那不一樣,”我將視線轉(zhuǎn)向遠處,月色幽靜,酒家歡歌,可是身在其中之人卻是無法自拔,“七師兄生性淡泊,向來不是個圓滑之人,這官場黑暗,不適合他,若他卷入其中,便如那早夭的花枝一般,最終枯萎而死,而如今這樣便很好,他很快樂。這世間榮華富貴,功名利祿,若是想要,怎樣都到不了盡頭,而唯獨快樂,卻是少得可憐,平民百姓為柴米油鹽生計發(fā)愁,高官大臣為君心難測踟躇,世家家主為振興家族而算計謀劃,便是你這樣的貴公子,不也一樣有諸多煩惱絲嗎?” 人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說的便正是這個理,可是七師兄卻是特例,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我若能幫他,自當伸手,畢竟,我得不到的純凈的快樂,若讓七師兄享有,也算是一份寄托。 “那你自己呢?你將一切替你七師兄打算好,他活得逍遙快樂,他活得灑脫不羈,他得了父王和我的庇護,你不想讓他陷入兩難的抉擇之地,不想讓他陷入朝堂紛爭,甚至不卷入周家和孟家,那你自己呢?”宋玄商的語氣忽而變得嚴肅了幾分,“本公子知道,你有過人之才,你攻于算計,可你并不快樂。是何原因?要獨自撐起這些,要獨自面對宋都城即將到來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要來選擇幫助本公子?我曾以為,你想要自由,你想要的是那白衣,可是明明一切近在咫尺,你卻退縮了?!?/br>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br> “哈哈,是聽不懂,還是不愿意聽懂,你的心里難道不清楚嗎?”宋玄商笑著,那笑容似乎是一陣旋渦,將人深深卷入其中,難以自拔。“獵場那天,你去見了歐陽寧罷,為何要冒充別人的身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