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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了。” 我輕微點(diǎn)頭,惜聽便自顧退了出去。 有酒,有佳肴,自然得有歌舞,此時主人未到場,眾賓歡酬,絲竹之聲不絕于耳,賞歌賞舞自也有一番樂趣。因著這樣的宴會開放,男女作客也少了幾分顧忌,雖說無放浪之舉,多少相談盡歡。 恰如歐陽寧,這樣的宴席,他依舊白衣,在眾賓客中格外顯眼,而同樣顯眼的是他那位瀟灑的jiejie歐陽楚,淡紫色的長衫在一旁不搭理人,倒是覺得桌上的酒更為親近些。 瞧著自家弟弟向我們這邊打量過來,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然而便是再熱鬧的趣事,仍舊不比一壇好酒來得痛快淋漓。若說歐陽楚是灑脫不羈的,的確,但美人的不羈卻非豪放,印象中舉壇放飲三百杯,可不是歐陽家的風(fēng)范,美人飲酒自是美的,卻也是不顧外界的喧鬧的。 歐陽寧對著我與周婉點(diǎn)頭示意,卻并未走過來攀談,這樣的白衣公子,向來不食人間煙火,怎會刻意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女子相約?但若是有美人靠近相問,歐陽寧也是禮數(shù)周全地一一作答。 白玉冠,白衣袂,與淡紫青裳,構(gòu)成了宴會上的一股清流,眾人見怪不怪,也不過多打擾。 ☆、赴宴(三) 場地中央排入一群舞女,大冷的天兒,她們卻身著薄紗,展現(xiàn)出曼妙身姿,說是舞蹈精致卻不見得,但勝在一個‘齊’字,一排排轉(zhuǎn)身,起伏有致,恰似浪花打過,留下層層沫花。隨之加入的是一陣琴聲,時而澎湃如巨浪,時而婉轉(zhuǎn)若溪流,在這酒酬間,幽幽穿過。歌舞酒宴,對于在場之人自不陌生,難免少了份心意,大家雖是在看著,卻又不似真的在觀賞。 宴席上人影攢動,有幾分雜亂,此時迎笑走出來的是宋玄商,四公子側(cè)夫人過生辰,六公子到場可是給足了面子,只見宋玄商今日一身輕紅外罩,金邊勾線,月白水袖云龍紋,比起以往的貴氣更添了份莊重之感。見我和周婉站于一旁,嬉笑著與我招呼,宋玄商這一聲招呼,立即便喚來了陸子冉等人。 陸子冉與三弟陸子堯同屬陸家子弟,參加宴席也不讓人意外,而讓我意外的卻是周婉微微退后的舉動,雖是輕微,我皆看在眼里。又憶及今晨提過的交換更帖,想來是為了避嫌。 “子堯見過兩位小姐?!惫硇卸Y的是陸子堯,而他那位二哥不過笑著點(diǎn)頭示意,負(fù)手踱步而來。 “瞧你,總不如弟弟懂禮?!彼涡藤澷p地看了陸子堯一眼,嬉笑著責(zé)怪陸子冉,而陸子冉面上并無不滿之意。 我看了一眼宋玄商,嗔道:“陸家二公子禮數(shù)不周全又不是第一日所見,何須見怪?”其實(shí)說起來,陸二公子禮數(shù)不周,也僅是對于孟長生一人而已,畢竟過往歲月中曾有過羈絆,而我當(dāng)然不會在意這些瑣碎之處。 即使我這話多有諷刺之意,陸子冉也不作怪,只道:“怎么玄商兄也來得這般早?” 宋玄商只做無奈,好笑道:“還不是那株珊瑚樹鬧的,四哥人還沒回來,那棵赤血珊瑚樹的消息便傳回了都城,兒時在母妃宮中玩耍曾見過這樣的珊瑚樹,卻是沒傳聞中的這棵大,一時好奇便早了些。早知道四哥舍得把一眾賓客晾在這里,也要按時開宴,本公子才不早到呢。” 又是一個為珊瑚樹而來的,其實(shí)在場的人除了因著帖子而來,多少是想一睹珊瑚樹之壯觀的,我淡笑不語,又打量了一眼身邊的周婉,這一襲粉裝在人群中格外明麗,偏偏粉衣主人安靜。 同樣安靜的還有一來便有禮的陸子堯,曾和陸三公子一面之緣,我友好地朝他笑了笑,陸子堯遞過來一個感激的回笑,陸子冉打量一眼身邊的三弟,也不作話,任陸子堯一張俊臉透著幾點(diǎn)紅意。 那時我尚不知曉這其中又有多少淵源,只是覺得這位陸家三公子與二公子相差忒多,瞧人家陸二公子的臉皮,便是毫無風(fēng)度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而這位陸三公子怎生就這般害羞?哪里還是當(dāng)日至寶樓中與七師兄談笑風(fēng)生的俊公子? 幾句玩笑之語,便回歸了平靜,雖說宴會開放,年輕人在一起玩鬧不算作過分,但是于周陸兩家的家教而言,還是相當(dāng)謹(jǐn)慎的,宋玄商在一旁打著哈哈,也算攪入了一池?zé)狒[中。賞歌賞舞是心不在焉的,談笑說話也深知男女有別,自是陸子堯時不時似是不經(jīng)意的一瞥,擾得周婉通身不自在。 “孟家小姐,您在這兒啊,倒叫小的一陣好找。”說話之人是一個小廝,瞧著與之前的惜聽一般穿著打扮,想來也是高一級的小廝,見我疑惑地看向他,又補(bǔ)充道:“小的惜言,我家夫人有請小姐一敘,還請小姐隨小的來?!?/br> 宴會的主人便是洛夫人,那么這位夫人自當(dāng)是洛凝嫣無疑,只是論交情,我與洛凝嫣向來算不得要好,這酒宴未開,尚不見主人,為何偏偏要我去敘話?說是敘話,真正又能說些什么? 周婉也凝神打量起惜言,輕輕碰了碰我的衣袖,開口道:“好端端的,要長生表妹過去干什么?” 卻見惜言聞聲一笑,道:“周小姐見諒,這可就不是小的做得了主的事情了,夫人只道是單獨(dú)邀了孟家小姐,小的也不過是個傳話的。” “本公子竟不知開酒設(shè)宴,主人不至,竟將我們這些客人晾在一旁的道理?!彼涡桃哺?xùn)斥道,又朝我瞥了一眼,似是使眼色,道:“今日四哥和洛夫人若不給個說法,本公子也定要討上一個說法的。” 宋玄商作勢要與我同道,卻見惜言苦笑道:“夫人找孟家小姐自是有私密之事商討,六公子又何苦為難小的,至于這酒宴未開,也實(shí)在是因為時間尚早,這不是還沒到約定時間嘛,宴上備了一應(yīng)吃食,亦有下人端茶送水殷勤侍候,不若公子小姐們且先稍安勿躁,我家公子尚未準(zhǔn)備妥當(dāng),到了時間,自會開始?!?/br> 宋玄商聞言亦不能多問,只嘆道:“真不知道四哥有什么可準(zhǔn)備的?” 惜言一番推托之辭,我便知曉定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只對宋玄商搖了搖頭,笑道:“沒準(zhǔn)真是洛夫人有什么事情,左右四公子府這樣大小,總不能走丟了,眾位且稍等,我去去便來吧?!?/br> 然而繞出假山的那一剎那,我卻是冷了神色,相邀之人絕不會是洛凝嫣,那這府中能指揮人前來請人的不用猜測也知道了。長廊深處,人影罕至,風(fēng)吹草動之聲皆能入耳,我厲聲問道:“你家公子既然相邀,又何必躲藏?” 惜言似是一愣,半晌又道:“公子說得果真不錯,孟家小姐這樣聰慧,定是早就猜出來了,既然小姐跟來,便是有事和公子商討,等上一時片刻又作何妨?” 酒宴自開始不見主人,本就已經(jīng)奇怪,偏偏宋玄墨以洛凝嫣之名相邀,更是疑點(diǎn),那么如今讓我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