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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身旁那一盞鬼火似的紅燈籠。 “湘王殿下?”蘇妙的眉角狠狠一抽,在認出對方的同時,亦松了一口氣,幸好不是刺客也不是外貌詭異的妖怪。 白衣男子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淡淡點頭:“蘇二姑娘?!彼恼Z氣是有些意外,花園內光線太暗,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擁有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黑得有如夜里冰冷井水中映出的倒影。 蘇妙腦袋在門外,身子在門內,歪著脖子看著梁效。 梁效坐在草地上,貼著高墻,同樣歪著脖子看著她。 氣氛有點尷尬。 確認了不是什么可疑的生物,蘇妙放了心,有點慚愧自己打擾了人家獨處,可就這么離開又不太禮貌,對方畢竟是自己弟弟的副院長兼先生,而且對煙兒很是照顧,還來勸說過煙兒復學,就算他不是皇子,蘇妙對弟弟的先生向來是很尊重的,她客套地笑笑,小聲詢問: “湘王殿下怎么坐在這兒沒進去呢?” 梁效笑了笑,嗓音細微低沉,輕軟的,很柔和:“我是不被允許參加宴會的?!彼f著,扶著墻壁站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蘇妙覺得他站起來的時候有點艱難,好像身體不太舒服似的。心里正這么想著,梁效已經走了過來,站在她面前,輕笑著說: “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會發(fā)生火災?!?/br> “怎么會!”蘇妙下意識笑說,她是聽說過這個的,但當時只是當成故事聽,這種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吧? “你不相信?”梁效斂起笑,淡淡地看著她,輕聲問。 這么面對面地站著,蘇妙才第一次感受到巨大的身高差所帶來的壓迫感,兩米的身高配上修長的身段,他就像是一根直挺挺的竹子,不過話雖這樣說,梁效的身體里似乎擁有著很濃的負離子,站在他面前居然有一種正沐浴在森林里的感覺。 他問她“你不相信”,讓蘇妙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無論回答“相信”還是“不相信”最終的結果都是刺傷對方,她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訕訕地笑道: “雖然聽說過……” “雖然聽說過,但并不相信?”梁效追問,他在笑,蘇妙卻覺得很不對勁。 她只見過梁效兩面,雖然如此,但在她心中梁效是那種斯文有禮的文弱書生印象,儒雅而專注,認真并堅定,可是今夜的梁效給她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似乎有點陰暗,也不知是不是夜色過濃的關系。 對方都問到這個份上了,再敷衍反而不禮貌,蘇妙尷尬地笑笑,抿了抿嘴唇說: “人只能縱火,不可能會帶來火災,即使真的發(fā)生過,那也只是巧合,詛咒……我并不相信?!?/br> “巧合么?”梁效笑了笑,偏過頭,望向圓圓的月亮灑下光輝落在遠處的宮殿上,將宮殿映在地上的影子渲染得很長,過了一會兒,他溫和地笑說,“蘇姑娘,這皇宮里到處是巧合,巧合的次數多了,也就變成詛咒了?!?/br> 蘇妙心跳微頓,一瞬間她覺得她有點明白梁效這句話的含義,可是仔細去想時卻發(fā)現自己完全不明白。 梁效低頭看了她一眼,黑暗里他笑了笑,很普通的笑容,很好看的笑容,不知為什么,卻讓蘇妙有一種脊背發(fā)涼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此處光線太過陰暗的緣故。 “擷芳殿里很熱鬧?”梁效望向高墻的另外一邊明亮的燈光在上空形成淡橙色的光影,問她。 蘇妙順著他的目光向墻那頭望去,先不說中秋節(jié)闔家團圓的日子他被迫獨自度過,單說皇子公主全在擷芳殿里,只有他一個人因為傳說中的詛咒不被允許進入,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孤獨感是很難承受的,幸虧他不是小孩子,否則定會整夜哭泣吧。 “還好,有幾個我不認識的大臣好幾次差點吵起來,千金小姐們也在互相較勁,彈琴斗詩都不讓人好好吃飯,而且湯煮的太匆忙了,不過月餅很好吃?!碧K妙笑瞇瞇地回答。 梁效沒想到她會回答的如此詳細,有些意外,亦覺得有趣,笑了笑。 “對了,湘王殿下坐在這里做什么,你的住處在附近嗎?”蘇妙疑惑地問。 “我怎么可能住在附近,我住在最西邊?!?/br> “那你這是……”蘇妙心想他該不會是因為太寂寞了,所以跑過來偷聽熱鬧吧,這么想著越發(fā)覺得他可憐,卻不想將這可憐表現在臉上,人家并不需要她的同情和可憐,擅自去同情可憐別人是最失禮的行為,她甩甩頭將這種情緒甩掉,抬起頭來問他,“這花園是哪里啊,連盞燈都沒有?!?/br> “這里不住人,自然沒有燈?!绷盒Щ卮鹫f,為她向遠方一處陰影森森的高大建筑一指,笑道,“你看,那里就是鳳儀宮?!?/br> “鳳儀宮?”蘇妙一愣,盯著月影下恢弘莊嚴的建筑,月輝像是為那里罩上一層輕紗,遠遠望去,如夢似幻,竟讓她看住了,“殿下坐在這里就是為了看鳳儀宮嗎?”她詫然詢問。 “是啊?!?/br> 蘇妙啞然,鳳儀宮有什么好看的,還需要在擷芳殿里看? “確切的說我是在等時辰。” “等時辰?”蘇妙越發(fā)狐疑。 梁效背著一雙手,低下頭看著她,忽然神秘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因為此處漆黑的關系,蘇妙突然覺得很瘆的慌。 他彎下身子,視線終于與她平齊,卻比高高地看著她時更讓她覺得渾身發(fā)寒,他小聲對她說: “蘇二姑娘,你記得千萬別靠近鳳儀宮,近來宮里流傳,有好多宮人子時后在鳳儀宮內看到有惡鬼出沒。” 他離得有點近,近到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居然是冰涼的,今天的氣溫并不算寒冷,他的氣息卻如此冰冷,蘇妙沒忍住,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zhàn)。 梁效噗地笑了:“你害怕了?” “……”蘇妙滿頭黑線,“殿下你在嚇唬我?” “不,我是說真的,我正在等時辰進去捉鬼?!绷盒б槐菊浀卣f,直起身子道,“鳳儀宮是太子哥母親的宮殿,雖說皇后娘娘從來沒住過鳳儀宮,可皇后娘娘的靈位一直供奉在鳳儀宮內,太子哥也一直把鳳儀宮當成緬懷和想象母親的地方,不管是真有惡鬼還是人為搗鬼,在太子哥最診視的地方弄出這種事絕不能忍,今晚是宮內最忙碌的時候,正是夜探鳳儀宮的好機會。” “殿下是為了太子殿下?”蘇妙驚訝地問。 梁效笑起來。這笑容很純真。 “殿下一個人去?” “鬧鬼嘛,人多肯定抓不到。” “殿下你不怕嗎?” “我這么高的個子,如果是人,應該怕我才對;我命帶不祥,如果是鬼,只怕還要忌憚我三分?!绷盒χf。 蘇妙覺得這理由很牽強,不過鳳儀宮鬧鬼這件事,她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