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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正房睡。” 說完,拂袖走出楚嬌的未央閣。楚嬌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把夫君從房中“請走”了!徒然伸出手,怔怔落下。 若秋在旁道,“夫人,您這是何必呢?要不要奴婢去請老爺回來?” 楚嬌急點頭,“快去快回!” 然而,謝文純拒絕了,自顧自讓追月為他脫了外袍,側(cè)臥床頭看起了一本。若秋無奈,只得回去稟報。 楚嬌聽了,怔怔道,“你下去吧?!?/br> 彩云被打發(fā)出府嫁人了,新補進來一個叫思嫵的丫鬟,這思嫵也是個有心思的,幾月不到便頗得謝文純嘉許。見謝文純心情不佳,思嫵輕聲道,“老爺,奴婢為您推拿一番可好?奴婢學(xué)過推拿的手藝。” 追月看了她一眼,心中暗恨被她搶了先。謝文純點頭,“那你來試一試罷?!笔种胁]有把書放下。 思嫵半跪床上,為謝文純按摩起了頭部,她十指纖細(xì),柔軟又不失力度。無論如何,思嫵手藝確實不錯,謝文純笑道,“頭確實不那么痛了,思嫵,以后就經(jīng)常勞煩你了?!?/br> 思嫵謝過謝文純,略帶挑釁的看了追月一眼,追月勉強回以一笑——她仗著老爺身邊老人的身份,打壓了思嫵許久,幾乎不讓她近謝文純的身,如今到底還是讓她出頭了。 無論丫鬟之間如何暗自較勁,謝文純自始至終都沒動過一個指頭。半月后朝會上,皇帝正式頒布了對襄王廢為庶人的旨意,而花朝——永世不得踏足大晉一步。如此從輕發(fā)落,朝中有不少大人頗有異議,但都被皇帝壓了下去。同時,朝廷也接到了明楚兩家的降表,對這兩家人就沒有對崔、盧的寬待了,男人為勞工,女人為奴婢,發(fā)配邊疆。 得知了對楚家人的處理,楚嬌也有些感傷。但無論如何,她自小在京中長大,同本族沒什么情感,只是父親楚荊和兄長楚平驊頗受牽連——雖然皇帝沒有追究,但楚荊和楚平驊還是主動遞交了辭呈,皇帝也沒有挽留兩人。 楚荊父子離京時,謝文純自前往相送。他同楚平驊并排騎著馬在官道上緩緩而行,“楚表哥,若有事情盡去江南找我二伯父謝柏,謝家在江東如今也算能說上幾句話?!?/br> 楚平驊也不矯情,點頭應(yīng)下,“文純,這一別就不知何時相見了……meimei脾氣硬,求你多擔(dān)待些?!?/br> 謝文純道,“嬌嬌是我妻子,說什么擔(dān)待不擔(dān)待的。你放心,我定會對嬌嬌好的。” 楚平驊知謝文純雖對外人心眼很多,但對楚嬌也是真好,放心道,“文純,如今朝廷也不太平,你也要多加小心啊?!?/br> 謝文純點頭,“雖說不太平,可也是乘風(fēng)而上的好時機。不過無論何時,我都會顧忌家中的,明光出生后,我只覺自己責(zé)任又重一分啊。” 送別了楚荊楚平驊父子,謝文純又要送走另一對父子了——花朝和花虎。這大概是史上判刑最輕的意圖弒君的人了,他們離開天京時甚至是全須全尾的。 “謝大人,多謝你了?!被ɑ⒌皖^道。沒有謝文純暗中幫忙,他往明家遞的消息也沒有那么快——花朝進了大牢,錦衣衛(wèi)自然調(diào)動不動了。 “你我之間守望相助,這是應(yīng)該做的?!敝x文純笑呵呵道。 花虎見謝文純這張“虛偽”的臉,心中卻沒了半點反感——除了欽佩,就是高山仰止之感。 花朝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幾歲,頭發(fā)都半白了,“謝大人,此番多謝你了……錦衣衛(wèi)中有不少我信得過的兄弟,這是他們的名單,即使皇帝清理,也還會余下幾個的?!闭f著,遞給謝文純一塊絹紙,上面寫著十余個名字,“如有驅(qū)使,但聽差遣?!狈凑ǔ惨x開大晉了,不如賣給謝文純作個順?biāo)饲椤?/br> 謝文純淡笑接過,揣在懷中,“花伯父這也算是另一種得償所愿了。” 花虎沒聽明白,花朝卻聽懂謝文純這是說自己活著離開天京就很好了——自己謀反初衷也是為了保得性命么,大笑道,“謝大人知我?!币粫r間竟有幾分意氣風(fēng)發(fā),即使落魄也有非凡的氣度。 謝文純看著花朝,忽道,“花伯父,粵東出海很是方便?!?/br> 花朝眼中光芒一閃,“湖州出海卻離得更近呢?”他聽出來,謝文純有意讓他幫著做什么事情,這是在討要報酬了。 謝文純淡笑道,“粵東風(fēng)光,花伯父一定不愿意錯過的?!边@意思是說,他不會給直接的報酬,資助花朝從粵東出海本身就是一種報酬了。 “那我倒要去看看了?!被ǔ恍?,“謝大人,后會有期了!” 父子二人揚鞭而去,花虎納悶問道,“父親,你們在說什么?我們要去粵東?” 花朝道,“謝文純作過粵東太守,定有些勢力,聯(lián)系新政看,大概是行商的事情,我們到了粵東,自然有人會來找我們。不過,當(dāng)下,我們先去湖州坐船,再到粵東,天子耳目只怕跟著呢,不能引火上身?!?/br> “經(jīng)商?那謝文純怎么能如此侮辱我們?”花虎有些怒意。士農(nóng)工商,他言語間對商人頗為瞧不起。 花朝搖頭道,“阿虎,這一路,你也好好看看,這世道,已經(jīng)變了啊?!?/br> 花朝和花虎卻都猜錯了,謝文純并不是想讓他們?yōu)樽约盒猩獭^物盡其用,花朝花虎的長處在于武藝、統(tǒng)兵,或者說,花朝他善于的是統(tǒng)帥謀劃。謝文純想的是,提供糧食船造,讓他們?nèi)ズM獠少I武器,做海上半黑半白的買賣。沈?qū)毶胶吞撇粏栠@一去音信皆無,謝文純這才換了一條思路。 今日休沐,謝文純剩了半日難得的閑暇時間,帶著明光來到多寶閣——隨著崔家垮臺,多寶閣作為資產(chǎn)的一部分大多被崔元疆變賣充公國庫,天京這一家,是碩果僅存的三家之一,因是崔氏的陪嫁得以保留。多寶閣大掌柜的現(xiàn)如今做起了海商,鋪子里的事情完全交給他人打理了,也就是說,如今多寶閣的實際主人是謝文純。 “近日有什么新奇首飾么?”謝文出直接來到二樓,詢問掌柜的。 “有,小的這就去取?!闭乒竦恼J(rèn)識謝文純,這是他們?nèi)缃竦臇|家啊,匆匆取來幾件最好的為謝文純擺在桌子上。 “這是白玉響鈴簪,上好的白玉造的,若走動、風(fēng)吹有鈴音,極精巧的?!?/br> “這是金起花手鐲,波斯傳來的手藝,花紋最是繁復(fù)不過?!?/br> “這是……” 謝文純忙里偷閑,饒有興致的為楚嬌挑了一副頭面,又來到街上點心鋪選了一盒楚嬌愛吃的蓮蓉酥,這才回到謝府。 “娘子。”謝文純笑著道,“為夫扶你起來走走吧?老躺著也不好?!?/br> 楚嬌十分驚喜,夫君今日竟然回來的這樣早,“好啊,夫君,我好想你……最近,是我心情不太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