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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種表情。 朵棉忽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她走過去,邊揉眼睛里的沙邊說:“你不是說六點半吃飯么?你怎么來這么早?!?/br> 靳川只回了她兩個字:“閑唄?!?/br> “……”朵棉默。 是啊看出來你很閑了,不然誰成天吃飽了沒事干就愛欺負她。 兩人一前一后走向街對面的火鍋店。 這家店生意很火爆,位子都要提前三天預訂,剛進門,朵棉就感受到一股火辣辣的熱浪迎面撲來。 位子是虎哥幫訂的,在二樓,是一個名為“將進酒”的包間。 朵棉沒怎么和男生單獨出來吃過飯,有點拘謹,坐下之后也不知道該干嘛,只能端起杯子,一個勁兒喝里面的茶水。 靳川玩兒著打火機,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說什么,也跟著沉默。 氣氛蜜汁尷尬。 好在這時包間門被推開了,服務員走了進來,“你好,請問現(xiàn)在可以點餐了么?” 靳川隨手把桌上的菜單丟給朵棉。 “……我點么?”她干巴巴地笑了下,垂眸瀏覽那些菜名,選出幾個自己要吃的,又問靳川:“你喜歡吃什么?” 靳川說:“都行?!?/br> “……哦。”既然這樣,那就隨便勾幾個。 一分鐘后,朵棉把勾好的菜單遞給服務員。 然后就又是沉默。 不過,沉默也沒什么不好。朵棉有點小慶幸。假如對面那位大爺真要跟她滔滔不絕聊什么,她還會煩惱該怎么接話——盡管靳川滔滔不絕的概率為零。 不說話,那就吃吧,反正不花自己的錢不心疼。 朵棉于是集中注意力消滅一桌美食。 靳川點了根煙,坐在對面盯著她,只偶爾動下筷子。 晚上七點不到,朵棉摸摸自己撐成皮球的肚子,打了個嗝。 “吃好沒有?”他掃眼她面前空空如也的幾份餐盤。 “嗯?!倍涿逈_他點頭。 靳川拿出張卡就出去結(jié)賬了。 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回眸去看靳川的背影……便禁不住感嘆,他那雙大長腿是真漂亮。修長勻稱,線條流暢,一點也不像那些花美男的小鳥腿。 長相嘛,很帥,身材嘛,一流,就是這日天日地拽上天的性格…… 果然人無完人。 不過這頓飯能這么波瀾不驚地結(jié)束,其實大大出乎朵棉的意料。她在心里暗暗呼出一口氣。 就在這時,包間門被人“哐哐”敲了兩聲。 她側(cè)目。 靳川靠在包間門上,低頭點了根煙,吸一口,白色煙圈背后的臉有點模糊。然后他懶懶地說:“還早,找地兒玩一趟不?!?/br> * 朵棉本以為靳川說的玩,是去打游戲。然而她錯了。 大錯特錯。 靳川直接把她帶到了一家酒吧的大門口。 望著頭頂那枚霓虹閃閃的招牌,聽著里頭隔了門都能把人耳膜震破的音樂,朵棉嘴角一抽,整個人成了個大寫的問號。 “……去里面玩兒么?”朵棉簡直是震驚了。 靳川瞅她一眼,“不然來打醬油?!?/br> “……這種地方,”朵棉來回往酒吧里張望,咽了口唾沫,“不太好吧。如果被學校知道我們出入這種場合,是要處分的?!?/br> “這種場合?”靳川嗤了聲,“哪種?” 朵棉皺了下眉,斟詞酌句地回答:“就是,感覺上不那么正經(jīng)的場合?!?/br> 話一出口,朵棉就后悔了。 因為在她說完最后一給字的瞬間,她清楚地看見,靳川臉上的笑在逐漸擴大,最后定格在一個戲謔又冷嘲的弧度。 “……”你這是什么表情啊。 又對她開啟嘲諷模式了嗎。 朵棉抿唇,打心眼兒里竄起一團無名火。 須臾,靳川掐了煙頭隨手丟地上,繞過她,徑直到馬路邊上攔車。剛好一輛出租車開過來,被他攔停。 “你過來?!彼驹诔鲎廛嚺赃厸_她招手。 “……”朵棉走過去,皺著眉一聲不吭。 “上車?!苯ɡ涞匦χ桓奔澥孔藨B(tài)給她拉開后座車門,“好學生,告訴司機你家住哪兒?!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腳步聲遠離。 好學生。他又這樣叫她了,他老這樣叫她。 她沒名字的? 朵棉站在原地咬了咬唇,也不知道哪來的沖動,“啪”一聲把出租車的車門給關(guān)了。然后朝那道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背影跑去。 她大聲:“喂?!?/br> 靳川站定了,挑著眉回頭瞅她。 “禮尚往來。”她微笑,“你請我吃飯,那我請你喝酒唄。走吧?!?/br> 于是朵棉迎來了今生頭一次進酒吧的經(jīng)歷。 坦白說……感覺不太好…… 嗆鼻的煙酒味,震天響的鼓點,還有舞臺上那幾個抱著電吉他上躥下跳以嘶吼方式唱歌的歌手。可謂是全方位刷新了朵棉在五感方面的認知。 瘋狂又野性。 她坐在卡座沙發(fā)上,拿著杯檸檬水,眼觀鼻鼻觀心,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似的。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靳川敞腿坐在她旁邊,敲了敲桌子,嘴唇開合好像在說什么。 周圍音樂聲吵到爆炸,朵棉一個字都沒聽見。 靳川便在一片爆炸中沖她喊:“剛才誰他媽說請喝酒的?” “……”朵棉沉默兩秒鐘,吼回去:“我!”吼完低下頭,從桌上一堆啤酒里拿起一瓶,拿起子開了,嘩啦啦倒進玻璃杯里,動作豪情萬丈。 倒完朝靳川舉杯,“我先干為敬!” 靳川皺了下眉,一把捏住那只手腕,把她攔下,“開玩笑聽不出來?” “我又沒跟你開玩笑。”朵棉把他的手推開,揚起脖子就把整杯酒喝空了。 嘉士伯的度數(shù)一點都不高。 但朵棉第一次喝酒,味蕾受刺激,苦得她差點吐出來。 靳川直接把她的杯子搶了。 “發(fā)什么瘋呢你?!彼乜粗?/br> “你才發(fā)什么瘋?!倍涿抻X得腦子有點暈,也不知道是周圍吵的,還是酒精作用,“帶別人來酒吧又不讓別人喝酒,那你帶我這兒炫耀你千杯不醉么?” “……”靳川收回視線點了下頭,手松了,點燃根煙塞嘴里。由她去。 朵棉捧著酒杯觀察他,目光很專注。 靳川瞥去一眼,警告意味濃烈。 誰知,她不退反近,居然直接靠了過來,毛茸茸的腦袋湊到他跟前兒,“欸,靳川同學啊……” 他沒吱聲。鼻息里竄入她嘴里的酒氣,和潤唇膏的香草味。 她語氣很認真,很認真地說:“我覺得你真的好奇葩哦?!?/br> “……”靳川抽煙的動作頓了下,側(cè)過頭,捏住少女的下巴打量。她兩邊臉蛋兒紅紅的,雙眼晶亮,和平時連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