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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身體四肢散落,像是被什么大型野獸撕碎了,老仵作檢查的時候就在咕噥著什么肯定不是人干的,人哪有這么大的力氣把整個人撕扯碎了。 陶員外郎背著手站在門外,往里瞄一眼就轉(zhuǎn)頭,一副不忍直視,也忍受不了臭味的樣子。見梅逐雨蹲在尸體旁邊,他忍不住招呼道:“梅郎中啊,你靠那么近不臭嗎,還是過來外面等著吧,讓他們檢查完了就算啦?!?/br> 反正也不是人干的,最后定個野狗吃人也就算結(jié)案了,死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兩個流浪乞丐而已。要不是這梅郎中得罪了徐侍郎,也不用這點小事都被支使來這里走一遭,陶員外郎心里嘀咕。 梅逐雨站起身,又在大堂四周看了一圈。大堂空曠,四周墻壁上斑駁,普通人看不見,但在他眼中,這里到處都是黑色的爪印。 妖氣四溢的爪印,從形狀來看像是犬類,但比一般犬類大太多。那兩具尸體的碎塊上,也滿是犬類涎水的腥臭味。 仵作少看見這樣碎的尸體,快速檢查了一遍,就讓士兵把尸體收攏準備抬出去。 梅逐雨看看外面天色,對收拾的眾人說:“你們都快點,收拾完了早點出去?!?/br> 其他人也不想在這多呆,聽他這么說,趕緊的加快了收拾速度。見他們收拾好了,梅逐雨說:“陶員外郎,你先回去,我待在這里再檢查一番?!?/br> 陶員外郎啊了一聲,顯然不理解他為什么還要一個人在這種陰森森的鬼地方多呆,但想想這位梅郎中一向古里古怪的,他也就沒多問,只客氣道:“一個人怕還是有點危險,不然讓兩個人陪著吧?!?/br> 梅逐雨簡短道:“不必,你們先走。” 果然與其他人說的一樣怪,陶員外郎心想,叫上眾人一塊兒走了,只留下梅逐雨一人在這里。 眾人一走,只剩一個梅逐雨,宅子里陰風(fēng)似乎一下子就更重了,明明太陽還未落山,屋內(nèi)陰影處的東西就蠢蠢欲動起來,整個宅子都顯得昏暗了。四周寂靜至極,一點人聲都沒有,只有梅逐雨的腳步聲,篤篤篤的輕響。 “吱……”梅逐雨穿過大堂走到后面的院子,后面二樓一扇窗戶忽然發(fā)出一聲悠長的吱聲,哐的一下關(guān)上了。那些二樓黑洞洞的窗戶里,傳來黏膩的視線,鎖在梅逐雨身上,有什么東西在竊竊私語。 那些都是久未住人的舊宅中滋生的陰晦之物,不過都不成氣候,也害不死人,梅逐雨并不放在眼里,因此他對周圍的一切視而不見,只定定朝著一個方向走去,那里的東西才真的需要處理。 宅子深處,一個戴著冪籬的男子發(fā)現(xiàn)了梅逐雨的靠近,他輕輕一笑,摸了摸身邊一只兇犬的腦袋。“我還沒準備殺他,他卻自己送上門來了,真是不要命,算了,去吧,把他吃了?!?/br> “哦對了,不要咬爛他的頭,臉得讓人認得出來,總得讓武禎看看,她選的男人死時是怎樣一副恐懼表情?!?/br> 男人說罷,他身邊圍著的幾只兇犬全都站了起來,站起時的兇犬都比男人高一個腦袋,它們神情猙獰,嘴邊還殘留著血跡,悄無聲息就全都風(fēng)一樣卷了出去。 梅逐雨感覺到了后宅妖氣,但走到中庭,他腳步一頓,迅速抬手往前一指。白灰相間的兇犬在空氣中現(xiàn)出身形,它的腦袋正中被梅逐雨一點,整個身體都像遭到重擊一樣,重重摔倒在地,眨眼間就死了。 梅逐雨也不管地上這只,一側(cè)身閃過耳邊風(fēng)聲,手飛速往空中一拉,硬生生從空氣里拉出來一只森然利爪,只聽得喀拉一聲,那只利爪被那只看上去文弱無害,只適合拿筆的手折斷了。 接二連三,梅逐雨將五只兇犬盡數(shù)找出打死。最后那一只察覺到危險已經(jīng)想跑,也被梅逐雨一腳踢了出來,砸在右邊一堵墻上,整面墻都被撞的倒塌。 梅逐雨口唇微動,從袖中掏出幾道黃符,分別打在幾具兇犬尸體上,這幾道黃符在尸體上燃盡,原本巨大的狗身一下子縮小,變成了一般家犬大小。 梅逐雨看了一眼,眉頭更皺,依舊往后宅去。 這些兇犬已經(jīng)快變成妖犬了,不過它們并非天然是妖,而是被有心人喂食了太多人rou,使之妖化。這種喂食人rou催化出的妖犬,毫無理智只知食人,性格殘暴,若放出去,恐怕長安城內(nèi)要死上不少無辜百姓。 后宅中戴著冪籬的男子發(fā)現(xiàn)自己那幾只兇犬都死了,頓感驚異,“這梅逐雨竟不是個普通人?他怎么可能會道家法門?!”他之前查過這個梅逐雨,分明只是個尋常男子,在他出手前,他也未察覺任何不對,可他一動手,冪籬男子便覺不妙,這人非但是個道門中人,修為恐怕還不低。 原以為想解決這個梅逐雨不過小事一樁,卻突然發(fā)現(xiàn)橫生枝節(jié),幾件事情都不如預(yù)期順利,冪籬男子心情糟糕,也不準備繼續(xù)在這耗下去了,這次是他大意輕敵,待到下次準備好了,再來會會這梅逐雨。 誰知冪籬男子剛一轉(zhuǎn)身,便聽到門外傳來梅逐雨的聲音,“出來吧?!?/br> “來得倒挺快?!眱缁h男子推開門,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打量著梅逐雨。先前他還以為這就是個普通人,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現(xiàn)在發(fā)覺他也是此道中人,才終于正眼看他。 梅逐雨不管他用什么眼神看自己,只問他:“你故意喂養(yǎng)這些兇犬,令他們吃人?” “顯而易見,不是嗎?!眱缁h男子攤手笑道:“只是吃了些乞丐罷了,和吃幾只老鼠也沒甚區(qū)別?!?/br> 那笑容還未完全展開,一只手突兀出現(xiàn)在他身后,擰斷了他的脖子。男子的笑聲戛然而止,神情變得愕然,最終定格。 梅逐雨一把打落他戴著的冪籬,看了一下他的臉,發(fā)現(xiàn)并不認識,手下再一用力,男子的脖子就徹底軟塔塔的耷拉了下去。 梅逐雨松手,任由男子的尸體倒在了地上,他自己繞過尸體往外走。 普通人的世界,需要按照國家律法。非人之物的世界,沒有律法,不過輕賤他人性命者,該殺。 梅逐雨走出陰氣森然的宅子,意外的在門前看到了正在下馬的武禎,方才冷酷擰斷了一個脖子的男子,一下子變成了情竇初開的少男,突然撞見了心上人,驚喜的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我在路上撞見刑部的陶員外郎,他說你一個人還待在這破宅子里,我就過來看看?!蔽涞澴叩剿媲?,扭頭看了看破爛大門,“這地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以后還是別來了?!?/br> 梅逐雨點頭,“好,我不來了。這里確實不太好,你也不要來?!?/br> 武禎笑:“我沒事來這種破爛地方干什么,行了,既然你沒事,我先走了。” 梅逐雨下意識說:“我們好幾日沒見了……” 武禎:“沒有啊,我們不是經(jīng)常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