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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嘆了口氣,罷了,先老老實實打基礎罷。 但是相比于科舉,現(xiàn)在蕭景鐸面臨的最大問題,并不是科考,而是自己的身份危機。 他要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嫡長身份。 第13章 宮變 蕭景鐸得想辦法保住自己的嫡長身份,因為心里記掛著這件事,他特意去高壽堂走了一遭。 老夫人懷里抱著蕭景虎,笑瞇瞇地聽侍女和孫女說奉承話,看到蕭景鐸進來,她臉上的表情怔了一怔,隨即就轉(zhuǎn)過頭去。 三個堂妹看到他來,也都站起身行禮,但她們的眉目間不禁帶上一絲輕慢。 蕭景鐸更加確定,自己的嫡長子身份真的不保了。 老夫人正在說蕭素的事情:“去年我們上京,雖說給她留了許多財物,但沒娘家看顧,難免會被夫家欺負。前幾日她給我送信,說是夫家苛待她,她想帶著女兒來侯府?!?/br> 被夫家苛待,所以上京?蕭景鐸覺得姑母的借口太可笑了。蕭素是老夫人唯一的女兒,嫁到了桐木村鄰村,過得還算殷實,然而莊戶人家再殷實都不能和侯府比。蕭景鐸非常輕松地就猜到了此事的真相,分明是蕭素看到兄長和母親都來長安享福,她心中不平,所以干脆和夫家和離,然后就能名正言順地來京城共享榮華。 其他人也心里敞亮,但是不敢辯駁老夫人,只是應和地笑:“老夫人說得極是,您真是慈母,這樣疼愛女兒?!?/br> 老夫人被奉承地通體舒暢,沒一會,蕭英回來了,全家移步到側間用膳。 趁著飯還沒擺好,老夫人和蕭英說起蕭素的事:“她托人送了封信過來,說是在程家凈受磋磨,要不,我們把阿素接過來吧?” 蕭英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顯然他也聽出這其中的貓膩,他已然封侯,程家敢虧待他的meimei?可是即使心中明白,蕭英也什么都不能說,他不在乎出身卻也最在乎出身,落蕭素的臉,就是在落他的臉。 于是蕭英點點頭,正要說話,卻被外面的人打斷了。一個報信的隨從急沖沖地跑了進來,蕭英本就因為蕭素而心情不好,見狀正想呵斥隨從失禮,但隨從的下一句句話就讓蕭英住了口:“侯爺,大事不好,宮里有異!” 蕭英什么也沒說,放下碗筷就走。其余人坐在自己的桌案前面面相覷,都一頭霧水。 怎么了? 女眷們在屋內(nèi)不安地竊竊私語,蕭景鐸悄悄起身,朝屋外走去。 剛出門,他就聽到北方隱約有喊殺聲,他抬起頭,看到太極宮的方向有火光閃爍。 宮里出事了? 第三日,宮廷的消息終于傳到定勇侯府。 “……那天晚上,本是圣人設宴,替秦王殿下慶功。秦王五月渡江,一路打到江都,將前朝皇帝生生堵在行宮里。你們也知道,幾年前,前朝皇帝陳望拋棄都城逃跑,渡江之后,在江都另設了小朝廷。雖然少帝已經(jīng)將皇位禪讓給圣上,但是前朝皇帝陳望尚在人世,他就是當今圣上的心頭大患。陳望借長江天險,據(jù)守江都,和容家分庭抗禮。五月的時候秦王帶著玄鐵軍渡江,當時所有人都知道秦王這一去多半要無功而返,他此行不過是打個頭陣,給太子殿下鋪路罷了??墒钦l能想到,秦王居然真的神不知鬼不覺地渡了江,還幾乎生擒了陳望。聽說陳望被堵在行宮里,屢次突圍無果,在陣前大罵秦王和容氏背信棄義、不守臣綱,然后就在行宮里放火自盡了?!?/br> 圍在兩旁的女眷發(fā)出驚呼,好幾個膽小的不斷拍胸換氣,其他人追問:“然后呢,這和前日的事情有什么干系?” 當今皇族曾是前朝的太原太守宣國公,這件事人盡皆知。前朝皇帝遠征高麗失敗,弄得國內(nèi)怨聲載道,戰(zhàn)亂頻起。大業(yè)十二年,宣國公容搏于太原起兵,一路如有神助般殺進大興城,皇帝陳望棄都城而逃,藏到了江都,又自立為帝。然而攻占宮城的容氏并沒有承認陳望,反而另立新帝,扶持年僅十歲的少帝繼位。這位年幼的皇帝僅僅在皇位上坐了兩個月,就于十一月禪位,讓位退賢,請宣國公容搏為帝。容搏久辭無果,便接過了玉璽,即位稱帝,改國號為宣,并定年號為建元。建元元年,皇帝大封功臣,蕭英也在受封之列。等政局剛剛穩(wěn)定下來,蕭英便在十二月派人去涿郡接父母親眷,蕭景鐸等人才有機會踏入京城。 然而容家雖然打下了京城,但是國內(nèi)并不平定,許多軍閥擁兵自重,不承認宣朝,諸位皇子駙馬只能帶著兵繼續(xù)打。而諸王之中,唯數(shù)秦王戰(zhàn)功最重,就連太子也遠遠不及。 “問題就在這里呢,秦王剿滅前帝,平定江都,這是何等赫赫功勞!這本該是儲君的功績,卻被秦王搶了,太子如何肯善罷甘休。昨日,圣人在宮中設宴,為秦王接風洗塵,太子率領私兵圍宮,想要乘機殺死秦王,幸好秦王身邊能人輩出,非但護得秦王周全,甚而還反擊一記,倒將太子制住了?!?/br> 說著,來傳信的侍女壓低了聲音,眼珠子朝兩旁看了看,這才說道:“你們道秦王制住太子后做了什么?他下令殺了太子,甚至連太子的十多個兒孫都沒有放過,現(xiàn)在東宮里哭聲不斷,血氣沖天呢!更有甚者,聽說秦王還要逼圣人讓位!” “?。 边@下所有的女眷都被嚇到了,蕭老夫人扶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這是作孽!弟弟竟然敢弒兄,這真是……哎呦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我這心現(xiàn)在還怦怦跳呢?!?/br> 蕭二嬸也跟著應和,就連蕭玉芳幾姐妹都一臉煞白。吳君茹也被這消息駭?shù)貌惠p,見吳君茹臉色發(fā)白,侍女連忙上前替她拍背。 一位吳家來的婢女站在吳君茹身后感嘆: “容家到底是隴西那等蠻夷之地出來的莽人,竟然干出這等違背綱常的事情。蠻族不可教耳?!?/br> 一個婢女出口評判皇族,而吳家眾人卻并無異色,就連老夫人等女眷也紛紛露出贊同的神色。世家之勢大,可見一斑。 坐在一旁蕭景鐸卻不甚贊同,他不知道方才的消息哪些是傳信侍女自己添油加醋的,但他卻知道,沒有皇帝的允許,誰能在宮中潛伏暗兵?就算這個人是太子,也絕不可能。 所以,如果蕭景鐸沒有猜錯,恐怕慶功宴真正想殺死秦王的人,乃是當今圣上! 圣人借太子之手,將伏兵安置在宮殿外,若此舉成功,那就是一石二鳥,非但除去了功高蓋父的秦王,還同時解決了太子。結果不想秦王早有準備,抽薪反殺,以蕭景鐸的猜測,恐怕當時秦王非但制住了太子,更甚者還制服了圣上?;实垡姶髣菀讶?,只好犧牲太子一系,換自己平安。 蕭景鐸覺得自己對皇室的揣測實在太狠毒了,他打住了心思,不想再想下去。當日的情形到底怎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成王敗寇,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