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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沒想到施主年紀這樣小,居然已對佛經(jīng)甚有了解。不知施主擅長哪些經(jīng)文?” “大師這話折煞我也,我連佛經(jīng)上的字都認不全,談話了解佛經(jīng)?”蕭景鐸苦笑。 “佛經(jīng)本就是梵文所譯,這卷蒙山施食對初學者還是太高深了些。施主想要學習經(jīng)文,不妨從心經(jīng)讀起?!?/br> “好?!笔捑拌I受寵若驚地點頭。 “不知施主對哪些字不甚理解,貧僧或許可以為你解答一二?!泵饔X合著手,溫和地對蕭景鐸笑道。 蕭景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等反應過來后立刻讓開身,將經(jīng)文捧到明覺大師面前:“謝大師賜教。” 明覺不愧是高僧,經(jīng)他一講,蕭景鐸腦中豁然開朗,許多模糊的地方也徹底解開了。明覺給蕭景鐸講經(jīng)到半夜才走,蕭景鐸送明覺出門時十分愧疚:“我擅用寺院的燈火讀書,還打擾大師到現(xiàn)在,真是慚愧?!?/br> “施主好學至孝,此乃善事,何必慚愧?”明覺對蕭景鐸說道,“閉門造車不是正途,如果施主想學習佛經(jīng),不如每日和院中眾僧一同做早課,早上會有主持及各位大師講解佛經(jīng)典故和奧義,或許對施主有所裨益。” 蕭景鐸心中感激更甚,深深長揖:“謝大師?!?/br> 有了明覺大師的特許,他終于能光明正大出入東院,每日早晨和眾位沙彌一起聽書誦經(jīng),下午沙彌們冥想,他就回屋抄書練字,每次紙張快用完了,第二天就會換上新的。蕭景鐸不好意思極了,紙墨可不便宜,他本就是寄住清源寺,還這樣揮霍寺院的東西,他心中過意不過,干脆主動幫寺院的小沙彌挑水。 這樣過去了兩個月,他和清源寺的沙彌也混熟了,大家也不再像剛來那樣對他避之不及,漸漸地也能說笑兩句。 一天晚上,蕭景鐸正在溫書,突然聽到房門被輕輕叩響。 是明覺大師。 “施主之勤奮,令人佩服。”明覺站在房外,笑著對他說道。 蕭景鐸汗顏,要不是他知道明覺大師不是這樣的人,他幾乎以為大師這句話在反諷。這段日子沒人管他,完全由他自己安排行程,蕭景鐸白日里在寺里亂逛,夜晚在屋內(nèi)點燈看書,不知耗費了清源寺多少燈油。蕭景鐸過意不去,好幾次想要用銀錢彌補一二,來給他送飯的沙彌總說不要。 蕭景鐸真的非常感謝這個寬容良善的地方。 明覺大師隨口問了幾句經(jīng)語,蕭景鐸俱對答如流。明覺滿意地點頭,嘆道:“施主才來清源寺多久,功底竟然比修行一年的沙彌還要扎實,貧僧慚愧。” 蕭景鐸微赧:“我只是背會了而已,其實還有好些地方一知半解?!?/br> 即使每日有大師講經(jīng),蕭景鐸要全部理解也不是易事。但他素來對自己嚴格,只要是早課講過的東西,無論有沒有聽懂,都要熟背,這才不至于在明覺大師面前露了怯。 “施主意志堅定,偏偏又極為刻苦,實乃難得。”明覺感嘆,“貧僧對佛經(jīng)略有研究,若施主不嫌棄,下次可以帶著不懂的經(jīng)文前來尋我。” “多謝大師!”蕭景鐸這次學聰明了,立刻應承下來。 他心中極為激動,亦有終于被承認的感慨。先前明覺大師批語他殺孽太重,蕭景鐸雖然說服自己不要在意,但他多少都被這個批語束縛住了,而他偏偏來了明覺大師所在的寺院。從進入清源寺以來,他對自己的要求近乎嚴苛,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并不是有殺孽之人。好在天道酬勤,他的努力到底沒有白費。 最開始時,明覺大師和寺中僧人遠遠觀望蕭景鐸,就是存了觀察蕭景鐸為人品性的意思。蕭景鐸日復一日地旁聽誦經(jīng)、回屋學習,夜夜讀至深晚,明覺贊嘆蕭景鐸的勤勉,也欣賞他對生母的孝順,于是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去和小沙彌一同做早課。這幾個月以來,明覺大師雖然不常出現(xiàn),但也時時注意著蕭景鐸的動向,當他發(fā)現(xiàn)蕭景鐸比院中僧人還要勤勉的時候,明覺終于被打動了。 機會永遠留給聰明且勤奮的人,蕭景鐸這樣有恒心有毅力,即使身負仇恨,明覺也愿意拉他一把。 明覺在心中暗暗道了一聲佛,我佛慈悲,希望清源寺的這段歲月能磨去蕭景鐸身上的戾氣,讓他日后不再大造殺孽。 . 蕭景鐸從前總聽旁人說寺廟是修身養(yǎng)性的好地方,他原先還不信,只要自己下了決心,在哪里修習不一樣呢?直到他自己住到寺院,蕭景鐸才不得不承認,真的不一樣。 寺院中往來都是文人墨客,不時有學問超群的大儒前來和諸位高僧清談,就連路邊隨便一個小沙彌都通文認字,日夜與經(jīng)書為伴,這種環(huán)境實在很適合治學。要知道亂世剛剛結(jié)束,新朝也才穩(wěn)定下來,外面的百姓多數(shù)大字不識,能待在一個全是讀書人的環(huán)境中,這對蕭景鐸的意義大不尋常。 蕭景鐸跟隨在明覺大師身邊,每日見識的人立刻上升了許多檔次,他那半吊子的學識也在穩(wěn)步增長。寺院里藏書極多,蕭景鐸大多數(shù)時間都消磨在此,有一次他在抄書時被大師看到,大師實在不能忍受他的字,只好親自指點蕭景鐸書法。蕭景鐸知道自己并不曾接收過專業(yè)的書寫訓練,字跡在這些高人眼中不入流的很,于是很坦然地接受嫌棄,然后私下里越發(fā)勤奮地練習。 要知道練字可不是一件省錢的事,蕭景鐸白吃白住在清源寺,現(xiàn)在還要耗費人家的紙張和筆墨,他內(nèi)心實在愧疚,于是主動向明覺大師提出:“大師,我能幫佛寺做些什么?” 明覺只是笑笑:“不必。” 明覺倒也沒有客氣,清源寺是皇家寺院,除去皇室每年豐厚的香油錢后,佛寺名下還有許多耕地、佃農(nóng)、雜役,這些人依附于清源寺,也只需要和清源寺賦稅,所以清源寺并不缺錢,更別提蕭景鐸消耗的這些細枝末節(jié)。 蕭景鐸還是堅持,明覺不在意是大師的事,但是報答卻是蕭景鐸自己的事,蕭景鐸從不會將這些混為一談。見蕭景鐸堅持,明覺大師也松了口:“既然你執(zhí)意如此,那明日,你隨我來病坊,幫我做些瑣事好了?!?/br> 看到蕭景鐸的神情,明覺大師還覺得很奇怪:“何事?” 蕭景鐸不知該奇怪寺廟有病坊,還是該奇怪明覺大師竟還替人看病,他頓了頓,好奇地問道:“大師還精通醫(yī)理?” “算不得精通,能替百姓看病罷了。寺中許多人都會醫(yī)術,在我之上的亦有很多。”明覺大師笑道,“病坊里多是窮苦百姓,很多人久病不醫(yī),漸漸拖成了絕癥,而且許多又是傳染的。你若不愿意,盡可提出?!?/br> “不,大師,我愿意?!笔捑拌I道,“我幼年時曾在外祖父身邊待過一段時間,他是聞名鄉(xiāng)里的郎中,所以我對尋常醫(yī)藥都有了解,我去幫大師打下手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