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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送珂珂回來的?她這個孩子任性又不講理,今日多謝?!?/br> “阿娘,你說我任性我承認,但是不講理從何說起?” 太子妃回頭瞪了容珂一眼,容珂雖然不服氣,但也只能閉嘴,蕭景鐸和幾位夫人一同笑了起來。 在蕭景鐸的印象中,容珂早慧近妖,心細如發(fā),走一步算三步,是個理智的近乎冷酷的少女。然而蕭景鐸卻沒想到,在家人面前,她也會有這樣活潑嬌氣的時候。 太子妃又問了些其他問題,蕭景鐸一一作答。太子妃實在是一個溫和的人,蕭景鐸不覺對這位未來的國母好感倍增。不說太子妃,就是太子也是一個隨和溫柔的儲君,有這樣一對溫柔的父母,實在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蕭景鐸想到自己的父母,心中不覺有些寥落,但是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出生,這個念頭不過剛冒出來,就被蕭景鐸拋開了。 “你現(xiàn)在在國子監(jiān)讀書,極好?!碧渝Φ?,“日后打算從蔭蔽還是考科舉?” “我想試一試科舉?!?/br> 太子妃略有些意外,隨即她笑得更柔和:“很好,有志向?!?/br> 這時候另一個夫人也搭話道:“你便是蕭景鐸?我聽我們家那個不成器的孫兒說到過,你成績極好,旬考次次都是上等,極為難得。” 蕭景鐸現(xiàn)在還不到接觸各位宰相夫人的階層,自然也認不出這位夫人是誰。但是能和太子妃坐在一處的夫人少說都是三品誥命,想來說話這位夫人的孫子就是蕭景鐸的某位同窗。蕭景鐸低著頭謙讓:“夫人謬贊了,多虧了祭酒和博士教導有方?!?/br> “你學識出眾又肯下苦功,想必將來科考也如探囊取物,說不定哪一年,我們就能在探花宴上看到你了。”太子妃笑道,“不過我看,這一天并不算遠。” “謝殿下吉言,蕭景鐸在此謝過殿下?!蹦艿锰渝H口祝福,蕭景鐸受寵若驚,連忙道謝。 許是應了太子妃的話,接下來蕭景鐸在國子監(jiān)的生活果然極為順遂,不知不覺,就到了啟元八年。 . 啟元八年,國子監(jiān)。 白嘉逸進屋時,蕭景鐸正坐在窗前讀書。白嘉逸笑著走過去,問道:“明日旬假,你要出去嗎?” 國子監(jiān)十日一考,故而稱為旬考,每日旬考后會有一天假期,供學生休整調(diào)理,同樣被稱為旬假。 “不了,畢業(yè)考在即,我準備畢業(yè)考為要。”蕭景鐸頭也不抬地說道。 蕭景鐸啟元五年入學,并在三年內(nèi)修完了五經(jīng),成為同年入學的學生中最快畢業(yè)的那一批。修習完對應的經(jīng)書后,按國子監(jiān)的規(guī)定,蕭景鐸只需完成畢業(yè)考就算成功畢業(yè),同時獲得科考資格,可以和禮部報考明年的科舉了。 國子監(jiān)將畢業(yè)考設在八月,如今已然七月,眼看考試就要到了。 白嘉逸對蕭景鐸的回答并不意外,他笑了笑,長嘆道:“我就知道。不愧是國子學雷打不動的第一,什么時候都這樣勤勉??!” 蕭景鐸也笑了:“別人說說就罷了,你也來湊熱鬧?!?/br> “你還來,旬考次次上等無一例外,就連歲考也碾壓眾人。你出去問問,同一屆中還有誰不知蕭景鐸的大名?” 蕭景鐸對此只是笑笑,并不想和白嘉逸多做辯解。別看白嘉逸這樣說,但是事實上,白嘉逸的成績也相當優(yōu)秀。 剛?cè)雽W時,白嘉逸因為不熟悉環(huán)境,犯了許多常識性錯誤,蕭景鐸一一看在眼里,心中明白,但也不去點破。之后等白嘉逸適應過來后,他也展現(xiàn)出超強的勝負欲來,雖然為人依舊吊兒郎當,但學業(yè)上卻相當刻苦。除了讀書,白嘉逸就像和蕭景鐸卯著勁一般,在武學上也狠下功夫,如今三年過去,白嘉逸已完全看不出從前輕浮公子哥的樣子了。 蕭景鐸也樂得碰上這樣一位勁敵,他亦毫不退讓,同時在讀書和武學發(fā)力,始終壓了白嘉逸一頭。他們倆就在這樣你追我趕的氛圍中度過三年,同時成為國子監(jiān)內(nèi)最快畢業(yè)的那一波學生。 白嘉逸開了玩笑之后,就轉(zhuǎn)而問起正事:“你畢業(yè)考后有什么打算?” 言語間,已經(jīng)將畢業(yè)考的結(jié)果默認了。 蕭景鐸也有這個自信穩(wěn)過畢業(yè)考,他毫不避諱地談起將來的打算:“我打算參加明年的春闈。” “明年?春闈大概在正月或者二月,距今不過半年而已,你這樣有把握?” 蕭景鐸這些從官學畢業(yè)的學生稱為生徒,可以直接報名科考,不需要參加縣、州等級別的選拔。每年官學畢業(yè)的學生再加上各地送來的鄉(xiāng)貢考生足足有上千人,而錄取者不過二十余人,說是百里挑一一點都不為過。這些人個個都是當?shù)氐馁撸娫~歌賦樣樣精通,卻只能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由此不難猜想,中進士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 所以報考科舉的人都沒想過一次能中,許多人都要多考幾次,甚至有人連考四年仍未中舉。蕭景鐸畢業(yè)不過一年就敢參加科舉,倒也是膽子夠大。 “遲早都要考,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差別?” 白嘉逸點頭:“有道理。那么明年,春闈見?!?/br> 蕭景鐸也淡淡地點頭微笑:“春闈見?!?/br> 三年同窗兼同屋,蕭景鐸和白嘉逸早已達成非同尋常的默契。然而雖說蕭景鐸和白嘉逸惺惺相惜,但他也始終防備著白嘉逸,畢竟白嘉逸的異常實在很明顯,有了吳君茹這個前車之鑒,蕭景鐸不可能不多些心思。 相信白嘉逸對他亦是同樣的感覺,既信任,又防備。 畢業(yè)考很快就開始了,祭酒站在考場上,看著臺下眾多學子,不由感慨萬千。 仿佛入學不過昨天,一轉(zhuǎn)眼,他們就要離開國子監(jiān),邁入更榮耀也更兇險的朝堂了。說不定若干年后,這其中的某些學生會和他同朝為官,甚至成為他的上級也說不準。 祭酒心中想了很多,但時間不過過去了幾瞬而已。他斂起神色,說了些和入學時類似的勉勵之話,就宣布考試開始。只不過這次,祭酒的教誨中心從治學之道變成了為官之道罷了。 畢業(yè)考由博士出題,祭酒監(jiān)考。一時間諾大的教室里只能聽到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祭酒就在這種寂靜中慢慢踱步,無聲地從一位又一位學生身邊走過。 祭酒走到蕭景鐸身邊時,忍不住停下腳步,低頭查看他的答卷。祭酒對蕭景鐸印象極深,此人是定勇侯府的嫡長子,但似乎和家里并不親近,常年住在國子監(jiān),就連旬假、田假也多半待在學舍里溫書。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國子監(jiān)有這么多學生,如果蕭景鐸僅是家庭復雜,也不會進入祭酒的眼。 祭酒對蕭景鐸影響深刻,更多的還是因為他的成績。 這三年來,蕭景鐸成績非常耀眼,而且文武雙修,是這一批學生中最出眾的幾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