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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縣衙內(nèi),頻頻被人提起的秋菊正渾然不覺地和蕭景鐸說事:“……郎君,侯府里來信了。老夫人來托人傳話,催您回去過年?!?/br> “你看縣衙里這樣子,我走得開嗎?” 秋菊懂了,默默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郎君,那我就自己斟酌著給老婦人回信了?” 蕭景鐸點頭,權(quán)作同意。 “郎君,等來年開春,我們是不是就能搬到西院了?” “對。等再過些日子,還要將整個府衙都翻新一遍?!?/br> 聽說要翻新府衙,秋菊高興極了:“太好了!以我們?nèi)缃褓u繡品的速度,豈不是很快就攢夠錢了?” 蕭景鐸笑了笑不言,蕭林在旁邊替蕭景鐸抄東西,聞言說了一句:“哪有那么容易。” 秋菊氣惱地瞪了蕭林一眼,鼓著腮幫子不說話,蕭景鐸本來在查資料沒有在意,慢慢地他感覺有些不太對。 蕭景鐸不動聲色地瞥了蕭林一眼,蕭林還是悶不吭聲的樣子。 唯有秋菊無知無覺地繼續(xù)說:“大郎君,明年要怎么辦呢?要不要想幾個新花樣?” “現(xiàn)在長安里想必已經(jīng)有許多雙面繡了,最近幾個月,雖然官店照樣賺錢,但是漲幅已經(jīng)比不上之前了,若是明年我們想繼續(xù)賺錢,少不得要想些新花樣,最重要的是,我們要有自己的風(fēng)格了。” “這是什么意思?”秋菊問。 “成都府畢竟是蜀錦貢品大城,他們繡出的雙面繡更富貴明麗,是權(quán)貴人家和宮廷喜好的樣式,我們?nèi)粝胝痉€(wěn)跟腳,就得另辟蹊徑,獨創(chuàng)出晉江縣的風(fēng)格來,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那些是成都府的雙面繡,哪些是晉江縣出來的雙面繡。因為陳姑娘擅長山水和意境,晉江縣又地處山野,我們不妨走野趣這條路。文人好風(fēng)雅,長安里的年輕娘子好新鮮,我們繡品的目標(biāo),應(yīng)當(dāng)是他們?!?/br> 秋菊和蕭林都點頭:“有道理?!?/br> 他們這里正在說話,突然門被敲響,緊接著陳詞的聲音響起:“蕭明府,我可以進來嗎?” “是陳娘子?!鼻锞照f著跳了起來,跑過去給陳詞開門,“娘子,你來了!” 陳詞緩步進門,看到屋里有這么多人驚訝了一下,隨即就緩緩行禮?!笆捗鞲??!?/br> “陳姑娘不必如此?!笔捑拌I坐直身體,問道,“你今日前來,是……” “年關(guān)將至,我別無所長,唯有繡品還拿得出手,所以繡了一扇桌屏給明府道賀?!标愒~說著讓開,露出身后丫鬟手中的屏風(fēng),笑著看向蕭景鐸,“蕭明府,你看!” 依然是熟悉的針法,可是等丫鬟轉(zhuǎn)動手中的屏風(fēng)時,屋內(nèi)所有人都驚呼一聲。 兩面的繡紋竟然不一樣!秋菊不可思議地湊上前,好奇地盯著細(xì)看:“天哪,雙面繡竟然能讓兩面圖案不一樣!這豈不是說,陳娘子你要同時想好兩面的繡法,一針都錯不得?” 陳娘子抿著嘴笑,秋菊將屏風(fēng)送到蕭景鐸面前,蕭景鐸看完后也嘆為觀止:“陳姑娘之繡技,令人贊嘆。” 蕭景鐸又看了一遍,問道:“陳姑娘,這種繡法叫?” “雙面異色繡,我閑時無事琢磨出來的?!?/br> “我們先前還在為難,明年要繡哪些新花樣,沒想到這么快陳姑娘就送來了好消息。”蕭景鐸笑道,“陳姑娘可謂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這種繡法恐怕周阿婆也不會,想來明年,官店里又不必愁沒東西可賣了?!?/br> “可不是么?!鼻锞找哺f,“若說雙面繡還能學(xué)習(xí)針法和技巧,但是雙面異色繡就全是拼天分了,沒夠足夠的天分,恐怕手把手地教也教不會。而且也不怕人偷師,一次下針繡好兩面圖案,圖畫色調(diào)都是有講究的,這可是不看一看就能學(xué)會的。陳娘子能繡出第一件,必然就能繡出第二件,任其他人想破頭也想不出來!” 秋菊越說越興奮,陳詞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笑著看向蕭景鐸,說道:“蕭明府,這也是我擔(dān)心的,雙面繡好教,但是異色繡的話,恐怕繡坊里不到一成人能學(xué)會?!?/br> “無妨?!笔捑拌I淡淡一笑,“物以稀為貴,我們也該捧一種貴而精的繡品出來了?!?/br> 秋菊興奮勁兒還沒過,興致勃勃地拉著陳詞說東說西,蕭林在后面輕輕說了一句:“秋菊,你要吵著大郎君了。” 蕭景鐸從書卷中抬起頭來,笑著說“無妨”。秋菊回頭瞪了蕭林一眼,這才對蕭景鐸說:“大郎君,好不容易放了年假,你怎么還是整日待在屋里看書?你今年這么忙,不如趁這幾天到外面走動走動?” 蕭景鐸指著桌案上的書,道:“等我看完這卷再說?!?/br> “大郎君!”秋菊不依了,還拉著陳詞評理,“陳娘子你說,大郎君他是不是時常這樣說,卻沒一次兌現(xiàn)過!” 陳詞也幫著勸道:“蕭明府,你這幾月忙得不像樣,如今好不容易放了假,委實沒必要為了府衙的事傷神了?!?/br> 蕭景鐸搖頭:“店鋪剛剛立穩(wěn)跟腳,明年還要開拓新的商路,我不趁現(xiàn)在查查地圖做些功課,恐怕開春要耽誤功夫。這幾日過節(jié),你們先出去玩樂吧,不必耗在我這里?!?/br> 從來沒有人能勸動蕭景鐸,見他這樣說,陳詞只能很遺憾地福了一身,和秋菊出去了。 蕭林本來也要離開,卻在出門時被蕭景鐸攔下:“蕭林留下,我還有事要和你說?!?/br> 秋菊似有所感地看了蕭林一眼,又偷偷瞅了眼蕭景鐸,趕緊拉著陳詞出門了。 等門合上后,蕭林低聲應(yīng)了一聲:“大郎君?!?/br> “你和秋菊是怎么回事?” 蕭林頓了一下,爽快地承認(rèn)了:“小的心悅秋菊,請大郎君成全?!?/br> 蕭景鐸放下書,定定看著蕭林,片刻后長長嘆氣:“你們倆時常在我眼皮子底下辦事,我竟從沒想過,竟然是你們二人?!?/br> 蕭林低著頭不說話,蕭景鐸感慨了些許就發(fā)話了:“既然你們二人彼此心悅,那我自然沒什么不同意的。若是她愿意,你們挑一個日子,把婚事辦了吧。正好開春要搬院子,到時候,你們倆便搬出去吧。” 蕭林施禮,叩首到地:“謝郎君?!?/br> “我沒主持過婚事,也不知給新婚夫婦要送什么,這樣吧,我將喜錢給你,你們喜歡什么,便自己去置辦?!?/br> 蕭景鐸送禮的方式還真是簡單粗暴,但是偏偏實用至極,蕭林再次叩首道謝:“謝郎君!” 送走蕭林后,蕭景鐸的心緒許久都靜不下來。 不知不覺,秋菊,蕭林,甚至他自己,都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蕭林能這樣坦然地說出“我心悅她”,不知為何,蕭景鐸竟然有些羨慕他。 可是這終究只是很小的一樁事,蕭景鐸需要做的事情有太多,沒多久,這種悵然就被壓下,他的全副心思都投入到新的一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