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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誰能忍得了,蕭景鐸幾乎立刻成為矢之眾的。 好多人都對蕭景鐸怒目以示,站在蕭景鐸身邊的人甚至往外移了移,堅決地顯示自己不同流合污的立場。 到處都是嗡嗡的低語聲,蕭景鐸不動聲色,不理會蕭英如何生氣,不理會兵部上官們?nèi)绾翁_,他只等著容珂的表態(tài)。 白嘉逸從隊列后站出來,也說道:“臣在西北擔任縣官四年,熟悉西北,愿意一同出戰(zhàn)?!?/br> 白家故交們正在看熱鬧,冷不防聽到白嘉逸也腦抽般的說了這句話。他們嚇了一跳,連忙打眼色把白嘉逸按回去。 凡事唯有第一個站出來的人才能起作用,白嘉逸不像蕭景鐸一樣有戰(zhàn)功,又是第二個站出來的,很快就被眾人打壓下去。白嘉逸還想再說,都被和白家有故的臣子們壓了回去。 “行了?!比葭嬲f話了,“已到正午,散朝罷。耿將軍和諸相到兩儀殿議事?!?/br> 容珂容瑯先后起身,眾臣都躬下身,恭送兩人離開。隨即,幾位宰相和耿將軍離開隊列,跟在內(nèi)侍身后快步走出大殿。 剩下的人這才能散開,朝日之后還要廊下吃公膳,往日這是極為嚴肅的時候,可是今日,穿著各色官服的人列隊往外走,走著走著便散成三五一群,悄悄談論今日的事情。 蕭英快步走到蕭景鐸面前,低聲怒道:“逆子,你簡直膽大妄為!還不快隨我來,好好向眾人解釋?” “不必?!笔捑拌I抬頭往北方看了一眼,攏平袖子道,“我要在這里等待殿下的傳喚。” “你……”蕭英氣極。聽到這對父子的爭執(zhí),許多人都偷偷朝他們看來,隱晦地和身邊人交換蕭家父子的消息。當著這么多人,許多話都不好說,蕭英只能憤憤地一甩袖,拋下一句“回府后來找我”,就扭頭走了。 蕭景鐸無動于衷地站在原地,白嘉逸想要過來詢問,但都被其他人攔住。果然,沒一會,大殿后走來一行穿著服帖的內(nèi)侍,為首的公公向蕭景鐸行了一禮,就笑道:“蕭郎官,殿下和諸相找。” 蕭景鐸回了半禮,在眾人或明或暗的注視中,平靜地隨著公公離開。 兩儀殿內(nèi),幾位宰相已經(jīng)為這件事吵破了頭。 蕭景鐸隨著內(nèi)侍走入兩儀殿,領路的公公將他帶到東殿門外,道:“蕭郎官,長公主和宰相們就在里面,勞煩你等一等了?!?/br> “這是自然,多謝公公?!?/br> 公公溫和地笑了笑,又不著神色地打量了蕭景鐸一眼,就邁著小碎步退下了。蕭景鐸沒等多久,就看到一個女官掀簾子出來,對著他輕盈地行了個宮禮:“蕭郎官,隨我來?!?/br> 蕭景鐸進入東殿,免不了又被眾人審視了一番。 “你便是,前幾日調(diào)到兵部的那個郎官?” “正是?!?/br> 一個宰相還有些印象,問道:“我記得你之前在戎州那一帶當過縣令,似乎還頗有政績?” “回諸相,下官曾在晉江縣擔任縣丞一年,縣令三年。去年我朝和南詔開戰(zhàn),晉江縣也參加了好幾次戰(zhàn)役,南詔第一次偷襲邊境,就是下官帶人擊潰的?!?/br> 幾個宰相低聲討論了些什么,袁相搖頭道:“劍南多是叢林,和西北哪能一樣?能在南方中打勝仗,又不代表著能適應平原戰(zhàn)!不妥,不妥?!?/br> 這時候容珂說話了,她問道:“你對平原騎兵了解多少?” 她又黑又清的眼珠朝前看著,從中能清晰地看到蕭景鐸的倒影。蕭景鐸作為被人議論的中心,此刻一點慌亂都沒有,而是分條逐理地說道:“臣閑暇時,曾研讀過許多兵書,對西北略知一二……” 幾天前容珂曾和蕭景鐸說過這個話題,果然沒過幾日,突厥的沖突便爆發(fā)了。那時蕭景鐸送容珂回宮,容珂舉了趙括的例子。 趙括,紙上談兵的代表。 蕭景鐸當時什么也沒說,他只是在回家后,翻閱了許多兵法兵書,并搬回好些西北的風土志事,反反復復地看。 現(xiàn)在再問起這個問題,蕭景鐸說得滴水不漏,如何行軍如何布陣如何對敵,乃至當?shù)貧夂蝻L土,他都了如指掌,如數(shù)家珍,任誰都不能質(zhì)疑他在兵法上的造詣。 果然,等蕭景鐸說完,好些人都閉嘴了,就連一向看不慣容珂的耿老將軍也不得不承認:“倒還有些架勢?!?/br> 耿老將軍是軍中高手,他說有些能耐,那就是很有能耐了。袁相等人一時無言,容珂乘勝追擊,追問道:“既是良才,諸公為什么還要推辭?” “他才多大,只經(jīng)歷過幾場小型戰(zhàn)役,如何能隨軍出征,擔任一軍總管?” “耿老將軍都承認他言之有理,若是按袁相的說法,沒經(jīng)歷過實戰(zhàn)的人不能上戰(zhàn)場,那豈不是所有年輕一代都不必從軍了?”容珂緩緩環(huán)視周圍,聲音陡然轉(zhuǎn)冷,“還是說,只要是本殿舉薦的人,你們一概要否認!”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神色都變了變:“公主說哪里的話,老臣不敢。” 老好人段丞相出來圓場:“既然殿下一力保薦,那便讓蕭景鐸擔任總管,率領右?guī)姲伞!?/br> 出戰(zhàn)一般分為七軍,有中軍四千,直屬大將軍,左右虞侯各一軍,左右?guī)姼鞫菜能?。大將軍耿睿掌管中軍和其他六軍總管,按段丞相的意思,可以讓蕭景鐸試一試右?guī)?,上頭還有耿睿看著,若是他指揮不來,立刻便可奪回軍權(quán)。 右?guī)娪袃汕Я偃?,兩千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已足以檢驗出將領的水平。容珂對于這個結(jié)果還算滿意,便退了一步不再說話,蕭景鐸則俯首謝恩:“謝諸相,謝耿將軍。” “謝我做什么?!惫㈩:吡艘宦暎霸谲娭锌蓻]人能護的住你,你若是做不好,我立刻就革了你的職?!?/br> “這是自然,悉聽尊便?!?/br> 見蕭景鐸還沒有猖狂過了頭,耿睿這才舒坦了一些,重重哼了一句,不再說話。 大將軍定了,六軍統(tǒng)率除去蕭景鐸,還有五個名額需要商討。這些沒蕭景鐸什么事,他可以退下了,而容珂和幾位宰相還要留在兩儀殿商量。 蕭景鐸退出兩儀殿,這時日頭已高,恐怕公膳都要散了。蕭景鐸不想去打擾其他人,便悄悄出了宮,回府用午膳。 秋菊等人看到蕭景鐸回來,簡直既驚又喜,她們忙不迭地給蕭景鐸準備午膳,打點茶水,渾然不知此刻定勇侯府內(nèi)正醞釀著什么。 果然,蕭景鐸沒動幾筷子,就聽到下人跑過來通報:“大郎君,侯爺找?!?/br> “???”秋菊不解,“大郎君這才剛回來,飯都沒動幾口,緩一會再過去不行嗎?” “侯爺讓大郎君即刻就來?!?/br> “什么事這么急,比郎君的身體還要緊嗎?”秋菊還是不服,正要再說幾句,就被蕭景鐸打斷了,“秋菊,不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