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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敢送,那你去啊。” 大伙都不說話了,一個小宮女怯怯走過來:“松雪姑姑,鄜州都督來了,要傳嗎?” “殿下現(xiàn)在心情不好,讓他們等一等吧?!彼裳┩蝗挥X得哪里不對勁,“你說誰?” “鄜州都督?!?/br> 松雪腦子里想了一下鄜州都督是誰,立刻說:“快請!” 蕭景鐸照例散衙后入宮,結(jié)果今日走到兩儀殿,剛等了一會,就被松雪幾個女官熱情地迎了進(jìn)來。 蕭景鐸當(dāng)時心里就有數(shù)了,得,容珂現(xiàn)在一定在氣頭上。松雪也是容珂身邊的近臣,歷來都很警惕他,今日這樣殷勤,必然是想推他出去頂火。 他非常坦然地進(jìn)兩儀殿,敢進(jìn)東殿就聽到容珂說:“若是來給齊王求情的,那便可以走了。” 蕭景鐸頓了頓:“殿下,是我?!?/br> 容珂抬頭看到蕭景鐸,頭疼地抵著眉心:“剛剛傳旨下去,讓中書省的人擬詔書,他們倒好,一個個來和我談明德仁義?!?/br> 將齊王發(fā)配出京,這是必然的趨勢。蕭景鐸是支撐著容珂走到這一步的實(shí)權(quán)人物,眼看收權(quán)即將實(shí)現(xiàn),蕭景鐸只會想方設(shè)法推動齊王離京,勸解是絕不可能的。他寬慰容珂:“中書和門下做的便是擬旨、審旨之事,他們不畏皇權(quán),敢于直諫,這是好事?!?/br> 容珂抬頭眼看蕭景鐸,挑起眉,語氣中帶了些威脅:“你說什么?” “這是官場上的共識,無論心里怎么想,面子上總要過得去。門下負(fù)責(zé)擬定詔書,這是文人心中至高無上的榮耀,他們自忖對國家有責(zé),這才處處嚴(yán)苛。若你說什么他們就寫什么,那才叫壞事了?!?/br> “我知道?!比葭鎽?yīng)了一句,然后感嘆,“可我還是看著他們不舒服。” 這……蕭景鐸只好說:“不如我陪殿下下一盤棋?或者到外面走走?!比葭鎰傁胝f話,就聽到蕭景鐸非常冷淡地補(bǔ)充了一句:“出宮就不要想了。” 這個人最近真是越來越討厭了……容珂翻了個白眼,說:“拿棋盤上來?!?/br> 木畫紫檀棋局放到東殿隔間,宮女將棋局?jǐn)[好,然后倒著退下。棋子是玉石做的,拿在手中溫潤沁涼,蕭景鐸執(zhí)黑子,示意容珂先行。 雖說默認(rèn)執(zhí)黑子先行,但是和上司下棋,哪有這么多講究。 走了一會,蕭景鐸看容珂的棋路平靜下來了,才問:“現(xiàn)在能說了嗎,今日是誰惹你生氣了?” 容珂落下一子,嘆氣:“是我母親?!?/br> 蕭景鐸手里的黑子微微一頓,他著實(shí)沒料到是這個答案。這就有些為難了。 “怎么了?” 容珂沒有說話,只是往棋盤上放子,玉子落在棋局上發(fā)出微弱清越的響聲。連著放了三子,容珂才低低嘆氣:“她讓我成親?!?/br> 蕭景鐸本來氣定神閑地下棋,哄容珂這種事,他實(shí)在做了太多遍了??墒沁@次,他落棋時手指一顫,竟然在棋局上劃出“刺啦”一聲。蕭景鐸放下棋子,平靜地抬頭,去看對面的容珂:“那公主覺得呢?” “我拒絕了?!?/br> 蕭景鐸心里五味陳雜,竟然不知是喜還是憂。此時再看棋局,他都覺得這一局亂七八糟了凈走了些什么棋。 “為什么?” “剛出父孝,又有曾祖母的喪事,如何能在這種時候考慮這些?而且,如今政局剛剛有起色,眾人也終于肯正視我,若是這種時候分心,功虧一簣多么冤枉。就算招了駙馬,日后駙馬該做什么官?” 蕭景鐸慢慢回答:“駙馬沒有根基,便會被朝臣非議。但如果駙馬自身勢強(qiáng),有說得過去的功績,你無論把他安置到哪里,都不會有人說什么?!?/br> “一時半會,又要去哪里找這樣的人?招駙馬之后,難免要避嫌,這樣一來許多事情都不好推動。況且,駙馬的家族又要如何安置?他的母族、父族如果人數(shù)多,若是來求恩典,給還是不給?” 蕭景鐸不得不承認(rèn)容珂所擔(dān)憂的問題確實(shí)存在,既然她不愿意,那他也不好強(qiáng)求,只能擱置。于是蕭景鐸點(diǎn)頭說:“殿下所言甚是?!?/br> 容珂抬頭瞅了蕭景鐸一眼,沒有說話,繼續(xù)下棋。 當(dāng)日松雪收拾棋局的時候,總覺得這一局怎么亂七八糟的,不太像公主和承羲侯尋常的水準(zhǔn)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多年后,都督府的大郎君問自己的父親:阿父,別人都說你很晚才成婚,為什么?。?/br> 蕭景鐸面容冰冷:不要在我面前提這一茬。 大郎君只好去問自己的阿娘:阿娘,當(dāng)年阿父為什么那么晚才娶到你? 容珂露出了和善的笑意:我暗示過他,他沒聽懂,怪我咯? 蕭景鐸友情提示各位玩家,在諸如表白、暗示、曖昧期等各種重要場合,請說話直白一點(diǎn),不要繞,不要繞! 第124章 追封 傍晚,蕭景鐸回到承羲侯府, 侯府的人喜慶非常。 原因很簡單, 蕭景鐸去年二月出征吐谷渾, 這一走, 他就再也沒回來, 直到今年六月, 乾寧長公主回朝,他們家的侯爺才跟著回來。 蕭景鐸不在府的這一年, 他已經(jīng)打贏了三場戰(zhàn)爭, 官位也從正五品侍郎升到從二品都督。雖然外官的官品和京官不能比, 可是這種升遷速度, 已經(jīng)很嚇人了。 秋菊美滋滋地拿官服去熏香:“我就說了, 大郎君肯定很快就能穿上緋衣,看現(xiàn)在,郎君都換上紫袍衫、金玉帶了?!?/br> 秋菊親眼看著蕭景鐸從白衣?lián)Q成八品深青再到淺綠、淺緋,到如今, 已然是邊疆大吏、都督服制, 再沒有人比秋菊更懂其中的坎坷艱難了。 秋菊感動的淚水瑩瑩, 青菡見蕭景鐸好不容易回來, 不想敗蕭景鐸的興致, 趕緊堵在秋菊身前,笑著說道:“都督可算回來了。今日德安太后奠儀, 都督應(yīng)當(dāng)累了吧?” 吳太后死后,被容珂追封德安太后, 葬入皇陵。這幾日內(nèi)外命婦去后宮哭喪,而蕭景鐸這些外臣則在前朝祭奠。 其實(shí)蕭景鐸回京不過十余天而已,但是這十來天實(shí)在發(fā)生了太多事,清算亂黨、罷免世家、吳太后薨逝,緊接著還有德安太后下葬,齊王離京等,要忙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蕭景鐸很少抽出空回府。 所以他今日回侯府,青菡這些侍女才覺得大出所料,驚喜非常。 青菡見蕭景鐸臉色淡淡,以為是德安太后的事,可是實(shí)際上,蕭景鐸心情不好,和太后奠儀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見蕭景鐸久久沒有說話,青菡和侍女們對視一眼,都不敢再多言聒噪,就連走路都盡量放輕,不敢驚擾了蕭景鐸。 青菡安排好蕭景鐸起居等事情,就應(yīng)當(dāng)退下了。可是她想到那邊接連不斷的催促,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都督,定勇侯府邀您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