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中說個不停,說完這句,又停下來,伸出手指著提出這般出題的師弟竇淮怒道: “你簡直就是有辱圣賢書!枉費師父當初那般用心教導你!” 幸而在場的諸位都知曉這個師兄/師弟的性子,也明白對于一位經(jīng)學大儒來說,出截搭題這種事,讓他接受起來實在很難,發(fā)發(fā)脾氣也是應當?shù)摹?/br> 于是便一個個的都窩在椅子或錦凳上,目光游移地盯著旁處,默默無聲地由著林行道出氣。 還好這間屋子里此時沒有旁人,若是被他們所教導的學生瞧見了,必然要驚得眼珠子掉下來,這些平日里動不動就將他們罵得狗血淋頭一無是處的老師們,現(xiàn)在居然一把年紀了還能被山長訓成這副模樣。 又過了半晌,林行道才停下來,走到自己的書桌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也不看那些讓他看了就一肚子火的師兄弟們。 其他人卻以為他的火氣消散得差不多了,竇淮便微微坐起身來,尷尬地咳了一聲,接著就慢吞吞地開口對他道:“師兄啊,我也是為了選人方便才出的這個法子……” 卻不料還沒等他話說完,就被林行道出聲給打斷了,倒也沒再說什么不客氣的話,只發(fā)了一個單音節(jié)字:“哼?!?/br> 竇淮:…… 竇淮敗下陣來之后,便由林行道的師兄姜維頂上,雖說在平日里林行道也多尊敬他這個師兄,可這會兒,姜維還真不能確定。 被其他人的眼神催促了半日,姜維才捋了捋胡子,站起身來,又嘆了口長長的氣,開口了:“康成啊,我們這次決定選用竇師弟的法子也是無奈之舉,近年來九江書院風頭愈發(fā)的盛了,在連年的科考之中成績也愈發(fā)好。” 說到這兒,便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才接著說道:“我們?nèi)舨辉偬粜┵Y質(zhì)頗佳的弟子,廣陵書院這大永第一書院的名號可就要保不住了?!?/br> 可直到他說完好一會兒之后,林行道也只是聽著,并不應話。 姜維無奈地搖了搖頭,又道:“今年已經(jīng)如此,若是你還是不愿意,下回收學生還是按照以往的規(guī)矩來便是了。” 說罷便坐回原處,不再開口。 姜師兄方才說的那些話,對林行道的內(nèi)心并不是沒有觸動,這些年自家書院與九江書院之間的暗斗,甚至自家書院的境況,他作為山長是最清楚不過了。 只是他一向認為,開辦書院是為了教人明理知事,考取功名倒是其次,并不十分將這些放在心上。 然而他的師兄弟們似乎并不都這么想。 最終,他也只出聲道了句:“且容我再考慮考慮。” 他能松這個口已是殊為不易,對姜維竇淮來說都是意外之喜,還有什么不滿意的,自是答應下來。 考場內(nèi)的考生們絲毫不知這幢竹樓中發(fā)生的事,一個個地還在奮筆疾書,埋頭苦寫。 謝珝卻已經(jīng)將最后一道題的詩賦也作了出來,前后檢查了一番沒有缺漏錯處,便閑適地站起身來,準備交卷。 在宮中伴讀需要藏拙,而此時,自然已經(jīng)不必。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一下文=v= 經(jīng)義注解選自網(wǎng)絡,截搭題出自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甲午科四川鄉(xiāng)試頭場第一道題。 ☆、譚南山 二十三、譚南山 就在謝珝起身交卷之時,場中大多數(shù)考生還在與那道截搭題苦苦戰(zhàn)斗,被他的動作這么一驚,有心緒不穩(wěn)的便不由得更加慌亂,腦門兒上甚至沁出了一層細汗,對題目愈發(fā)束手無策起來。 替謝珝這間考場監(jiān)考的這位先生,場中的考生們都不認得,可若是已在書院之中就讀的學生過來,定然識得,皆因這位先生姓譚名淵,號南山,同姜維一樣是林行道的師兄,亦是當世大儒之一。 謝珝一開始見到崔知著的時候,便心中有所懷疑,這是否是林先生特意安排的,其實他猜的不錯,將他們兩個放在同一間考場之中這件事,確實是林行道交代下去的。 不僅如此,他還知道自家譚師兄會去這間考場做監(jiān)考,便順手將這倆人丟了進來,心中想著若是他們沒能做同門師兄弟,其中一個能被譚師兄看得上也不錯。 若是謝珝知道林先生為了自己與崔知著這般用心,約莫會大受感動,只可惜他現(xiàn)在并不知曉。 譚淵其人,性子比之林行道還要板正,最不喜偷jian?;?,不肯腳踏實地之人,此時見謝珝提前這么早便起身交卷,眉頭便不由得皺了起來,因他師弟早年便是因神童而聞名,他自然不會以謝珝年紀小便有偏見,認為他肚內(nèi)無物。 只是譚淵一向認為年輕人還是應當穩(wěn)妥一些得好,像謝珝提早交卷的行為,在他眼中,自然覺得他性子浮躁,還需多加沉淀。 不過謝珝的考卷也已經(jīng)雙手遞了上來,譚淵再心下不喜,還是接了過來。 只是這接過來望了一眼,他便有些呆住了。 他萬萬沒想到,在自己心中認為性子浮躁的這位考生,竟然能寫出如同經(jīng)年的書生似的整齊的卷面,光看這一筆工工整整,端莊嚴謹?shù)呐_閣體,就像是猶如工坊印刷出來的一般,讓他想要挑出來些毛病的心思歇了個一干二凈。 不說這只是廣陵書院招考學生的初試,就此人這一筆字,只要文章不是寫得亂七八糟毫無章法,哪怕去考個生員都足夠了。畢竟小小年紀就能寫出這樣端方之字的人,至少是個耐得下心思,又刻苦律己的人,取得功名也只是早晚的事。 欣賞了一會兒,譚淵才終于舍得將注意力從字上轉(zhuǎn)移到考卷的內(nèi)容上,三十道帖經(jīng)題,全部答出,無一處錯漏,他心中暗暗點了點頭,這樣雖是難得,卻也不稀奇,不過至少能證明這個謝珝確實是個踏實的。 待到他看向第二道題,不免心下更加吃驚,嚴肅的面容上甚至有了一絲震動,只在剎那間,便將自己原本對謝珝的看法給推翻了個徹底。 只見這篇文章不但作的四平八穩(wěn),言之有物,行文間更是詞華典瞻,字字珠璣,若不是文章的主人此時正立在他面前,譚淵定然會以為這是個秀才甚至舉人所作。 再看最后的詩賦,則又是文藻清麗,雅致婉約,根本讓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 心中不免喟嘆一聲,暗道書院這次就算只收到這么一個學生,也該滿足了。 只是譚淵卻不了解謝珝,他在盛京時便由祖父謝閣老親自開蒙,祖母鄭老夫人和母親喬氏也是才女,在他幼時便對他耳濡目染,稍微大些又是父親和宋先生輪番教導,再后來,在宮中伴讀時又是由學富五車的方太傅講習經(jīng)典,不僅如此,他還時不時地能去謝氏的藏書樓借閱抄讀,開個小灶。 如此巨大的師資力量,再加上他內(nèi)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