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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便啟程前往興州。 很快蘇曜發(fā)現(xiàn)俞顯在的另一個好處。沈盼不愿給他添麻煩,總是推辭他的照顧。但是俞顯在就不同了。以他的聲望,受到優(yōu)待是理所當然的。沈盼跟著他,蘇曜便能以俞顯的名義在食宿上為她安排。當然壞處也不是沒有。俞顯來了后,他便不能隨心所欲地見沈盼了。 白日行路,沈盼都得跟在俞顯身邊;晚上俞顯則借口老人家睡得早,不讓蘇曜多留。只有每天扎營后的一小段時間,蘇曜能過來俞顯這里和她說幾句話。但是俞顯就在旁邊看著,兩人哪里敢在他眼皮底下有太親密的舉動?有時就是稍微靠得近些,蘇曜都會收到俞顯的警告。 以前兩人要么有心結(jié),要么天各一方,尚且能夠忍受;如今兩情相悅,人又近在咫尺,卻還無法時時相聚,不免倍覺難捱。時間一長,連沈盼都開始對俞顯有些怨言。 這日兩人站在帳外說話。眼見天色漸晚,俞顯便開始在帳內(nèi)咳嗽——這是他催促沈盼快些進去的信號。 沈盼聽見,不由神色一黯。 蘇曜想要摸她的頭,可是又顧忌俞顯,猶豫了一陣,到底把手放下了,柔聲安慰:“再忍耐幾日,就快到興州了?!?/br> 到興州成了禮,便沒人能把他們分開了。 沈盼點頭,可還是有些怏怏不樂。蘇曜伸手想要抱她。誰知人還沒碰到,俞顯的咳嗽聲便又響了起來。 兩人連忙分開。 這時沈盼忽然幽幽說了一句:“他年輕時仕途不順,怕不止是前朝綱紀不振、官場腐敗的緣故吧?” 不近人情到這種程度,當初要是能得志才奇怪了。 蘇曜笑著刮了下她的鼻子:“小心他聽到。” “那……我進去了?!鄙蚺我仓烙犸@是為了他們好,甚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蘇曜滿心不舍。在她轉(zhuǎn)身時,他忽然輕輕勾住她的手指。 沈盼停步。 蘇曜稍有躊躇,不過很快就下了決心:“我?guī)闳€地方。” 沈盼朝俞顯的帳子看了一眼,十分猶豫。 “我們悄悄走,”他低聲說,“他要是生氣罵你,就說是我的主意。我不怕被罵。” “去哪里?”她終于大著膽子問。 蘇曜引著她,輕手輕腳地牽出了那匹栗馬。他先上馬,然后將沈盼拉上了馬,圈在自己懷里。 俞顯來了以后,沈盼還是第一次和他這么接近,臉燒得發(fā)燙,只好把頭埋進他衣襟里。 “坐好了?!彼谒叺托?。 雖然有些難為情,但沈盼很快應(yīng)了一聲。 蘇曜一笑,輕輕打馬。栗馬便開始撒蹄狂奔。他騎術(shù)精妙,栗馬在他cao控下,跑得比平時更快。出了營寨后,沈盼很快就辨不清方向了,只聽得見風聲呼嘯。但是蘇曜緊緊環(huán)著她,竟沒有什么風漏進來。 馬再停下時,沈盼睜開眼睛。兩人已到了一處河灘。 河水清淺而平緩,在銀月下泛著粼粼波光。河邊綠草如茵,草叢里不時飛過幾只流螢。 “早就想帶你出來兜風。”蘇曜含笑的聲音貼著她耳邊響起。 “真漂亮?!鄙蚺钨潎@。 蘇曜扶她下馬。他怕草上露重,解下外袍鋪在草地上,示意沈盼坐下。沈盼卻攬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她的主動讓蘇曜腦子的弦一下斷了。他再也克制不住洶涌的情潮,緊緊抱住她,開始一個熱烈的吻。 兩人到河灘后便放開了韁繩。栗馬沒有了約束,自己跑到河邊喝水。它正暢快地飲著清涼的河水,卻聽見身后一陣悉索響動。這馬頗有靈性,立刻警覺地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是它的兩位主人抱在了一起。栗馬并不理解他們的行為,但它仔細觀察一陣,覺得沒有危險,便又埋頭喝水了。 良久,兩人終于喘著氣分開。蘇曜凝視著沈盼泛紅的臉頰,忍不住又湊上去親了兩口。 相思稍解,兩人才終于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我們出來真的不要緊嗎?”沈盼問。 蘇曜其實也不太確定,但還是安慰她道:“偶爾一次,俞夫子應(yīng)該不會太生氣。他也年輕過,多少能理解我們吧?!?/br> “其實我們早就不是年輕人了……”沈盼頗覺難為情。年紀一大把,做出的事卻比少年人還荒唐。 蘇曜環(huán)住她的腰,輕輕吻她的耳垂:“誰說老人家不能害相思???這陣子可把我想死了?!?/br> 俞顯來了后,別說一親芳澤,手都沒牽上幾次。 沈盼臉又紅了。 蘇曜看得心動不已,附在她耳邊說:“你臉紅的樣子真好看。” 前世沈盼嫁他時,陸仲父子離世未久。她那時正傷心,哪有與他花前月下的心思?后來他把事情弄得一團糟,她更不可能在他面前露出小女兒情態(tài)。這段時日,他才發(fā)現(xiàn)她是這么容易害羞的人。 沈盼更不好意思了,想從他懷里掙脫。 他不讓,將她抱得更緊:“阿沅,從前我對不住你。從今往后我一定好好對你,再也不讓你傷心難過?!?/br> 沈盼靠在他肩上。良久,她終于輕輕應(yīng)了一聲。 *** 兩人在河灘偎依許久。重回營寨已是深夜。 回來時他們驚動了兩個哨兵,若不是蘇曜及時亮明身份,大概會有一陣不小的sao動。 私自出營不合軍中法度,但是蘇曜的幾個親信部將都對上司的情況心知肚明。兩人偷偷摸出去時,便有一個副將發(fā)覺,提前與各處打了招呼。蘇曜欲蓋彌彰地向哨兵解釋說是出去巡營。如此胡說八道,哨兵竟然也毫無異議地點頭放行,仿佛從頭到尾都沒看見他身邊的沈盼。 蘇曜將沈盼送到俞顯帳前。帳子里一片漆黑,兩人都猜俞顯已經(jīng)睡下了,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說不定他們私自出去的事不會被俞顯發(fā)現(xiàn)呢?蘇曜吻了下沈盼的額頭,微笑著看她進了營帳。 沈盼輕手輕腳地進了帳篷。帳內(nèi)什么聲音都沒有。她怕驚動俞顯,進來后便將鞋子脫下,提在手里,打算悄悄上床睡下。若是明日俞顯問起,她就一口咬定晚上哪里都沒去。眼見離睡榻只有幾步的距離了,帳中卻忽然亮了起來。 燈光一亮,沈盼便覺不妙。她一抬頭,果然看見俞顯手里擎著一盞油燈,正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蘇曜這時還在門外沒走??匆妿だ锿蝗怀霈F(xiàn)的亮光,他知道大事不好。他想出來的主意,可不能讓沈盼受過。他果斷闖了進去,剛好瞧見俞顯舉著燈,向沈盼走過去。蘇曜連忙上前,擋在他和沈盼中間,賠著笑臉說:“是我的錯,夫子你別罵她。” 俞顯看看他,又看看沈盼,連聲冷笑:“背后講老人家壞話,又偷偷摸摸跑出去,半夜才回來。你們兩個……”他輕輕一頓,接著一聲猛喝:“都給我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