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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么知道? 繁勻青愣了一下,小聲說:“沒有?!?/br> 度華年很輕地“嗯”的一聲,然后沒有了動靜。繁勻青被他緊緊摟著也沒覺得不舒服,反而放松下來,困意襲來。 度華年為什么會知道她的背后會痛?她記得自己從來沒有說過。 * 再次醒來時,繁勻青是被嘈雜的人聲吵醒的。 她揉著眼轉(zhuǎn)過身,正好看到度華年關(guān)上窗戶,外面的天色似乎并不是很亮。 這么早,誰在外面吵鬧? “誰在外面?”繁勻青翻了個身爬起來,問。 度華年將她的衣服拿了過來,把她身上自己的衣服剝下來,垂目道:“看樣子是主家來人了?!?/br> 繁勻青抬手捶了他一下:“看哪兒呢!” “天經(jīng)地義?!倍热A年輕聲笑道。 “主家來人做什么?”繁勻青氣惱他的不正經(jīng),瞪著他問。 “收拾好出去看看?!?/br> * 度華年不是繁家的人,他們成親的事情還沒有傳到主家去,所以他不好出現(xiàn)在外面那群人面前,繁勻青就自己走了出去。 確實是主家來人,來的人還挺讓人驚訝的。 為首的是三位還算“年輕”尚且還能行動的長老,身后是一眾繁家的人,隊伍一直延伸到門口。 繁京桐正站在三位長老面前,雖然沒有細致打理頭發(fā),衣服也有些松松垮垮的,但他只身面對著所有的人,臉上帶著客氣有禮的笑容,絲毫不見慌亂。 繁勻青走過去,看了看這么多擁擠在她和繁京桐住的小院子里的人,有些驚訝地問繁京桐:“他們這是做什么?” 繁京桐轉(zhuǎn)頭看著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答話。 他的笑頗有一種事變臨于眼前我自巋然不動的意味,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能讓他慌張。那個笑容是繁勻青從來沒有見過的,她的印象中繁京桐都是一個天真開朗的少年,不會像這般笑。 他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變成一個繁勻青完全陌生的人。 這時候孟駁和繁婉須夫婦才從人群后擠了進來,慌慌張張地跑到繁勻青和繁京桐身邊,看見三位神色嚴(yán)肅的長老,只覺得有些懵。 孟駁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只想著壞事了,連忙對三位長老恭敬道:“長老,不知何事如此興師動眾,是京桐有什么過錯……” 兩位長老對視一眼,為首的長老沒看孟駁,而是盯著繁京桐,道:“此乃家族危亡之秋,我等前來懇請新的家主接下重任,興我繁家!” 新的家主? 繁勻青見他們看的是繁京桐,有些不敢相信地笑了出來:“家主?你們是在開玩笑?” 她從小就學(xué)了繁憬許多東西,學(xué)的最多的,大概就是對這些長老不敬,所以也就習(xí)慣了在這些人面前出口放肆。 孟駁瞪了女兒一眼,連忙道歉,唯唯諾諾道:“長老,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你們所說家主……” 拐杖猛地杵在地上,打斷了孟駁的話。 為首的長老皺著眉,開口道:“十五年前,你夫妻二人走上重云山上,那是婉須生育后不久的事情。然后你們帶回來了兩個孩子,只說一個是自己的孩子,一個是神賜予你們的孩子?!?/br> 繁勻青微微愣住,不明白這時候為何提起此事。 這件事在夙城都有流傳,只不過各種版本的說法都有,流傳最廣泛的,就是長老的這個說法。 從小繁勻青姐弟也知道這些說法,問父母,父母只說他們是上了重云山拜神求平安,并沒有把誰從重云山上抱了回來。 父母說繁勻青和繁京桐都是他們的孩子,是他們的親生孩子,沒有誰是像外面流傳的說法那樣,是神賜予的孩子。 那些只是人們無聊時的謠傳——為此繁勻青姐弟小時候還失落了一陣,因為他們都想成為那個傳言中“神賜的孩子”,聽上去就很厲害的樣子。 這個時候提起……而且還與外面那些傳言說得一致,這是什么意思? 繁勻青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如果這個說法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是真的,他們的父母在欺騙他們? 她想看著父母,想問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母都躲避了她的目光。 “婉須!”長老嚴(yán)厲的聲音逼迫著繁婉須抬頭看著他,“家族知道你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用那個從重云山上抱下的孩子做掩飾——你騙得過你jiejie靜須,但家族一直都很清楚!” “你當(dāng)初生的是男孩,為了不讓靜須傷害你的孩子,你便告訴她,自己生的是女孩,甚至是想借此緣由遷出主家,離開夙城!”長老說,“如果家族不是心明眼亮,怎么會容忍生下女兒的你依附主家而居?” 繁勻青呆呆地望著那個相貌丑陋的老不死,不敢相信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話都是真的。 如果這就是真的,那么有些事情,有些事情就可以被很容易地想通了。 世人皆知繁家為了不讓女性執(zhí)掌大權(quán),會讓生下女兒的直系家族人遷出主家,多數(shù)背井離鄉(xiāng),遠離夙城漂泊在外。繁勻青他們家本來也該離開夙城,但是因為繁憬的要求,他們被留了下來,依附主家住下。 因為繁憬,在外人看來,繁勻青是繁家唯一的小姐。 卻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家族的默認。 只因為她不是繁家人,完全不會對繁家造成太大的影響。 她不是……父母的親生孩子。 繁婉須掙開孟駁拉住她的手,上前兩步,面露憤怒:“我不準(zhǔn)你們胡說八道!不管是京桐還是青青,他們都是我的孩子!” 這個向來溫婉柔弱的女人,在這時候像是露出獠牙的母獅,兇狠地瞪著眼前這些人:“你們……你們當(dāng)初冷眼旁觀繁靜須對我的欺壓,袖手旁觀,不聞不問!這個時候,就沒有在這里說這些話!” 她一直不與自己的繁靜須爭,但繁靜須總是嫉妒著她,生怕自己的一切被她搶走,于是一有機會就會對她百般刁難。這在繁靜須生下繁憬后越演越烈,直到繁婉須嫁給了孟駁,從繁靜須那里來的折磨,大多數(shù)都是男人替她承下了。 孟駁和她在一起受了不少罪。繁靜須下手太狠,對自己的親人就毫不手下留情,對一個入贅繁家的外人,更不會客氣。 繁婉須懷上繁京桐的時候,正是繁憬接任家主之位的關(guān)鍵時間。她很清楚,自己一旦生下的是男孩,他們夫妻,和這個才出生的孩子,會有怎么樣的結(jié)果。 所以生育的事情都瞞得很嚴(yán)實。繁婉須在外面生下了孩子,那個時候他們不敢回到主家,成天擔(dān)驚受怕,唯恐讓繁靜須聽到半點風(fēng)聲。 直到繁勻青的到來。 從始至終,家族中的長老們都是知道的,知道繁靜須一切所作所為,卻只是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