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9
:“當(dāng)年你們一起回來的那些孩子,你還記得幾個?” 我想了想,道:“嗯……我記得除了我,其他都是男孩子?!?/br> 院長阿姨點點頭,聲音有些顫抖:“小鵬,浩浩,小天他們都死了?!?/br> “怎么死的?”我皺緊眉頭問。 “小鵬是在三年前突然得了一場怪病,死在醫(yī)院的。臨死前我去看過他,他渾身瘦的只?!闭f到此處,院長阿姨用手掩唇無聲落淚。 “阿姨……”我抱住她激動顫抖的身體,輕拍著她的后背:“你別哭,你還有我啊,我陪著你?!?/br> 我也有些激動,看著她哽咽地問:“小鵬得了什么怪???” “不知道?!彼龘u搖頭擦干眼淚:“醫(yī)生說是接觸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染上了致死的病菌?!?/br> “那浩浩呢?”我問:“我記得他當(dāng)時被一對年輕夫婦領(lǐng)走了?!?/br> “對?!痹洪L阿姨點了點頭接著道:“本來他們一家三口很幸福的,但是一年前忽然出了車禍,和一輛大貨車追尾,一家人全部遇難?!?/br> 我垂眸,陷入無邊的沉默。 院長阿姨見我不語,便繼續(xù)往下說:“還有小天,一年前和同學(xué)來這邊春游的時候不慎墜崖。我是、我是眼睜睜看著他就那么掉了下去……” “所以小嫣,你不要怪阿姨不讓你去,實在是……阿姨害怕你出事,阿姨害怕你……” “我不會死的?!?/br> 我緩緩抬頭看著她,目光凄然地笑了笑:“阿姨,我不走,就在這里陪你。你不要害怕,我命這么大,不會輕易就出意外的?!?/br> 我安慰完,院長阿姨長出了一口氣,看樣子放心不少。 可我卻忽然覺得很冷,從腳掌一直冷到心里。我究竟是命大,還是時機未到呢? 無一幸免。 這就像是一個無形的詛咒一般籠罩在我心頭。 不對,似乎記憶中還有一個孩子。 一個很可愛的男孩子,他叫…… 墨汁? 我抬頭看著院長阿姨,急切開口:“阿姨,墨汁呢?墨汁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墨汁?”院長阿姨簇起眉頭,似乎對這個孩子沒什么印象。 “就是我們這幾個人里,唯一一個被親生父母領(lǐng)回去的啊?!蔽姨崾镜?。 墨汁,原名墨知。 是一個性格安靜,長得很可愛的男孩子。 也是這么多孩子里最照顧我,和我玩得最好的一個。 雖然現(xiàn)在我已記不起他的樣子,但我依舊記得當(dāng)年我們兩個剛剛被拐到越南去,我因為反抗逃跑,被人將右手掌面生生打斷。是他耐心教會我用左手寫字的。 昔時-- 我蹲坐在角落里,看著自己血淋淋的右手,疼得滿身是汗,眼淚無聲地流著。 “蔣嫣,別哭?!?/br> 我抬眸看到他,抽抽搭搭開口:“……你是誰?” “墨知,我叫墨知。給我看看你的手?!彼赖轿疑磉吙戳丝次夷[得像饅頭大小的右手。 “墨汁,我好疼。我的右手是不是廢了?” 墨知眼神暗了暗:“不會的,等我們出去了就可以治好它了?!?/br> “那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出去?”我期盼地問。 墨知再次沉默,我看著他,眼淚掉得更兇了。 “別哭了。”他抬手為我擦干眼淚:“你要是疼,我們就來寫字。我教你用左手寫字。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就不疼了。” 我有點好奇:“左手怎么寫字?” 墨知笑了笑,抓住我的左手在地面輕輕比劃著:“你看,就是反著來嘛。這個橫要從右往左寫。” “我們來寫你的名字?!蹦坪鹾荛_心,抓著我的手寫的認真:“蔣~嫣~寫好了?!?/br> 我低頭看了看,指著旁邊的幾個外文字母皺眉:“這是什么?” “當(dāng)然是蔣嫣啊?!蹦穑骸澳愕拿值挠⑽淖帜缚s寫,JY就是蔣嫣。你沒學(xué)過英語嗎?” 我被他問得有些不好意思,半晌低聲嘟囔道:“孤兒院……不教英語的?!?/br> 他愣了幾秒,笑道:“沒關(guān)系,我來教你,一點一點教你。” 我抬眸認真端詳著他,墨知被我看得不自在,臉頰微微紅了起來:“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我抹了把眼淚,沖他展顏一笑,好奇道:“墨汁,你為什么叫墨汁呢?” 墨知白了我一眼,無奈解釋:“是墨汁的墨,知識的知啦!” …… 思緒回轉(zhuǎn),我看著院長阿姨遺憾搖搖頭,對我道:“是有這么個孩子,不過他父母把他領(lǐng)走以后就搬離了這邊。這些年我們沒有聯(lián)系過,所以阿姨也不太清楚?!?/br> “哦?!蔽业c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雨勢漸弱,雷聲漸遠。 房間里的座機電話忽然急促響起。 我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有信號了?! “喂,你好。半山孤兒院。”我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接起電話。 聽筒那邊一個低沉男聲傳來,聲音粗噶急躁:“王院長?快快快帶人下來。你們山下有人翻車了,人手不夠下來幫忙?!?/br> 翻車?!我的心臟一緊,握緊電話連忙問:“什么車?誰翻車了?你說清楚。” “不知道不知道,你們趕緊下來!”我話還沒問完,對方已經(jīng)掛了電話。 這個時間上山的人會有誰? 會是黎洛嗎? 我和院長阿姨叫了一個人,一路小跑下山。 期間,我一遍遍撥打著黎洛的電話,可是始終無人接聽。 到了事故發(fā)生地,我奮力擠開哄鬧混亂的人群,瘋了一樣的大聲問:“車呢?車在哪里?!” 旁邊一個女人抱著孩子指了指前方塌陷下去的一塊山體,目光里滿是惋惜。 我猛地跑過去,大雨中,翻倒的銀色保時捷跑車陷在灰黃的淤泥里。 閃電略過的瞬間,照亮了車身一隅。藍色的車牌號清晰可辨:京L·JY056! “不!不--!!”我腳下一軟,眼淚瞬間噴涌而出。 “黎洛--?。 蔽宜缓爸鴶D開人群就朝坡下沖了過去。 “小嫣危險!” “小姐,那里不能去,太危險了。救援隊呢,救援隊快來攔住她!” “放開我!”我瘋了一樣甩脫他們的牽制:“讓我去救他,我要去救他!” 還是出事了,我應(yīng)該早點聯(lián)系他的,我應(yīng)該下來找他的??! 為什么會這樣? 為什么每次都是黎洛?! 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眶,我聽不到周圍人在說什么,也看不到他們在做什么。 我只知道一定要走過去,走到黎洛身邊去! 如果他死了,我不知道我的生命還有什么意義。這一刻,我忽然很后悔,對這兩個月以來的冷漠后悔,為沒能在最后陪在他身邊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