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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慢抬起小臉,目光里噙著滿滿的淚水,他看了我半天,終于忍不住低下頭開口:“jiejie,對不起?!?/br> 知道他說的是下毒的事,我嘆了口氣,伸手進去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沒事,jiejie知道你是被他們騙了才會那樣做?!?/br> 南南擦干眼淚,抬起頭來擔憂地望著我問:“jiejie,你會死嗎?” 我目光暗了暗,看著南南淡淡笑了笑:“不會的。jiejie還要帶你出去呢,不會死的?!?/br> “我……可以出去嗎?”南南瞪大眼睛,兩只小手抓著鐵籠似乎有些雀躍激動。 “當然可以了?!蔽倚Φ溃骸暗劝褖娜硕稼s走了,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到時候jiejie帶你去丹麥,那是個童話王國。我們可以去坐摩天輪、去玩旋轉(zhuǎn)木馬、去吃好大好大的冰激凌……” 聽著我的話,南南緊皺的小臉漸漸舒展開來,透著灰暗的眼神里也逐漸有了名為希望的光澤。南南今年四歲,卻已經(jīng)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里度過了兩個年頭,這樣黑暗的日子對他這樣的小孩子來說該是多么大的痛苦。 我一定要救他出去,等一切都結(jié)束了,就帶南南去治好他的雙腿,讓他以后都能像其他的小朋友一樣健康快樂地生活在陽光下。 臨走前,我答應南南會再來看他,并向他詢問出了關押其他人的具體位置。再次走進迷宮般漆黑的甬道里,我的心里多了一份堅定。 不知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我再次到達了一個地牢前,巨大的鐵門緊鎖著,透過冰冷的鐵柵欄我看到了里面靠墻而坐的沈弋。 他閉著眼睛,眉頭緊皺著,一雙長腿屈起踩在堅硬的地面上。沈弋身上的襯衫破舊,皮膚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清晰可見,有的還在往外滲著血水。 “沈弋?!?/br> 沈弋輕輕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有些游離,似乎是在判斷自己聽到的聲音。 “沈弋,是我,蔣嫣?!?/br> 他緩緩轉(zhuǎn)頭,在看到我的一剎那,目光里充滿了震驚:“蔣嫣?你……你怎么在這里?” 沈弋揉揉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半天:“你怎么是這副樣子?誰打你了?你也被抓進來了是不是?!” 每問一個問題,沈弋語氣里的憤怒就多一分,到最后他已經(jīng)激動地握緊了雙拳。 我拉了拉自己的袖子,遮住手臂上紅腫的鞭痕,沖他搖了搖頭:“我暫時沒什么事,倒是你,我一直以為你死了。” 沈弋垂下眼眸,聲音里帶著久違的悲傷,幽幽道:“……死的人是我哥哥,我的……親哥哥?!?/br> 我哽咽了幾秒,想起墨知那一天跳樓的慘狀,我心里再次難受起來。他們兄弟兩個,這么多年從來沒有從組織的陰影里脫離出來過。墨知為了保護弟弟,為了給我們這些孩子最后的提醒,從學校樓頂跳了下去。而本應全身而退的沈弋卻因為救哥哥心急,再次被騙回了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而我,從小的時候和墨知在一起,再到后來和沈弋成為同學。由于記憶的久遠 ,再加上我刻意想要忘記那段痛苦的強烈心理,我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這是一對雙胞胎的事實。 “沈弋,我都知道了。你mama把他安葬在城郊的青山公墓里。如果墨知泉下有知的話,一定會保護你,也會保佑我們渡過難關的。” 沈弋嘆了口氣,適時換了話題:“不說這些了,我們兩個談談眼下。蔣嫣,你來找我本來是想做什么?” 我斂了情緒,認真道:“其實這次回來,算是我半主動的吧。那個二哥給我看了你和程樹南的視頻,我覺得我應該回來救你們。還有這個組織……” 我頓道:“如果我們可以找到一些重要的罪證帶出去,那就可以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給那些死去的孩子、給墨知也給我們自己一個交代。沈弋,你待在這里時間比我長,我想聽聽你的看法?!?/br> 如果我想成功逃離并帶出證據(jù),沈弋會是我行動中一個很大的助力。 沈弋想了想,緩緩開口:“組織里的人你見了多少?” “頭目的話,基本都見到了?!?/br> “那好。我們從頭說起?!?/br> “那位老大叫季鷹,是個狠角色。他手里參與的事情不少,但表面上卻是當?shù)匾粋€合法的生意人。排行老二的叫范成,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在組織里主要負責販賣人口的活兒。從廣西以及各地拐來的婦女兒童都會經(jīng)他的手賣到越南老街一些普通人家去。老三和老五主要負責運毒販毒,而老四,也就是那個越南人……” 我適時提問:“他不是中國人?”我記得那個男人中國話說得特別好。 沈弋搖頭:“不是,他是越南本地人,從一個小混混慢慢爬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據(jù)說他自己的本名太過拗口,組織里的人都管他叫六子。這個人經(jīng)常往返于中越邊境,做一些非法象牙交易賺點零花錢?!?/br> “原來如此?!蔽一腥淮笪螯c了點頭。 沈弋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放心又道:“還有一個人,你如果見到了,一定要防著他?!?/br> “誰?” “季慕白。” 我心下一驚,腦海里浮現(xiàn)出季慕白那幽暗陰騖的樣子。沈弋看著我放空的樣子,頓時讀懂了我眼中的情緒。他有些嚴肅地看著我,沉聲篤定道:“你已經(jīng)見過他了?!?/br> 我點點頭。 沈弋垂在身側(cè)的雙拳漸漸握緊,眼里的寒意越聚越多:“季慕白……他就是一個怪物。我哥死得太不值了,這筆血債我一定會找他討回來?!?/br> 我當時不明白他的意思,可當沈弋向我道出了那晚在學校西區(qū)停車場,他選擇離開真正原因后,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季慕白不過也是一個學生,怎么會有那么深的心思。他游走在這兩個雙胞胎之間,利用他們兩個的親情,親手為范成布下一個個的局,而最終的目的就是引我上鉤,逼黎洛交出那份制衡他們的證據(jù)。 所有的人,甚至是他的同類,在他天衣無縫的計劃里都只是一個被利用的棋子。季慕白是這樣的心思深重,讓我不禁覺得可怕。 我道:“他做了這么多就是為了那份證據(jù)?怎么可能所有人全身而退呢?季慕白未免也太天真了。” 沈弋思忖片刻,搖了搖頭:“這件事沒那么簡單,季慕白不是那么無私的人。我覺得更有可能的是,他只是想讓自己全身而退而已?!?/br> “自己?” “對?!鄙蜻c點頭,繼續(xù)道:“他們這些人關系復雜,沒我們想的那么簡單。季慕白對他那個父親似乎并沒有很在意,兩人之間也沒什么信任可講。所以他除了脫身,還有沒有其他的考慮現(xiàn)在還不好說。” 沈弋說的沒錯,季慕白這點想法能不能實現(xiàn)還要看其他人的態(tài)度。這么久以來他一直潛在幕后,殺人放火的事情從來不自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