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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卦秘鏡中,忽的,龍淵劍渾身神力不穩(wěn),隱隱綽綽透著黑紅色魔血的煞氣。 東方既白見了,差點仰天大笑天助我也,趁長庚不察,從符咒里鉆了出去,一掌碾碎龍淵劍。 見他逃竄,長庚怕他去找破月,掐訣驅動黑色的符咒將他束住,正當此時,長庚周邊空氣凝如細水,那符咒追尋的影子不過是東方既白做的替身。 他站在長庚身后,鋒利的手穿過他的胸膛,捏破他的心臟,低低道:“在這三界中,能把我逼成這樣的,你是第一個?!?/br> 話語落地,他手心中的心臟被捏成一灘碎rou。 長庚膝蓋一軟,單手握住從心口探出來的手,吐出嘴里的濃血,偏頭道:“哦,那真倒是我的榮幸了。” 他多想好好活著,如同一個尾巴一樣跟在破月的身后,膩著她,煩著她,讓誰也親近不了她。 可惜了,太多的可惜了。 長庚輕輕彎唇笑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他聲音有些小,東方既白湊過頭去,只聽見他道:“話本子里說,反派一向死于話多。” ☆、驚變 霎時間,兀自風動,卷起二人的袍角,長庚雙手結印,他看到破月?lián)沃鰟那帑[鳥站起來,他張著嘴,對她道:“我從未騙你,我有麒麟是真,有九尾是真,不是不給你看,是不能給你看?!?/br> 他聲音不小,卻被從八卦秘鏡里放出的九尾狐和麒麟的呼嘯聲蓋過,兩只神獸在八卦秘鏡中關押許久,渾身戾氣,將二人深深拖入秘鏡之中。 破月只看見他紅透了的唇一張一合,她踏著昆侖劍,撕心裂肺的喊道:“太白——” 長庚落入無盡的深淵,心里有些痛快的想道,即使不能和她在一起,能得到她的念想也是不錯的。 東方既白不敢相信自己才從封印里出來沒多久,又被這個三界上排不上名號的男人拖入秘鏡之中,他扣著秘鏡邊緣,喃喃道:“我不能進去,我不能進去——” 話語沒落,雙腳卻被兩只神獸咬合住,深深拖入深淵。 長庚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在陷入混沌之前,他想起那日破月站在千軍萬馬前說的話。 “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br> 如今他毀了破月的刀山,那么他是不是也換來破月的一世長安呢? 破月?lián)沃鰟?,從青鸞鳥上飛身躍下,八卦秘鏡落入靜謐的東海中,霎時風起云涌,巨浪滔天。 破月一抹臉上的水,沒有多想扎身入海,東海里漆黑一片,唯有不斷下沉的八卦秘鏡散著淡淡的光輝,如同長庚的笑,風輕云淡卻又運籌帷幄,所有的算計盡在其心一般。 破月不斷下潛,伸出手將那秘鏡扣在自己的懷里。 鏡面上帶著少許的溫暖,破月貼在心口,好像就看著那個人站在她跟前,嘴里說的永遠混不著調(diào),手里卻自然地為她撐起傘。 她的心鈍痛,細綿綿的針無孔不入的鉆入她的神經(jīng),將她痛的麻木的肌rou慢慢發(fā)緊,如同上了發(fā)條,讓遲鈍的神經(jīng)都活躍起來。 她閉著眼,索性讓自己在寬廣的大海里浮浮沉沉,直到浪頭打過來,咸澀的海水鉆入她的口鼻,她才睜開眼。 雨后初霽,云開日出,天映照著海,海倒影著天,破月躺在海面上,身邊是徐徐上升蒸騰的云氣,青鸞從遠處飛了過來,扇動的翅膀將破月的頭發(fā)絲吹在空中,破月慢慢坐起身子,對她道:“青鸞,太白金星死了。” 青鸞垂喪著腦袋,用尖喙輕輕地去碰她的手,破月抱著青鸞,聲音小的厲害:“這本來是我的命運,可他說什么都不說就這么搶了過去,他憑什么?他是我的誰?他都沒有問過我愿不愿意?” 破月的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她的身子一軟,頹在青鸞的腳上,青鸞低著頭將頭丟到自己的背上,俯身沖上云霄。 ———— 天界凌霄殿,天帝坐在寶座上愁的不停的揪著頭發(fā)絲。 自東海異變,就有天兵傳信來報,魔尊破月和東方既白正面交手起來了,二郎神楊戩問,要不要派天兵增援。 他負手而立,反問他道:“連破月都奈何不了東方既白,派出去的天兵除了死路一條還有什么結果?” 楊戩垂下眼,訥訥道:“那,那就這么讓魔尊孤立無助么?” 天帝回頭瞟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二郎神怕不是對魔尊有不一樣的心思,為何如此憂心她?” 天界雖然敵視魔尊破月,可她為人處世真摯痛快,連帶著楊戩也多看她一眼,如此天界所作所為有違正道,若說出去了如何在三界內(nèi)服眾? 可天帝如此般所思所想也并無道理,破月與東方既白相爭,不論死的是誰,對他們天界都大有裨益。 楊戩默默嘆了口氣,欲要再說些什么,忽的天兵來報:“陛下,太白金星長庚歿了?!?/br> 天帝剛端起仙娥沏的茶,唇峰將將貼上杯沿還未飲下,聞言杯盞“咣”的一聲砸到地上。 “你說什么?” “太白金星以身祭八卦秘鏡,召喚出麒麟和九尾狐,將東方既白拖入秘鏡中?!?/br> 天帝腦袋昏昏,不敢相信太白金星就這么去了。 楊戩對太白金星不甚了解,只知他是天庭文臣,怎么好好地扯到魔尊與東方既白的斗爭中去了? 太白,太白!他果然好的很。 為了一個女人,連天庭都可以拋下,若是元始天尊還在天上,他必要讓他好好看看,這就是他辛辛苦苦,費勁心力教出的好徒弟,好臣子! 別人只當太白金星乃是一名文臣,可天帝知道他年紀輕輕便是龍源劍劍主,又煉化了八卦秘鏡,若天界和魔界終有一天難免一戰(zhàn),他還可以作為天界的壓軸寶。 如今他就這么去了,東方既白又被他拖入八卦秘鏡中,這三界還有誰能奈何的了魔尊破月! 二郎神楊戩見天帝臉色黑的如同冷卻了的灰燼一般,忙不迭找了個借口遁了出來。 天界外仍是日高風清水朗,朵朵鮮花無不爭奇斗艷,小殿下齊光在花叢中竄來竄去,天官們飲酒賦詩為樂,到處都是祥云瑞彩,好不酣暢痛快。 誰曾想到在那九重天之下,東海之上曾有一場血粼粼的惡斗? 楊戩望著亮的扎眼的日頭暗自嘆了口氣。 也罷,他既然不能改變這九重天的現(xiàn)狀,那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讓自己離得遠遠地,不要與世浮沉,若有一天天界要他楊戩一戰(zhàn),他就算死也要盡了臣子的本分。 ---- 芍藥與眾仙娥在瑤池邊扮作敦煌的飛天,周身彩帶飄浮,手腕腳踝帶上清脆的銀鈴,光著白皙的腳在光滑的玉石上翩翩起舞,別是一般不可褻瀆的神圣姿態(tài)。 眾天官們飲酒作樂,洗盞更酌,齊光化作豬身雖然眾仙明面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