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驚奇地問：“你什么時候醒的？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是你太認真了?！鳖櫻孕姓f，“你在做早餐嗎？”

    “哦。”

    他走到程北路身邊，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很難看。他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看見她滿眼的血絲和濃重的黑眼圈。

    “你又一夜沒睡吧？”

    “我一夜不睡算什么稀奇事啊。”程北路想寬慰他，于是自嘲地說，“像我這樣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優(yōu)秀女子，是不需要睡眠的！”

    顧言行被她不著調的話逗笑，攬過她的肩膀，問：“今天早上吃什么啊，優(yōu)秀的女子？”

    “三明治?！背瘫甭氛f，“對了，今天是周六，你有事情嗎？”

    “沒有?！?/br>
    “那咱們出去玩吧?！?/br>
    “好啊，去哪里？”

    “去一個人多的地方?！?/br>
    “為什么一定要去人多的地方？”

    “在學校里，礙著身份，不能牽手，不能擁抱。咱們今天去個人多的地方，肆無忌憚地牽手擁抱，好不好？”

    “好?！鳖櫻孕行χf，“哪里人多？”

    “河邊怎么樣？我喜歡水。”

    “好。”

    吃過早飯，顧言行和程北路換好衣服下樓。那天，顧言行很難得地沒穿正裝，而是穿了一件棒球衫和牛仔褲。

    下樓的時候，程北路上下打量他，說：“顧老師，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看起來年輕了十歲！”

    “所以我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二十歲？”

    “嗯！”

    那天天氣很好，陽光充足卻又不刺眼。

    一路上，程北路把車窗打開一個縫隙，任憑調皮的風吹亂她的頭發(fā)。她看了一眼專心開車的顧言行，把頭靠在椅背上，愜意地閉起眼睛。

    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也蠻好的。

    也許因為是周末，河邊人滿為患，顧言行好不容易才找到停車的位置。

    他們下車，拉著手慢慢走到河邊，在河岸前的長椅上坐下來。

    程北路盯著起伏的和誰看了一會兒，說：“今天的河水很急嘛?！?/br>
    “嗯。”

    一個騎著兒童腳踏車的小孩子從程北路的面前經過，腳踏車的后輪左右各有一個防止摔倒的小輪子，小孩子騎在上面，左右搖晃著，樣子很是可愛。孩子的父母跟在后面，一邊笑著，一邊說著鼓勵的話。

    能看得出，那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程北路的視線跟著他們，直到他們消失在視線里。

    顧言行在她的眼前揮了揮手，問：“你在看什么？”

    程北路指了指他們：“那一家人?！?/br>
    “他們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覺得他們看起來很幸福?！?/br>
    “羨慕？”

    “嗯，羨慕死了呢?！?/br>
    “那咱們結婚吧。”

    程北路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了顧言行一眼，說：“你怎么突然提結婚？咱們在一起才幾天??！”

    “你和我都已經到了法定結婚年齡，有什么不能結婚的？”顧言行一臉認真地說。

    程北路看了看他，咯咯笑起來，說：“結婚的事，以后再談好嗎？”

    “好吧?！?/br>
    “對了，”程北路說，“在地鐵站遇到你的那天，你知道我為什么挨耳光嗎？”

    “為什么？”

    “我爸媽逼著我出國留學。”

    “你不愿意？”

    “嗯?！背瘫甭氛f，“你呢？你愿意我出國嗎？”

    “如果你愿意，我會支持你。如果你不愿意，就哪兒都不去。”

    “如果我爸媽能像你一樣體諒我就好了?！背瘫甭氛f，“對了，你在哥大留過學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顧言行驚奇地問，“我好像沒有向你提起過?！?/br>
    程北路笑了笑，說：“我在院網上查過你的資料?！?/br>
    “哦……”顧言行笑著說，“我在哥大讀過兩年?！?/br>
    “留學好玩嗎？”

    “一點都不好玩，”顧言行說，“我在哥大的兩年里，幾乎沒有休息過，每天都呆在實驗室里。導師很push，他給的任務，你永遠都做不完?！?/br>
    “這么無聊啊，”程北路說，“那我就更不要去了?！?/br>
    “那就哪兒都不要去，呆在我身邊就好。”

    “我呆在你身邊，什么不做，你養(yǎng)活我？”

    “嗯?！鳖櫻孕悬c頭說。

    程北路輕笑起來，說：“顧老師，你有的時候真的很幼稚。”

    “怎么會？”顧言行說，“我可比你多活了九年呢?！?/br>
    “跟年紀沒有關系，”程北路說，“你把愛情想得太簡單了，兩個人的生活其實是很復雜的。”

    顧言行笑了，說：“怎么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似的？”

    “我就是知道嘛！就是因為知道得太多了才會生病?！背瘫甭氛f，“你看有些人，每天癡癡傻傻的，永遠都不會得什么抑郁癥?！?/br>
    “你說的對，”顧言行摟住她的肩膀，說，“那你就來教教我，兩個人的生活有多復雜?！?/br>
    “好啊，”程北路說，“要教學費哦。”

    “好?！鳖櫻孕行χf。

    “我可以抽煙吧？”

    “抽吧。”

    程北路掏出煙，剛點燃，一個小女孩拿著一支比頭還大的棉花糖，從程北路面前走過。

    小女孩好奇地盯著程北路看了一會兒，然后對身后的mama大聲喊道：“mama！你快看！這個阿姨居然抽煙！不是只有爸爸才抽煙嗎！”

    程北路頓了一下，一口煙直接吸進喉嚨里，嗆得她劇烈地咳起來。

    顧言行一邊憋著笑，一邊給她拍背。

    程北路咳了半天，抬起頭，用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小女孩。

    小女孩當時就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小女孩的mama趕緊跑過來，把小女孩拉到身邊，看了程北路一眼，很不走心地道歉說：“孩子年紀小，你別往心里去?！?/br>
    然后拉著小女孩牛哄哄地離開了。

    mama一邊走還一邊小聲地對小女孩說：“你可要聽mama的話啊，要是不聽mama的話，就會像剛才的那個阿姨一樣學壞……”

    “臥槽！”程北路氣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顧言行趕緊按住她。

    “你別在意，這個世界可能的確對女人抽煙有點偏見……”顧言行安慰她說。

    “我沒有因為這事生氣，”程北路說，“我生氣是因為她管我叫阿姨！更可氣地是，那個小姑娘管我叫阿姨也就算了，她媽也管我叫阿姨！我……我去！”

    顧言行看著她，笑得不能自已。

    過了一會兒，程北路的心情平復了一些，看著顧言行，一臉悲愴地說：“顧老師，我長得有那么著急嗎？”

    “沒有，也許只是有點成熟……”

    “那不就是著急嘛！”

    顧言行又笑起來，摸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