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程北路端起杯子，呼啦啦地把牛奶一飲而盡，喝完后把杯子倒過來，說：“一滴都沒剩哦，怎么樣？我表現(xiàn)好吧？”程北路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程北路這樣說本是想逗他笑，然而顧言行無動于衷，仍舊板著臉。

    程北路見他這副樣子，終于忍無可忍地把杯子“啪”地放到沙發(fā)前的茶幾上，氣勢洶洶地站起來。

    她把顧言行拉到沙發(fā)上，自己則肆無忌憚地騎坐在他的腿上。

    “你要干什么？”顧言行一臉驚恐樣。

    程北路伸手，捧住他的臉，說：“顧老師，你能不能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笑一笑，好不好？”

    “程北路，你下水救人，至少要跟我說一聲吧?！鳖櫻孕姓f。

    “你當(dāng)時不是去買水了嗎?！?/br>
    “當(dāng)時岸邊那么多人，為什么非要你去救，你太自不量力了?！?/br>
    “當(dāng)時我離那個孩子最近，所以我就去了。你也知道，水那么急，如果沒人去救，孩子被卷走就是幾秒鐘的事情，我哪來得及想那么多。如果換作是你，你會不管嗎？”

    顧言行輕嘆一口氣，偏過頭，置氣似的說：“我說不過你。”

    程北路把他的臉扳正，對著自己，問：“顧老師，你是不是以為我想死？”

    “你不是嗎？”

    原來他真的是這樣想的。

    “這次真的不是，我這次真的只是想救人而已?！背瘫甭氛J(rèn)真地解釋，“我以為自己會游泳，不會有事，進到水里面才知道水那么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顧老師。”

    程北路說的是實話。

    顧言行看著她，相信了她的話。

    “好了，別再板著臉了?！背瘫甭氛f。

    程北路揉揉他的臉，笑了笑，欠欠身子，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顧言行愣了一下，終于笑了，笑得低下頭。

    “顧老師，你又臉紅了呢?！背瘫甭沸ξ卣f，說完，又在他另一半臉上親了一口。

    “你別這樣……”顧言行笑著偏過頭。

    程北路笑著說：“顧老師，咱們倆是不是拿錯劇本了，我才是男主，你才是女主吧……”

    沒等程北路說完，顧言行突然回過頭，吻住她。

    突如其來的吻。

    程北路冷不防地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而環(huán)住他的脖子，回應(yīng)他。

    在灼人的吻中，程北路的手漸漸滑到顧言行的胸前，然后繼續(xù)滑下去，直到掀開他的衣服。

    “你要干嘛？”顧言行一臉驚恐。

    “我的意圖還不夠明顯嗎？”

    程北路漸漸躺倒在沙發(fā)上，雙手抓著顧言行的衣領(lǐng)。顧言行被她帶倒，雙肘拄在程北路身體兩側(cè)。

    她剛想吻他，卻活生生地被他按住肩膀。

    “你……你想好了？”顧言行問。

    “早就想好了！”

    “你今天身體可以嗎？你還有力氣？”

    程北路這才看見，自己的手上還貼著醫(yī)用膠布。

    “做別的事沒力氣，但這件事，絕對有力氣！”

    “……”

    “別再掙扎了，顧老師……”程北路的嘴角凝著一絲女流氓般的□□笑容，用手輕輕撫著顧言行的脖頸，把臉一點點地向他靠近……

    顧言行一臉糾結(jié)……

    在程北路的吻落在他唇上的前一秒鐘，顧言行又按住她的肩膀。

    “還是等我正式娶你過門之后再……”

    程北路粗暴地打斷他：“那得等到什么時候??？！”

    “……”

    程北路狐媚一笑，貼在顧言行的耳邊輕聲說：“顧老師，你就從了吧……”

    說完，她又伸手去掀他的衣服，不料顧言行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他理理自己地衣服，認(rèn)真地說：“還是等我正式娶你之后再說吧。”

    程北路自討沒趣地坐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顧老師，你不會真的是個和尚吧？！”

    夜很靜，仿佛世界只剩下床頭的鬧鐘滴答聲。

    程北路翻了個身，把手臂搭在顧言行的身上。

    顧言行握住她的手。

    “你沒睡啊?！背瘫甭氛f。

    “嗯。”

    “你在想什么？”

    “嗯……好像在想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沒想?！鳖櫻孕姓f，“你呢？”

    “我在想，今天真是里程碑般的一天?！?/br>
    顧言行輕笑：“怎么講？”

    “嗯……”程北路掰著手指頭邊數(shù)邊說，“先是被個沒眼力價的小姑娘叫了一聲阿姨，然后下水救一個落水的孩子，然后被水沖走，然后獲救。然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什么呢？”程北路嗔笑一聲，用手指戳了戳顧言行的胸口，“最重要的就是，本來想把自己和顧老師之間純潔的革命友誼進行一下升華，沒想到卻遭到了殘忍的拒絕?！?/br>
    顧言行別過頭，笑了。

    程北路又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用手肘支起身子，在黑夜中，借著窗外的微光看著顧言行。

    “怎么了？”顧言行問。

    “我剛剛做了個決定?！?/br>
    “什么決定？”

    “我想重新開始治療?！?/br>
    顧言行難以置信地愣住了，轉(zhuǎn)而是欣喜：“真的？”

    “嗯?！背瘫甭伏c頭道。

    “怎么……怎么會突然改變主意？我之前勸過你那么多次你都不愿意。”

    “嗯……沒什么原因，就是突然想再掙扎一下唄……”

    顧言行笑了，起身親了一下程北路的額頭，把她拉到自己懷里，說：“謝謝你?！?/br>
    程北路笑了笑，貼緊他。

    她為什么會突然改變主意？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今天，在河邊，顧言行從她手里接過孩子的一刻，程北路就知道，自己撐不住了。然而，她還是微笑著對他說：“沒關(guān)系，我站得穩(wěn)?！?/br>
    就在程北路被水沖走的前一刻，顧言行正在向岸邊走去。

    她倒是不在乎自己死活，然而在那一瞬間，她看著顧言行的背影，留戀地想，如果再能看一眼他的臉就好了。

    或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她的愿望，她沒有死，她活下來了。

    正因如此，在獲救的一刻，程北路的腦海中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活著也不錯，至少，活著可以看到顧言行。

    活著也不錯，六年來，她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想法。

    為了顧言行，她想活著。

    她想，不是作為病人，而是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地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開個船，結(jié)果船翻了……

    ☆、第34章  賢妻良母的好丈夫

    夜里十一點多，程北路的手機震了一下。

    她趕緊轉(zhuǎn)過頭去看顧言行，害怕吵醒他。

    還好，他睡得很熟。

    程北路拿起手機，是羅恩發(fā)來的微信，信息的內(nèi)容是：我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