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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 趙靜怡把東西送回廚房,忽然聽見開門的聲音便探出腦袋往外看,去而復返的人已經(jīng)走到了客廳,揮揮手跟她說:“哎呀你把東西給我吧,回頭要是還早就勉為其難幫你送過去?!?/br> 語氣很是不屑,還滿臉的不耐煩,仿佛他轉(zhuǎn)一圈回來完全是因為突然間的自我。 趙靜怡詫異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從他別扭的表情以及閃爍的眼神里似乎看透了些東西,稍稍愣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 她抿抿嘴,忍住沒笑出來,拿了東西放在兒子手上,還配合著給了一個臺階:“得虧你體恤老媽,不然我還得自己打車送過去?!?/br> 再次把車開出院子,任平生裝腔作勢地走了反方向,又不放心地瞥了一眼后視鏡,確定趙靜怡沒有出來偷窺,這才在前面左拐的路口掉了個頭往后面的方向開。 不到半個小時,人就站在了陸酒酒家門外。 特意沒有給她任何通知,就是想突擊看看她到底在忙些什么,能讓她這么多天都杳無音訊。 有了奉命送雞蛋的借口,連敲門的聲音都底氣十足,等汪家珍開了門,他也沒了上次的局促,直接大大方方跨進門,將手里的盒子遞給汪家珍,從容笑道:“汪阿姨,這是我媽一朋友從老家?guī)У耐岭u蛋,正好我今天休息,她就讓我給您家送一盒過來?!?/br> “哎呀,你mama也太客氣了!”汪家珍接過紙盒,把他往客廳引,一邊給他泡茶一邊說:“好東西盡想著我們,改天我請她吃飯?!?/br> “……嗯”他漫不經(jīng)心應(yīng)了一聲,眼神從進了屋子就不自覺地往陸酒酒房間的方向瞟。 汪家珍一回頭,正好逮到他沒來得及收回的眼角余光,立刻露出喜不自勝的興奮表情:“找酒酒?” 他尷尬地咳了咳,不過瞬間,開始一本正經(jīng)的表演醫(yī)者仁心:“怎么說也是我的病人嘛,我既然過來了,當然要幫她看看恢復情況?!闭f著又望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問:“怎么,她還在睡午覺?” 汪家珍自然信了他的說辭,感激殷勤的搖搖頭:“沒有沒有,她嫌家里悶,跟她姥姥去樓下棋牌室打麻將了?!?/br> 他一愣:“……打麻將?” 這個回答,聽上去那么的悠閑自在,逍遙快活—— 再一次想起被冷處理了一個多星期的自己,他擰起眉,瞬間有沖下去吊打那個畜生的沖動。 “就下面一層嗎?”他隱藏好自己的情緒,笑得如沐春風。 汪家珍對他總是越看越滿意,明白他是要去找陸酒酒的意思,連連點頭:“就在樓下,他們家一般是不會關(guān)門的,門口有個寫著‘棋牌室’的彩燈牌子?!?/br> 任平生微笑頷首,卻暗暗咬了一口后槽牙,出了門也懶得坐電梯,直接從安全通道的樓梯氣勢洶洶地沖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即將上一個神器榜,為了基數(shù)會停更一天,希望小可愛們體諒一下窒息作者的難處,下榜之后基本就保持日更了,保證用肥章 日更來報答你們! 另外購買此章節(jié)的記得留評哈,給你們發(fā)紅包! 第28章 到了樓下一看, 棋牌室的門果然沒關(guān),里面嘩啦啦都是搓麻將的聲音, 還有偶爾夾雜其中摸到好牌的欣喜吆喝。喧嘩嘈雜不可避免,但環(huán)境布置得倒是不錯, 墻上也有禁煙標志, 沒有普通棋牌室那種烏煙瘴氣。 他跨了進去, 從一間間小房間里看過來才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都是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 可能也算是小區(qū)里變相的老年活動中心吧? 棋牌室的老板也是一個頭發(fā)花白的大爺,正忙著給各房間的牌友添茶倒水,不時與人寒暄幾句,看到一些可能胡把大頭的精妙牌面也會駐足旁觀一局。 而此時, 他興致勃勃旁觀的,恰恰正是陸酒酒這一桌。 任平生不聲不響地挪到小房間的門口, 靠在一側(cè)靜靜觀望,里面那幫人的注意力全在牌桌上,也沒人留意門口。 陸酒酒其實沒打, 而是作為軍師的角色坐在她姥姥旁邊—— 瘸的那條腿垂在地上,好的那條曲著踩在椅子上, 膝蓋抱在懷里,脫下來的那只鞋被人不下心踢到了角落里也懵然不知。 一手捏了根棒棒糖,另一只手拿了把小折扇, 嘬一口棒棒糖,再給姥姥搖一搖折扇,嘴里還老流氓似的指導姥姥:“扔鳥扔鳥, 鳥就你這一張,二條三條都下來了,留著干嘛?” 姥姥有些猶豫,一條攥手里一時不敢扔,陸酒酒大手一揮,愣是把棒棒糖揮出諸葛亮揮白羽扇的氣勢:“扔!” 姥姥應(yīng)聲丟掉了一條,陸酒酒亟不可待地將棒棒糖一口叼進嘴里,擅自幫姥姥摸回來一張牌,卻沒急著放下來,斜仰著頭皺著眉,像個神棍一樣玄了吧唧地用大拇指摩挲著麻將正面。 手法神情,一看就是個中老手…… 所有人屏氣凝神地看著她,等著揭曉結(jié)果,連任平生都不自覺忘了眨眼睛。 “啪——” 隨著一聲脆響,她動作夸張地將那張麻將重重反拍在桌上,曲在椅子上的腿直接光腳踩到地上,支撐著自己站起來,欣喜若狂的喊道:“單吊自摸清一色!”吼完立即招呼其他三方:“給錢給錢給錢……” 桌上一陣唏噓,猶如炸開了鍋,有人喝彩有人遺憾,有人老老實實掏錢,也有正對面那位胖阿姨半商量著“欠一把,欠一把?!?/br> 財迷兮兮的人收錢的動作不停,但也沒反對欠一把,只不過斤斤計較地提醒:“胖嬸兒,您上一把還有個一塊沒給哈!” 胖嬸兒:“……” 偷窺者:“……” 任平生默默退出棋牌室,站在門口半天消化不了剛才小姑娘那渾然天成的流氓賭徒加神棍的氣質(zhì)。 驀然回首,想一想過去那些追求過他的女孩子,美麗端莊溫柔賢惠的有,俏麗可愛氣質(zhì)出塵的也有,唯獨沒有今天這種rou絲氣息能把他天靈蓋沖翻的一款。 最可氣的是自己還…… 還…… 他終于撓亂了精心保護的發(fā)型,下樓的時候一直自我懷疑地碎碎念叨:“我到底看上個什么玩意兒?是不是年紀大了審美都被狗吃了,太可怕了,這太可怕了!” 任平生一口氣跑到樓下停車場,人還沒坐進車里,陸酒酒的電話就追過來了。 他瞅著手機屏幕上閃爍的‘醉醺醺’三個字,思想又開始斗爭,糾結(jié),腦子里仿佛跳出兩個自己,一個跺腳抓狂:“接啊接啊,管她什么德性,寶貝你不就得了?”另一個不屑冷哼:“小恩小惠,我大好青年栽在這貨手里,往后在二院還怎么混?” 就這么猶豫不決,還沒拿定個主意,鈴聲卻戛然而止—— 他瞪眼愣了愣,然后緩緩皺起眉,隨即一臉大寫的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