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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舉報安心診所非法營業(yè),但向小滿在他那就診,不能說明聶恪主觀虐待,聶恪也可以說自己是上當(dāng)了,電信詐騙還隔三差五就能騙到一個高知呢,給老婆買東西不小心買到假貨又不犯法?!?/br> 這時,喻蘭川的手機里有電話請求接入。 “稍等一下,過會我給你打過去?!庇魈m川掛斷了于嚴(yán)的電話,接起來,是一個合作方的同事,平時經(jīng)常跟喻蘭川一起打球,跟聶恪工作的公司有合作密切。大家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有心打聽,沒有打聽不到的。 “我去他們公司做過一段時間‘盡調(diào)’,”球友說,“對這人印象很深啊,他們有個財務(wù),愛說八卦,陪我們吃飯的時候,十個八卦里有八個跟這位有關(guān)系……這人風(fēng)評不怎么樣,老圍著小姑娘轉(zhuǎn),腳底下也不知道踩幾條船,有人還到單位鬧過,讓他下次注意點,別叫錯名字?!?/br> 喻蘭川:“他結(jié)婚了,你知道嗎?” “知道啊,聽說他當(dāng)年戶口能落在燕寧,還是靠他老岳父,家里房、車也都是那邊出的大頭,要不都跟你似的,房奴狗,哪來的錢花天酒地?” 喻蘭川的心被戳了好幾個透明窟窿。 “老人么,指望不了一輩子的,聽說他岳父退休以后身體一直不行,三天兩頭住院,那時候開始,這個聶恪就有點飄了,后來老家沒了,他老婆家里可能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親戚吧,他就更肆無忌憚了……唉,我聽說他老婆出事了,什么情況?” 喻蘭川三言兩語地打發(fā)了熱愛八卦的球友,拐彎抹角地弄來了聶恪的簡歷,收集完資料,已經(jīng)是傍晚,又跑到六樓找楊大爺?shù)膶O女楊逸凡。 楊總手頭各種新媒體、互聯(lián)網(wǎng)人才資源豐富,很快,聶恪大學(xué)工作期間用過的幾個郵箱賬號都被扒了出來。 “夠不講究的?!睏钜莘舱f,“你看這個,這個是他的常用郵箱之一了吧?” 楊逸凡給他看的是一個截圖,聶恪用自己的郵箱給一個人留言,說:“發(fā)郵箱,交換,我老婆?!?/br> 喻蘭川:“對,不是正式走公司郵箱的,他都用這個號,這是什么意思?” “有點PUA色彩的色情論壇。” 喻蘭川:“P……什么色彩?” “PUA,Pick-up Artist,一開始是教不會說話的死宅怎么搭訕姑娘的,后來發(fā)展成渣男騙財騙色培訓(xùn)班,研究怎么摧毀女方精神和人格,怎么找機會拍下對方裸照之類的。渣男們私下里還會拿出來炫耀交流,”楊逸凡說,“比如這個,就是他想用自己老婆的裸照交換對方的‘資源’?!?/br> 喻蘭川:“……” 楊逸凡:“哎,我剛才是不是污染純潔美男心靈了?喻總,你聽過就算啊。” 喻蘭川沒理她:“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給我一晚上時間,我找人打入渣男內(nèi)部,運氣好的話,能弄來這小子當(dāng)時跟別人的聊天記錄?!睏羁偛辉谝獾卣f,“花點錢的事?!?/br> “多少錢?”剛給甘卿報銷完團購費用的喻蘭川問,“我……” “免了,”霸道總裁楊逸凡說,“老娘就不差錢,這筆給你贊助,純當(dāng)娛樂。” 喻蘭川:“……” 要不是他還有房貸,哪輪得著她在這人五人六地炫富? 這時,喻蘭川手機震了震,甘卿給他發(fā)來了一個好友位置。 甘卿:“趙神醫(yī)的地址找到了,你說他做完虧心事,今天怕不怕鬼敲門?” 第三十二章 喻蘭川總覺得她這一句話里妖氣森森的,趕緊問:“你要干什么?” 甘卿:“不干什么,找他聊聊天?!?/br> 喻盟主心累得不行:“你不要亂來!” 甘卿沒回話,回了個金館長熊貓表情——“長得好看的女人,都不靠譜”。 誰要跟你斗圖! 喻蘭川要給這位行走的表情包跪下了,跟楊逸凡交代了一聲,匆匆忙忙地往甘卿所在位置趕。 趙“醫(yī)生”以前是開美容美發(fā)店的,后來發(fā)現(xiàn)這個行當(dāng)競爭越來越激烈,遂轉(zhuǎn)了行。他找人買了個文憑,又經(jīng)過了一個月的培訓(xùn)與包裝,完事把臉一抹擦,改頭換面,就成了“心理咨詢專家”,開了這家“安心診所”。 利用一個周末,他賺了好大一筆“安心錢”——下午接待了三撥花錢來聽音樂打盹的、賣出了兩個長期療程,又多了十幾個托他帶“聰明藥”的客戶,賬戶上的數(shù)字長勢喜人,他美滋滋地哼著歌回了家。 趙醫(yī)生住的地方,離那天聶恪給他塞錢的飯店不遠,走回去中間有一段小路,雖然有點背,但并不太遠,路也都是走熟了的,這位先生缺德帶冒煙,當(dāng)然是個唯物的拜金主義者,堅信人民幣能辟邪,并不怕黑。他像往常一樣,打開手機上的手電,晃蕩著腿、哼唧著西皮慢板溜達。 可是今天,小巷子卻似乎有什么不同尋常。走著走著,西北風(fēng)停了,周遭忽然安靜下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爬上了他的后背。 趙醫(yī)生狐疑地用手電往四下一照,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他懷疑自己神經(jīng)過敏,于是氣沉小腹,唱出了聲:“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 “人”字沒出來,黑暗中似乎有人輕輕笑了一聲。 趙醫(yī)生倏地閉了嘴,與此同時,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步聲有一點不自然——帶著“沙沙”的雜音。 是踩著什么東西了嗎? 不,不對! 他猛地剎住腳步,“沙沙”聲卻沒有立刻停下,多了幾下!就好像有人在刻意模仿著他的腳步走,但腳步踩得不太準(zhǔn)。 “有人嗎?”趙醫(yī)生回頭喊了一聲,身后是空蕩蕩的小路。他無端開始緊張,因為突然發(fā)現(xiàn)這條熟悉的小路比他想象得還要黑,這讓他有些不安,于是加快了腳步。 那“沙沙”的動靜如影隨形,趙醫(yī)生連著回頭看了幾次,心越跳越快,手心開始潮濕。 就在他快要走到小路盡頭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陣奔跑的聲音??於兀褚魂囌鸲@的鼓聲,毫無預(yù)兆地砸在他耳膜上。 這可能是某種動物本能,在很安靜的地方獨自往前走,急促的腳步聲容易讓人產(chǎn)生一種被追逐的戰(zhàn)栗感。特別是這個人已經(jīng)開始害怕的時候。 突兀的腳步聲把趙醫(yī)生嚇得膝蓋一軟,連忙舉起手機,沖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照。 這一照,他看清了身后路,汗毛都豎了起來——那里竟然還是沒有人,光掃過,又急又重的腳步聲竟然憑空消失了! 趙醫(yī)生呆了一下,緊接著,他撒腿就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轉(zhuǎn)身的瞬間,他好像聽見有個女人在笑! 一口氣跑出八百米,趙醫(yī)生差點把肺也吐出來,狂奔到了大街上,手心里已經(jīng)全是冷汗,差點連手機也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