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電影出人意料的精彩，而且，坐在身后的那個人全程很安靜。林慕想，這就是我最喜歡的觀影體驗啊。

    好的電影，好的觀影同伴。

    ……

    首都國際機場。

    林慕看完電影去取保養(yǎng)好的車，趕到機場的時候，剛好七點四十分。

    舊金山到北京的飛機，七點五十分到。

    她站在國際到達的出口人潮邊緣，擠不進去。來接機的人太多了，林慕索性后退站到廣告牌旁邊，踮腳看向出口里面有沒有動靜。

    她想看廣告牌分神，卻并不成功，來來回回地走，有點想上廁所。這會兒出口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出來了，她閉攏雙腿，站得筆直，好糾結(jié)。

    “林慕?！?/br>
    一道暗啞男聲在頭頂響起。

    她仰頭看向不知何時來到眼前的男人。

    他的樣子和三年前幾乎一模一樣，熟悉感和回憶紛至沓來，讓她有些恍惚這三年是否真的存在。

    林慕不禁抬手摸了摸發(fā)尾，長發(fā)在到非洲的第二天變成利落的短發(fā)，整整三年都是，回國后沒怎么注意，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到齊肩，也和從前不同了。

    她別了下耳發(fā)，朝他笑笑：“一路還順利嗎？”

    林深垂著眼，薄唇牽動，涼涼道：“你學會說客套話了。”

    “我……我去上個廁所?！闭f完轉(zhuǎn)身跑開，背影有絲落荒而逃的味道。

    “好?！?/br>
    清冷的一個字飄入林慕耳中，竟聽出隱約的笑意。

    第8章

    真丟人啊。

    林慕在洗手池沾了點水，拍了拍臉，冷靜一下。

    出洗手間后，她擠過人群，找尋剛剛的那個廣告牌。

    瞥見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廣告牌旁，牌子的光影映在他的側(cè)臉，陰影模糊了神情。

    “林深。”

    她小跑到他身側(cè)立定。

    他轉(zhuǎn)身看她，輕哂道：“還是一緊張就屁滾尿流。”

    又不是我愿意的。林慕心里嘀咕一句。

    她決定無視這句話，兩人并肩往停車方向走，她邊走邊說：“你應(yīng)該還沒吃東西吧，飛機上的食物你肯定沒碰。我?guī)闳ヒ患椅鞑蛷d，據(jù)說這家牛排做得不錯。我現(xiàn)在不怎么吃西餐，這個據(jù)說啊也是路遙說的。”

    林深腳步微頓，側(cè)頭垂眼，慢慢道：“你話變多了。”

    “是嗎?！彼皖^看地面，腳尖微微并攏。

    “挺好?！绷稚顩]看她，抬腳繼續(xù)往前走。

    林慕跟在身后，沒再說話。

    ……

    路遙推薦的西餐廳位于大廈頂樓，360度旋轉(zhuǎn)，視野極佳，裝修雅致，很有格調(diào)，中心的表演區(qū)，現(xiàn)下正有一個女人在上面彈鋼琴。

    餐桌不大，只能容納四個人的樣子，還貼心地用珠簾隔開。不過放眼望去，絕大多數(shù)桌子前只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看起來怎么像是情侶餐廳？

    她還沒往深處想，又意識到，這個地段，這個裝修……估計很貴啊……

    但這是三年沒見的林深，想到這里，林慕又釋然了。

    看著餐廳里坐著的各色男男女女，她有點緊張：“呃，到了?！毕Ｍ稚畈粫嘞?。

    他沒說話，點點頭。

    兩人跟著服務(wù)員來到預(yù)定好的位置坐下。林慕手指翻著菜單，一邊問他：“還是西冷牛排嗎？”

    “嗯，你直接點?！绷稚羁肯蚝笞?，偏頭看城市的夜景。

    林慕一邊翻菜單，一邊為價格暗暗咋舌，她干脆不看了，合上菜單遞給服務(wù)員：“要一份西冷牛排，三分熟。和一份菲力牛排，七分熟?！痹冱c了幾個單品。

    服務(wù)員快速在平板上點菜后頷首離開。

    林深頭偏回來看她：“你口味也沒變?！?/br>
    林慕“嗯”一聲，微微一笑：“對啊，這幾年我基本不怎么吃西餐，不知點什么好，還是點以前那些比較保險嘛?！?/br>
    “唔?！?/br>
    然后是沉默。

    林慕有些不自然地咳了聲，想要遏制蔓延的尷尬，試著挑起話題：“你怎么會突然來中國？”

    林深神色淡然，仿佛沒意識到剛剛兩人的沉默：“歐洲現(xiàn)在不穩(wěn)定，資本都在外竄。老頭子不愿意來中國，所以我來了?！鳖D了頓，注視著林慕的眼睛，“不突然?！?/br>
    林慕很久沒聽到林深說這么多話，有些怔然，他說話時冷冷咧咧的語氣，還有低啞的聲線，都和以前一模一樣，熟悉感又回來了，尷尬慢慢消退，神情也自然許多。

    菜品很快上齊。

    林慕照著以前的習慣，先一刀一刀將牛排切成網(wǎng)格狀，一邊切一邊說：“是這樣啊，那么，你會在北京呆很久了？”

    林深看一眼林慕小心翼翼，務(wù)求每塊牛排都要切到模型一樣精準的謹慎樣子，扯了扯唇：“不全是在北京，還有其他城市。”

    話題一打開，不再尷尬緊張，兩人時不時交談幾聲，很快結(jié)束這頓晚餐。

    回到車上，林慕將鑰匙插進去，啟動，系好安全帶，偏過身子問：“你訂酒店了嗎？如果還沒定，我?guī)闳ヒ患液献鞣降木频?。你說下你住哪個區(qū)的比較方便？”說著拿出手機，點開導航軟件。

    “Johnny找好了房子?！彼f出一個小區(qū)名。

    林慕怔住，這小區(qū)離她住的地方很近，近到步行只要十分鐘。她順口說道：“真巧，這小區(qū)離我很近的?！?/br>
    “是嗎？那去你家坐坐吧。”林深說完閉眼作養(yǎng)神狀。

    “……好?！绷帜揭膊辉俪雎?，啟動車子往家的方向去。

    站在門口輸密碼的時候，林慕暗自慶幸早上剛做了大掃除。

    門開了。

    她先進去脫下單鞋，蹲在電視柜旁，翻找抽屜里以前從酒店帶回的一次性棉拖，一雙都沒找到，她只好抽了一副鞋套捏在手里，對站在門口的林深說：“家里沒拖鞋……鞋套可不可以？”

    好窘迫，她沒想到林深會來自己家。

    林深下巴一偏，問：“那雙拖鞋？”

    林慕順著他的示意，看到鞋柜邊緣露出的拖鞋：“……那是路遙的?！?/br>
    林深一言不發(fā)，接過她手中的鞋套，套上進屋。

    他進去先坐進沙發(fā)，可長腿怎么擺都很受限，卡在茶幾和沙發(fā)之間，他又站起來在客廳里走動。

    以前林慕不覺得房子小，但這會兒20平的客廳突然來了一個林深，她頓感空間狹小，手腳都不知該往哪放。

    而且林深在客廳里來來回回，讓她有種領(lǐng)導視察的錯覺，局促不安地盯著腳看。

    “你很緊張？”林深忽然出聲。

    “沒有沒有！……呃?！被艔埖恼Z調(diào)完全出賣了她，一不留神說出心里話，“——也不是，就是，覺得，你好像領(lǐng)導來檢查衛(wèi)生啊。”說完恨不得咬舌，眼神飄往別處。

    林深低下身，雙手攏住她的肩，偏過她的頭，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