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口中突然發(fā)出一聲尖叫。

    白龍忙退身，看過來，見鮫人的雙腿完全恢復(fù)成魚尾的形狀，干涸地貼在鋼板上，而她的腰部已經(jīng)斷裂，完全無力地耷拉著，血流滿地。他忙沖李辰東擺手，急切地走過來，道，“受傷了？”

    鮫人垂頭，長發(fā)遮擋面容，她點頭的時候長發(fā)如波濤起伏著，纖細精致的肩頸顯出柔弱和委屈來。

    白龍站著看了她一會兒，最終伸出手將她抱起，她身上帶著濃烈的血腥味以及一股甜膩膩的味兒。白龍皺眉，這香甜的味道實在太過于霸道了，強行撩撥著他身體內(nèi)的欲望，手段太過于直接粗暴，引起了他的反感。他對兩人道，“我先帶她去醫(yī)治——”

    “好的?！眹烙琢挚粗o人將頭靠在白龍的肩膀上，向后對她露出幾分微笑，似乎在說“你看，只要我愿意，我能將他玩弄在鼓掌之間?！?/br>
    嚴幼林微微搖頭，這鮫人還是帶著幾分獸類的天真，完全不知道人類所謂的懷柔手段也是支配的一部分。

    “怎么樣？”李辰東帶著滿身汗，關(guān)切地看著嚴幼林，“身體還好？沒受傷吧？”

    “很好?！眹烙琢值?，“我很確認，我在這里，是無敵的存在?！?/br>
    “那就好——”

    嚴幼林沖他笑，“所以，你可以去找白川申請出去了?！?/br>
    “可以?！崩畛綎|也笑起來，“咼皇完全馴服，我順利成為支配者，白龍和鮫人終于互相臣服，我相信白川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不等到李辰東去找白川，白川直接派了張維來傳話，要求他立刻去他的辦公室。

    白川的辦公室在研究所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里面不僅僅有最最隱秘的研究資料和各個研究項目的真實評估，還有一些非常珍貴的試驗樣品。為此，在辦公室后面專設(shè)置了一個小的庫房，并且有一條私人通道直上地面，用于在情況最緊急的時候他和資料的快速疏散。要進入他的辦公室需要通過三道安全性最強的安全門，并且，他也從來不會主動要求任何人進入他的實驗室。

    所以，當(dāng)張維接到這個任務(wù)的時候，下巴合不上，而李辰東聽到了這個通知，也有點吃驚。他心中隱約有一些猜想，但這需要得到證實。

    “坐——”白川一邊招呼李辰東，一邊給他倒水，“喝水?！?/br>
    “謝謝?！崩畛綎|穿過一扇扇安全門，進入白川的辦公室。這辦公室看起來平淡無奇，除了一張辦公桌，一個供訪客坐的小沙發(fā)外，就是一個靠墻放置的文件柜。

    “你最近和咼皇的訓(xùn)練視頻我都看了，表現(xiàn)很好，完全超越我們?nèi)咳说念A(yù)期?！卑状粗刮牡睦畛綎|，因為就不見天日，皮膚白得近乎于透明，但大概是因為鍛煉和運動的原因，他的毛發(fā)如碳黑，嘴唇也異常的紅，“我沒有想到天天在實驗室忙碌的一個研究員，居然可以直接和職業(yè)軍人對抗。而且，這個軍人在部隊里，直接是兵王一樣的存在。辰東，如果說咼皇是我們的奇跡，而你就是另一個了——”

    “教授，你太客氣了?！崩畛綎|回想，自己在公開場合和嚴幼林講話的時候，應(yīng)該沒有露餡的地方。

    “這不是客氣，你如果推辭得太過，就是虛偽了。”

    李辰東知道，這些夸獎都只是前奏而已。

    白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雙手交叉放在桌面，“咼皇能夠這么順利地馴服，遠超我的預(yù)計?！?/br>
    “她很通情達理?！?/br>
    “前提是你滿足她的全部要求?！卑状ê芾潇o，“辰東，知道為什么要為神兵配置支配者？”

    “這是目前發(fā)揮神兵能力最有效的戰(zhàn)斗單位。”李辰東喝了一口水，這水意外地非常清冽。

    “這是官方的說法?！卑状ㄒ娝攘怂?，抬頭盯著他漆黑的眼睛，“這個制度，是由我提出并且強制要求軍部執(zhí)行的，主要是為了安全機制?！?/br>
    李辰東的預(yù)感隱約被證實。

    “神兵很好用，但也很危險?！卑状ǖ溃熬秃孟衲戏侥切┙y(tǒng)治人類的AI機器人，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是因為好用，所以獲得了大部分人類的信任和依賴。為此，人類將自己勞動和思考的權(quán)利交給了AI，最終反而成為AI的奴隸，這就是因為在使用這一項技術(shù)的最開始，沒有考慮到足夠的安全機制。以及，國家暴力機構(gòu)被資本綁架，資本為了利益罔顧了人類本身的權(quán)益，才導(dǎo)致今天的結(jié)果?！?/br>
    “所以，當(dāng)我們在AI之外找到了新的技術(shù)后，首先要考慮的不是好用或者不好用，而是，夠不夠安全。神兵是我們制造出來的工具，有別于其他工具，它有生命有自我有意識，所以在怎么對待它們這個事情上，必須要慎重?！?/br>
    “這一點倒是聽白龍說過，他希望支配者和神兵之間的關(guān)于高于一切人類和人類之間的關(guān)系。”

    “這是他的理解，也沒有錯?！卑状ㄐζ饋恚拔覀円揽可癖湍戏綄?，可以說整個社會是圍繞神兵而存在的，所以從某種程度而言，神兵的命比人類值錢。但有一個前提，是必須要在人類的掌控之下——”

    李辰東點頭，表示理解。

    “支配者就是這樣一個存在。他們負責(zé)成為神兵的伙伴、朋友、親人以及工具，柔化人類和神兵之間的關(guān)系，在獲得尊敬的時候也要承擔(dān)神兵的負面危險。我們在培訓(xùn)支配者的時候，會交給他們一些簡單的方法，但在出了研究所之后，幾乎是所有的支配者都會自發(fā)自動協(xié)調(diào)和神兵之間的關(guān)系。這是戰(zhàn)場的現(xiàn)實決定了的，誰也沒辦法去扭過去。在第一代的時候，大多數(shù)支配者和神兵之間的關(guān)系類似于古早時候人類和寵物之間的關(guān)系，雙方產(chǎn)生依賴感后，會配合得很好。但動物畢竟是動物，總是有發(fā)瘋蠻干的時候，所以也有很多支配者被神兵攻擊而死亡——”

    “在第二代出來之后，支配者的培訓(xùn)看起來就簡單了許多，因為第二代可以直接和人類進行溝通。它們更理智更具有人性，但這也導(dǎo)致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李辰東眨眼。

    “隨著時間的推移，神兵和支配者在戰(zhàn)場上越來越默契之后，他們會下意識地忘記神兵的工具或者動物身份，把它們當(dāng)成人類來對待?！?/br>
    李辰東回想鮫人的摸樣，除了有一些妖異之外，實在和人類沒有任何區(qū)別。

    “支配者無法堅定自己的內(nèi)心，會逐漸愛上自己的神兵；而神兵對此更是沒有任何約束，它們的本能非常強大，會主動勾引所有它產(chǎn)生興趣的對象。這就很麻煩了——”白川搖頭，“軍隊里全是青春熱血的男人和女人，哪里能扛得住那樣漂亮又迷人的類人生物？所以，每一個第二代神兵在投放之后的一段時間，總是會引起部隊的混亂，特別是在感情上——”

    李辰東完全理解了白川的擔(dān)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