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主導地位……這么說吧，最后一頭巨龍?zhí)m瑞莎在幼龍期可是曾被人族整整囚禁了兩年，拿著巨龍鎖鏈的人正是那位第一神官。據記載，神官大人可是一手主導實驗開發(fā)了龍血魔法這一已經失傳的一類魔法，而之所以他能創(chuàng)造出龍血魔法這一派系，正是多虧了巨龍?zhí)m瑞莎的血液。人類的欲望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們永遠奢望著那些他們暫時得不到的東西，為了得到那些東西，他們可以不擇手段?！?/br>
    喬喬：“……您說這么多把人類貶低得如同惡魔，可您自己不也是人類嗎？”

    她的本意是想說，人類固然有很多缺點，可同時，人性中也有善良的一面。光明和黑暗共存，這才是一個人的本質。之所以拿塞恩本人出來舉例，喬喬就是想說明，你自己也是人，應該有這個感覺。

    結果，塞恩一句話截斷了她的話，就把這個話題終結了：

    “是啊，我也是人類，所以我才能更深刻地感覺到人類有多么不堪?！?/br>
    “……”

    “我是人，所以充滿了罪孽?！比鞯纳袂樵桨l(fā)溫柔憐憫，“無論是光明神會，還是神明大人都無法洗凈我的罪。更不要說，所謂的神明大人也只是人類制造出來哄騙同族的統(tǒng)治手段而已。修跟你說過嗎，我們曾經發(fā)現(xiàn)神跡是偽裝的事?！?/br>
    “……說過。”

    塞恩又笑了一聲：“修跟我不同，他進入神會時還懷抱希望，所以得知神會的真相后才會接受不了選擇退出。而我，我早就知道了啊。所謂的虛假神跡，也只不過是讓這個認知得到再一次肯定而已?！?/br>
    “你知道神會的圣子們是怎么選擇的嗎？神會會在特定年份里尋找特定出生日期時辰的孩子，不管他們的出身家庭背景亦或者是性別，只要符合對應的出生時期就會被認為是被神明祝福的孩子?！比髯仙耐椎褂持鴨虇痰纳碛?，他注視著她，卻似乎是在看向遙遠的過去，“我的母親想辦法得知了我那一年圣子應該擁有的出生日期，于是，我就成了圣子?！?/br>
    “不是我被神明選擇，而是我選擇了神明啊?！比鱾冗^頭，微笑著半合上眼，“從我進入神會開始，就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在我成為大主教被那些信徒稱頌為‘最接近神的人’時，這一切的虛假可笑達到了頂點?！?/br>
    “既然連光明神會都稱不上‘光明’，這個世界上哪里有希望所在呢。”

    第90章

    塞恩說完后, 房間里安靜了好一會兒。

    喬喬不知道他過去二十幾年的人生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但她能從他說的這大段大段的話里感受到他扭曲的思想。不用說, 這種扭曲是由他經歷的日子所造成的。

    塞恩說完這些話，睜開眼繼續(xù)望向窗外，嘴角的笑容卻始終沒有散去。那點弧度經過日積月累, 似乎已經成為他的習慣，甚至不用刻意偽裝, 就長久地掛在臉上。

    所謂的面具帶的太久就摘不下來了。

    “你說的這些因為我沒有經歷過，所以我無權反駁?！眴虇桃贿呑? 一邊盡量放輕腳步悄悄往前挪，好在塞恩一直盯著外面, 不知在想什么心事并沒有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可是人類一直都是矛盾的。誠然有各種不堪, 但不堪中依舊有閃亮。我曾經聽過這樣一句話‘小氣與大方、怨懟與仁慈、憎恨與熱愛，是可以并存于同一棵心中的’?！眴虇炭匆娙旁谝巫臃鍪稚系氖种肝⑽⒁粍?，心里一緊將書桌上的卷軸掃進自己手心, 扣在背后。

    她手上動作很快，嘴里的話也沒停下，加快了語速繼續(xù)說：“其實我也知道, 就算我說得再多, 你的想法大概還是不會改變。盡管如此, 我還是要阻止你。我就是要阻止你！”

    “……”

    又是一陣難熬的沉默。

    塞恩輕笑一聲, 慢慢偏過頭，抬起眼，這個角度讓他微微下垂的眼角顯得更加無辜溫柔：“所以,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一柄金色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握著刀柄的手紋絲不動，喬喬沉著眼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臉上的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堅決：“沒錯。請停手吧，塞恩大主教。請您下令神圣騎士團和光明神的信徒們，停止攻擊王宮?！?/br>
    “如果我說不呢？”

    “我會殺了你?！眴虇淘缇拖牒昧耍澳阋凰?，光明神會就亂了?！?/br>
    她看得很清楚，現(xiàn)在的光明神會與其說是凝聚在光明神的榮光下，倒不如是簇擁在塞恩腳下。

    這個男人說的話，對于神圣騎士團和信徒們來說，就是神明的旨意。

    所以就算他讓他們去攻擊新國王，他們也毫不猶豫。

    塞恩笑笑：“你可以試試?！?/br>
    喬喬咬牙。

    “試試看，我死后，到底他們是會停下來，還是更加瘋狂?！比鲗Σ弊由系呢笆滓暼魺o睹，他甚至還能以閑聊的口吻對喬喬說，“你的光明魔法用的真好。精靈是不是天生就擅長光明系的法術？”

    他分明是認準了喬喬不會動手，或者說就算她真的動手，那些正在爭斗的人們也不會停下來！

    喬喬眼神一冷，指尖稍一用力，塞恩脖子上便出現(xiàn)了一道血痕。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眼角余光瞥見了什么東西。

    由于塞恩是坐在窗臺上，面朝外面的緣故，喬喬剛才只能從背后靠近，換句話說，她現(xiàn)在站在塞恩身后，正面朝窗外。

    她看見那些東西，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才發(fā)覺到不對，猛地抬頭！

    塞恩見她忽然變色，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是一愣。

    透過干凈的窗玻璃，兩人看見原本灰色的天空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點，這些黑點不計其數，像是星星般點綴在空中。

    但過了一會兒，塞恩就發(fā)現(xiàn)不對，星辰的排布是沒有規(guī)律的，而這些黑點仔細觀察便能發(fā)現(xiàn)，它們是以某種規(guī)律排在天空中。隨著時間的流逝，黑點似乎越變越大，輪廓也越來越清晰。

    塞恩定睛觀察其中一個許久，才從那顆面積越來越大的黑斑中看見了一些類似于昆蟲腳的輪廓。

    隱約有四對，分別排列在黑點身體兩側。

    再離得近一點便能看清，黑點是某種樣式古怪的機器，身上還有一點紅光，正從天上飛速下墜。

    “……這些是什么？”饒是塞恩一時間都有些吃驚。但他喃喃自語的問題沒有人回答，反而是一顆頭突然從窗臺上冒出來。

    那是一個小男孩，金發(fā)碧眼，塞恩眼角一抽，覺得自己看錯了。不然他怎么從這個小家伙臉上看見了修的影子，小家伙一半像修，一半像身后的精靈……

    應該不至于吧……

    沒想到小男孩一見到塞恩，臉一板，伸出手指往前一戳：“受死吧！人類！”

    塞恩：